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不是。”李琥丞轻轻抚摸着她的秀发。“朕只是想到原先你在齐国被你父亲调教的可并非现在这般温柔淑贤,年轻时候可揪过你兄长的头发,摸过你父亲的光头,要多霸道有多霸道啊。”
“陛下埋汰我。”李忧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不开心说道。
看着眼前陛下为他栽种的紫罗兰,她想起自己刚刚出嫁的那天。
早在李琥丞征战齐国时候,两军在拂刚山交战,齐军由于战略失误,导致七万齐军被数数歼灭,退至离齐京数百里的严嵩城,从此齐军一蹶不振,没过多久便被犹如猛龙过江般的唐军击败。
面对即将国破家亡的紧要关头,齐皇决定,将护国将军上官公延的小女儿上官忧嫁给唐皇作为条件来换取唐军的退兵。
那个时候刚刚年过十八的她坐上马车时还透过窗户笑着对父亲和兄长说道。咱们家里哥哥和爹都打过老虎,现在面对唐皇这么一头大老虎我这个做妹妹做女儿的也得替你们,替整个齐国驯服他才行。
用一辈子驯服。
父亲早已泣不成声,刚刚经历了一场败仗还要亲手把自己的女儿送给敌人,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很残忍,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只能当作默默忍受的无奈。
跟她从小当弟弟玩闹长大的哥哥也哭的稀里哗啦的,兄妹在马车上相拥好长一段时间再父亲的一阵咳嗽下才放任妹妹离去。
上官忧从这一天变成了李忧。
时过境迁,她也早就从一个仅仅被恩宠的嫔妃上升到如今的一国之后,原先的稚嫩早已不在,当初立下要驯服这头让天下颤抖的“大老虎”的誓言也以成真,只是赔上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可置否的爱上了他,爱上了这个曾经毁他家园的敌人。
如今已经步入夏天,太阳比起春天有些毒了,好在有贴身侍女互相交错举着两把芭蕉扇用来乘凉,二人再阴影下各怀心思,沉默不语。
李琥丞回忆起刚刚把她接回来的那天,便见识到了她的风姿,从那以后一步一步坠入她布置好的陷阱里。
当年叱咤风云的李“老虎”看似赢了齐国,却也唯一败在了齐国手上,
想着想着,脑海中那道天不怕地不怕的身影突然变成一道白色身影,内心无比感叹。
你要是能在朕出兵辽国之前到朕的手心里该多好啊,这样朕就不会认识她了。
“陛下,娘娘”沈公公来到二人身边,掐着尖尖的嗓子问候,作为陪伴皇帝三十年的的大内总管,深得皇帝信赖,除了皇后以外最能称他心思的便是沈公公了。
“讲。”李琥丞说道。
“宫外有一楚国侠士求见。”沈公公说道。
“嗯?”李琥丞不明白,如今我大唐和辽国都要打仗了,楚国人不好好在南方呆着,跑我这里来是要作甚。
李忧轻咳一声,松开李琥丞的胳膊,蹲下行礼道。“陛下,臣妾先告退了。”说完便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离开花园。
李琥丞来到花园内某处池前,不一会,一阵微风刮起,一道斗篷身影出现在身后。
青年有着一唑络腮胡,即使面相不错可看看其他地方便称不上潇洒,斗篷破了几个窟窿,腰间佩剑很随意的悬挂着,比之街上乞丐还不如。
“皇宫禁地你还敢御剑而行,当真不怕朕让你出不了这望京城?”李琥丞说道。
青年沉默不语。
不多时,一位身披蓝色斗篷,瞳为蓝色的少年拱手行礼,目光坚定,炯炯有神。“陛下,姬发没有拦住他。”
“哦?连你也没将他拦下?”李琥丞来了兴趣,要知道大唐五大护国法师,这个少年便是其中一位,连他都不没能拦住这个楚国人。
李琥丞挥了挥手,姬发知晓,退至远处伫立与此。
“陛下,草民今日唐突冒失,自然有罪,可草民不远万里从楚国来此,实在有事相求,一分一秒都不容浪费了。”青年站起身来说道。“我叫白马。”
这个名字李琥丞有点印象,脱口而出道。“宋氏的家仆?”
