有天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带着儿时的小侄女,在离家不远的土地庙前玩耍,好像是在等着什么(虽然我那小侄女现已嫁人生子,我也已经成家立业,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儿时的梦,还是那么真实)。
那时,应该是在黄昏,天气不是很热,周围已是雾蒙蒙一片,依稀能看见西落的红日。
没过多久,眼前的一幕让我心头一喜,我竟然看见了我那两个离世的哥哥。
他俩神色慌张,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从土地庙的坡下走了上来,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他们来到土地庙的入口处,缓慢放下手里的麻袋后匆匆走进了院子。
来到院子后没进庙殿,而是在院子的香炉前跪了下来,虔诚地磕了三个头。
二哥磕完头,自顾着站起来走出了院子。
大哥磕完头后没有站起来,而是对着庙内的神像说着什么。过了一会,他心事重重地走了出来,和二哥抬起了地上的麻袋,绕过院子的围墙,朝土地庙的山后走去。
在一个拐弯的羊肠小道上,大哥无意看见了小侄女,甚是意外而欢喜。
二哥也看见了小侄女,偷瞄了一眼,而后警惕着观察着四周,好像害怕被周围的什么东西看到。
小侄女看见了大哥,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有点害怕而又有些陌生地偷望着大哥。
大哥示意二哥扛着麻袋先走,自己径直朝小侄女跑了过来,满怀欢喜地用双手搂着小侄女的肩膀说道,“花花(小侄女的小名),告诉你爷爷奶奶,爸爸和你二爸过的都很好,让她们不要担心。”
他说完这句话,赶时间似的放开小侄女,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朝二哥离去的方向追去了,边跑边还不忘回头朝我们看上一眼。
我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梦,但没过多久,母亲的一个电话让我头皮一阵发麻。她告诉我,“四灰子”的大儿子喝农药自尽了,就埋在土地庙的山后。
母亲说的这个四灰子是村里的一个无赖,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看着大哥的日子过的好一些,就想从大哥那讹些钱来,于是就伙同他的哥哥一起寻着各种理由来找大哥的麻烦。后来,大哥在村里实在呆不下去了,就搬离了这个村子,拖家带口去了县城里的砖厂打工,也是因为在县城里打工,他才出了意外。
这个梦好像告诉我大哥在复仇,但对于我这个无神论的知识分子来讲,感觉完全是巧合,就没当回事。
然而,没过多久母亲又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四灰子的哥哥也死了,就死在自家的院子里,而且死的毫无征兆。本是身强力壮的年纪,也没听说他有什么病,能吃能喝,他的突然暴毙,确实让我感到很意外。
后来,我又仔细想了想,在大哥出意外之前我也是有预感的。
记得大哥出事的前几天,我竟然梦见大哥穿着寿衣躺在棺材里一动不动。那一幕,我想都不敢想,更没有告诉任何人,梦醒来后还庆幸那只是个梦,但没过多久,这个梦还是变成了我的噩耗,变成了我们全家的噩耗。
二哥出事的时候我还小,可我清楚地记得,在二哥出事的那天中午,母亲抱着二哥的尸身哭的已无力气,而我则偎依在母亲的身边睡着了。睡梦中,我竟然看见二哥被两个陌生的年轻男子带走了。其中一个陌生人在不远处催促另一个陌生人,让他和二哥快点走。那时,二哥好像也能看得见我,面对着我,让我转告母亲不要难过,他会过得很好。更离奇的是,当我睡醒的那一刻,我竟然看见二哥的头动了一下,于是马上告诉家里人说二哥醒了,可当大家一起再看二哥的时候,二哥却依然静静地躺在母亲怀里,一动不动,他是如何的舍不得。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禁一震,莫非已故之人和现实的我们会有某种联系吗,而这种联系又不会局限于时间和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