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墨黑的加长林肯在英伦式的别墅前停了下来,刺耳尖锐的刹车声和车里主人慌乱冲出车门的身影能看出,他是如何的紧急。
感应式的德国洛桑设计的“利亚”被主人迫不及待的推开了,绕着硕大的花园,不断的加快脚下的步子。
樱花搭成的花园零零落落的花瓣轻轻的飘动着,不经意间也能沾染了几篇粉色的花瓣。
黑色的身影似已经无暇顾及这里的一切了,蹙紧的眉不耐的扫开不慎落在他肩上的花瓣,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无法抹去的担忧。
大步的穿过游泳池已经有一个严谨的管家迎出来了。
“少爷,少奶奶逃走了!她的护照和一些以前的衣物也被带走了!”未等黑衣男子说话,管家已经知道自己管禀报些什么。
维斯的侧脸一紧,眉宇间的焦灼融化了面容上的冷峻,冷然的眸子下掩藏的是旁人无法理解的紧张和害怕。
糖心……
真的离开我了吗?
进了别墅,依旧是英伦式的设计,碧蓝苍穹,心形的水晶吊灯硬撑着他铁青的脸,大理石的铺面光滑照人,沿着古木的头提飞奔而上。
进了卧室,淡雅的设计让人眼睛一亮。
窗台间平时总有一抹黯然的身影站立着,可如今空空如也。
维斯随手脱下黑色的风衣仍在地上,粗鲁的把束缚在脖子里的领带拉松。步子毫无停滞的朝着卧室走去。
他黑色的风衣下是米白的衬衫,笔挺的线条一丝不苟的没有任何的褶皱。脸部的线条因为眉宇间的凌厉敛去了最初的阴柔,深邃的五官就如刀削般分明。高挺的鼻梁间挂着秀气的眼睛,掩盖了他所有的霸气和不羁。此时薄唇抿紧了,徒留着淡漠和倔强。
“她大约什么时候走的。”平静冷漠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的波动,深邃安静的眸底有了涟漪,声音里有着一丝不平稳的颤抖。
手上的皮手套被他甩在地上,领带也被拉扯开了仍在地上。就连米白色的衬衫也因为他的粗鲁变的凌乱不堪。
幽黑的双眸间有着淡淡的血丝,疲惫的脸上掩不去的痛楚。
“少奶奶刚离开不久!按着我们的推算,少奶奶应该是请了冷焰少爷帮忙。我已经按着您的吩咐,在各个机场和关口守着,相信不久应该就能找到少奶奶了!”管家一脸的严峻,略带苍老的脸上有着风雨欲来的平静。
维斯听着他的话,脚下的步子挺了下来,身子颓然的坐在卧室的沙发上,凄然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手拉扯掉了几颗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扣子。
“让她走吧!”平静的声音里混杂着无法言喻的痛苦。
他双眸扫视着熟悉的房间,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
窗帘是她亲自挑的,柜子是她后来重新买的,床也是她带着他去挑的,就连他身下的这个沙发也是两人一起去选的。
第一次喝醉了,两人发生关系了到之后的甜言蜜语,到后来所有种种的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为何现在两人会变成这样。
糖心,难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逃离我吗?
他的身子不自然的颤抖着,支撑着沙发勉强的起身,冷静淡漠的面容仿佛被附上了一层骇人的惨白,唇瓣间吞没着无尽的痛苦,眉宇间全是惊恐和无助。
梳妆台上那枚‘希拜’设计的全世界限量版钻戒突兀的放在空空如也的桌子上,反射着冰冷的光。
钻戒的旁边放着一只崭新的录音笔。
维斯慢慢的身手拿起那支淡紫色的录音笔,唇边挂着嘴惨烈的笑。手慢慢的按下收听的按钮。
录音笔中熟悉的声音就像解不开的魔咒般缠绕着心头。
“唐维斯,或许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了!我们之间终于谁也不欠谁了!你怪我骗了你,怪我因为钱留在你身边,如今我离开了,那我们之间的一切就到此为止吧!我的孩子没有了,是被你杀死的。”空灵,哀戚,绝望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着,飘落在每个角落。
房间里冷的彻骨。
维斯呆呆的看着录音笔,唇边的盈满了破碎的疼痛。
糖心,我们之间真的什么都不是了吗?
糖心,在我身边难道真的让你如此无法忍受吗?
糖心,我要的只是你那颗心而已。
双手用力的握着那支录音笔,手上冰冷的寒意让他的心痛到了极点,身体不住的痉挛着。
管家心疼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如何开口。
为什么少奶奶要逃走呢?少爷为她所做的一切,难道不足以让她留下来吗?何时,少爷为一个女人如此的撕心裂肺过,何时,少爷如此小心翼翼的保护着一个女人。
破碎的脸上慢慢的浮起倔强的冷漠,他转身对着管家淡淡的说着:“我要知道她在那个机场,马上查出来!”即使是坚韧的命令却依旧无法掩藏脆弱和心痛。
管家犹豫了下,才慢慢的开口说:“少爷,刚刚逸少爷依旧发来消息说他们在维和机场!买了去巴黎的飞机票!”
刚毅的身子没有任何的犹豫,转身就朝着门外飞奔而去了。
管家看着那个落寞的身影,只能无奈的摇摇头。
尽管少爷是麒麟的首领,是唐氏的执行官,可是他终究还是一个不懂爱的大男孩。如今这个冷漠阴冷的少爷还不如那时候那个放荡不羁的花花公子来的快乐轻松。
忙乱的的机场上,满是匆匆忙忙络绎不绝的人群。
在远处的角落里,那个清冷,孤寂的身影远远的注视着人群。
糖心一身白色及膝的长裙更显得单薄虚弱了,削尖的脸苍白的几近透明,抿紧的唇早已失去了笑容。
亚麻色的波浪卷长发在人群中显的那么的漂亮空灵。
而一旁细心照料着她的是俊美如斯的冷焰,他小心翼翼的搀扶着,脸上有着化不开的温柔。
他静静的注视着两人,唇边绽开最凄然的笑。
糖心,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我就全你!
糖心,我对你的爱不比冷焰少啊,为何你要逃开!
糖心,我要证明我真的爱你!
他远远的看着两个身影翩然的进入检票处,看着那个脆弱的人儿在把票递给检票员的是露出的笑容。
看着两人亲昵的相拥进入通道。
糖心,我们真的形同陌路了吗?
我们回不去了吗?
他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喉头一热,腥味从唇瓣溢出,染红了苍白的唇际。
心底泣血的痛楚泛滥着,可是脸上却拼命的笑着,血丝染尽了双眸,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那两个消失在他眼底的人影。
终于,所有的人都离开他了!
奶奶走了!
糖心也走了!
他注定永远一个人。
“老大,要去拦住他们吗?”司逸儒雅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维斯的身后。
看着那样脆弱不堪,那样心痛欲裂的维斯,他最终还是打破了沉默。
不然的看着维斯唇瓣的血迹,何曾他们艳名满天下的麒麟帮老大,为一个女人泣血心痛到这个地步。
何曾有人能让他们老大这样关心宠爱过!
为何两人却要如此的相互折磨!
维斯的声音依旧是冰冷的,但是谁都能听到身后后的心痛:“让他们走吧!一年的时间,她自由了啊!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她留下呢!”
空气中,司仪不断催促的声音在空气中不断回荡着。
“EN1629航班未登机的旅客,请到检票处检票,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清脆的声音就如无法摆脱的魔咒。
整个机场的寒意不断的倾袭着,就连呼吸也是那么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