楚国早在二十年前是宋氏家族的天下,虽然在天下七国之中实力最差,但是从古至今一直在众国之间盘旋,自保还是不成问题的。
可谁知二十年的某一天,魔教突然从西晋渗入楚国,楚国拼死抵抗的下场便是宋氏家族被一个门派灭族,仅仅有很小一部分皇室成员逃离到南方与其南北分割互相对立至今。
楚皇从宋氏家族的家主换成了当年辅佐他的丞相芈辰图,虽然天下人议论纷纷,但其余六国包括唐国在内都不想介入楚国的国内的纷争去。
这个白马便是宋氏后人的家仆了。
“是。”白马说道。“陛下,我就长话短说了,这次家主派我来大唐是来借兵的。”
“借兵?”
“对。”白马说罢从破烂衣裳内拿出一个宝箱,从宝箱内拿出一个暗暗发亮的残缺令牌。
“这。。这是!”李琥丞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要多少兵。”待冷静下来后,李琥丞看了眼这块残缺令牌,眼中满是渴求。
白马很满意这样的效果,说道。“芈老贼勾结邪派毁我大楚,杀我家人,此次回国之时便是他伏诛之日!”
“十万,只要十万兵力我就能夺回大楚江山。”
“十万?”这个数字犹如一桶冰水浇灌在他的脑袋上,冷静下来的李琥丞开始重新审视这个问题的利与弊了。
天下正派势力与魔教等邪派势同水火,都不容其生存下去,自己借给他兵力自然是情理之中,可是。。。。
“天下各国都不想介入你们国家的纷争,你们家主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李琥丞抛出这么一个问题。
“陛下,天下百姓都管我们叫做老鼠屎,我们本来也没想去借助外力。”白马说着说着脸上不仅黯然神伤起来。
“可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看着我楚国百姓被魔教随意屠戮,我们这心里比自己孩子死掉还要难受,这种心情您能理解么?”
说罢看向自己手上的令牌。“先皇在世时背着所有人把这令牌交给我,就是算到有那么一天,让我以这块令牌为代价去换取能让宋氏王朝回一口春血的东西。”
“所以我来了。”
李琥丞心里实在纠结,不由问道“那为何选择我大唐。”
白马立马回答道。“因为唐国有能彻底发挥这块令牌的实力,这点我深信不疑。”
李琥丞内心犹如拔河般复杂交错着。
这令牌固然好,好到朕甚至想不惜各种代价来换取,如今,他来到朕的面前,代价却是十万的兵力。
要知道现在大唐和辽国随时都会交战,这个时候若是还借兵给予楚国等到时候打起来恐会消耗我大唐实力,到时候就算得到了这个东西又有什么用?
心里一阵天人交战后,李琥丞咬咬牙,猛的挥了下袖子。“请回吧。”
“为什么。”白马说道,心里疑惑不已,就算十万的兵力很多,但他坚信这个东西绝对值这个数字,甚至还要比这个人数的价值不知道要多上多少倍。
白马有些遗憾,不过话锋一转。“陛下,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错过对咱们双方都是一个损失,这样,我先在望京城住下,陛下若是回心转意请一定要派人告知于我。”
李琥丞点点头,此时是特殊时期,此时辽国已经开始向大唐渗透势力了,就算他有实力这个时候回楚国绝对不是正确选择。
待他离开后,姬发来到李琥丞身边,刚才那番对话他已经听到。“陛下,您怎么看。”
“哼哼。”李琥丞笑而不语。“朕就算拿到这个也没什么用,就算它的价值再大,也仅仅是其中一个块而已,要打开那扇门可是要集齐三块令牌啊。”
“可这天下之大,要收集另外剩余令牌无异于大海捞针,仅仅拿个空话就想糊弄朕。”李琥丞冷哼一声。
姬发想起刚才被他从手心里溜走,有些气不过。“陛下,要不我将他留下,这样咱们不用付出一兵一卒便能得到那个东西了。”
“过河拆桥么。”李琥丞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看你姬发平日板着个脸挺正经的,没想到心思这么多啊哈哈哈。”
姬发脸上涨红。
笑声渐停,李琥丞好好打量了下姬发,即使是大唐最为年轻的护国法师,但孩子终究还是孩子,心性在那里摆着,跟实力无关,也不逗他了。“朕不是没想过杀了他,那白马可不是无名之辈,若是将他杀了灭口恐会被一些人当作把柄来此威胁朕,你明白么。”
“是我想的窄了。”姬发面色羞愧。
身后众太监陪同,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渡步徘徊在公园内,那些大事小事或者是别人的大事李琥丞都不想去提起了,摸了摸姬发的头发。“客人既然不肯走,咱们也没有冷落别人的道理,替我去招待招待他。”
“是。”姬发拱手说道,转身便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