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面人?!”东哥惊呼。
面具上用白色颜料涂着狰狞可怖的诡笑,在黑暗里格外醒目。
这一声惊叫显然惊动了鬼面人,面具下一声轻蔑的冷笑,他正发愁找不到敌人呢,这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枪管上挂着雨水像拧不住的水龙头,他转过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东哥的脑袋……
“砰砰砰砰”鬼面人毫不留情的开枪。
同时,东哥迅速跳起,水渍,泥块溅了一脸,左手猛然扣住鬼面人右手腕,腋下发力夹住枪身,顺势右手肘撞向鬼面人托枪的手臂,他肌肉发达,力量不俗,东哥连撞两下,都感觉撞在水泥墙上一样,似乎完全不受力。
与此同时,鬼面人抬起右膝盖攻击东哥的腹部。
东哥抬腿踢向鬼面人左腿胫骨,鬼面人立足不稳,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倒地的瞬间,鬼面人借势发力,猛然从东哥手里夺回枪,扣动板机,“砰砰砰”枪口里喷射着火焰……
东哥一惊,反手抓住身边碗口粗细的树干,重心向后倾倒,身形一矮,侥幸躲过,子弹几乎贴着他的头皮飞过,他旋即稳住身形,一脚蹬着树干,猫腰猛地撞了出去。
与此同时,鬼面人手里的枪又“砰砰”响起,受到东哥一撞,打偏了。
东哥用左肩死死顶着鬼面人的右臂,他要夺枪。
鬼面人的力量大得出奇,东哥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反而被鬼面人抵住夺枪的手用了死力往下压。
东哥旋即抽手抓住鬼面人的小臂,连手带枪往树干上磕,猛磕了四五下,鬼面人手上受力,闷哼一声,武器脱手,他立刻弯腰去捡,东哥提气一脚踢飞,那把AKM不知跌落到哪个草丛里去了,再一抬膝盖,连续两下怼在鬼面人的胸腹部。
“啊……”鬼面人痛苦的嚎了一声,以迅疾之势掏出枪套里的手枪,气急败坏地“啪啪啪啪”胡乱喷了一通。
东哥一惊,扣住他持手枪的右手腕,用全力推开枪口,使它偏移射击位置,这才侥幸没有被打成筛子。
鬼面人力气很大,把东哥挤向一棵面盆大的老树下,抵着树干,企图固定在那里任人宰割,枪托猛的往东哥头上招呼,要不是有头盔,这时恐怕已经被捶出脑浆了。
东哥后背抵着树干,退无可退,双脚分立,膝盖微屈,站稳,不得不说作战靴的鞋底防滑性能就是一流,牢牢抓住地面,他力气全然使在手上,鬼面人的枪口一寸一寸往他眉心压近,他心念一转,突然松开了对抗的双手,矮身一闪绕到鬼面人身后。
鬼面人一惊,身体已经惯性的冲了出去,左肩狠狠磕在树干上,东哥旋即一扑,骑坐在鬼面人背上,将他死死压在身下,再次伸手去夺手枪。
但鬼面人反应极快,于此同时,将头深埋,再猛地往后一仰,重重的磕在东哥面门。
东哥只觉得眼冒金星,鼻梁骨似断裂一般疼,两道温热从鼻腔喷涌而出,他痛苦的眨了眨眼,凝神专注,理智告诉他不能松手。
趁东哥分神,鬼面人抓住机会翻身,将东哥仰面压在身下,龇牙咧嘴展现着力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知道他一定是很愤怒。
要比谁的头骨硬是吗?
东哥现学现卖,脖子一勾,猛地抬头,头盔的边沿重重的磕在鬼面人下颌。
鬼面人防不胜防,舌尖一阵剧痛,舌头被生生割断似的,鲜血顺着嘴角就淌了下来,这一撞来的突然,他头脑有些发蒙,下意识抬手掩面。
东哥趁他发蒙反扑将他压在身下,一记实拳打在鬼面人的面门,不知道什么材质的面具应声裂成几瓣,继而他又伸手去夺枪。
鬼面人怒了,挨了一记重拳后,手上的力道也不见削减半分,两人都拼了老命去抢夺同一把手枪,都争相把食指挤进扳机环,就这样两根手指头彼此卡着不进不退,谁也没法触动扳机。
鬼面人索性用蛮力扭转枪口,将枪口对准东哥的脸,心道不管谁抢到了开枪权,这颗子弹一定要打破这个Z国人的头颅。
东哥心知不能再这么僵持下去了,体力耗尽只能坐以待毙,故技重施头一勾,再次重重的磕在鬼面人的下颌,连续两下猛磕,感觉跟他抢夺扳机环的手指松懈了下来。
鬼面人五官痛苦的拧作一团,这连续的撞击让他有点吃不消,仿佛挨了两记重拳,下颌没有知觉了,更是感觉头晕眼花。
东哥乘机用力扭转枪头,手指猛的插进扳机环,对着鬼面人的头颅“啪啪啪”就是三枪,他继续扣住扳机,枪膛里只听见微弱的撞击声,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打出去了。
枪响的同时,鬼面人“嗷嗷”惨叫着把头一歪,他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只觉的太阳穴一阵生疼,不是挨了拳头那种痛,耳朵里嗡嗡作响,子弹竟然贴着他的脸颊飞过,他掉了一只耳朵,痛得他几乎晕厥过去……
这把手枪已经没有争夺的价值了,东哥果断抽手,拔出腰上的军刺,索命的刀刃在漆黑的丛林里泛着寒光。
鬼面人恍惚之间,似乎看到黑暗里一条银龙朝他飞来,他一惊,心道完蛋了。
随着“哧哧”两声,东哥捅断了鬼面人的颈动脉,鲜血喷射,溅了他一身,瞬间在地上流成了一条小溪,鬼面人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极不甘心的垂死抽搐了几下,最后无力的摊开双手垂在血泊里。
东哥踉跄着爬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腿不住的颤抖,刚才的一幕如同在斗兽场里,他从饥肠辘辘的猛兽口中死里逃生,他闭上眼,仰起头,雨水砸在脸上,享受这种重获新生般的如释重负,他每一根神经都兴奋到极致。
大雨冲刷着他身上的血迹,如同洗了个痛快的淋浴,他低头看了一眼躺在脚边死得透透的鬼面人,走过去两步,蹲在地上,不得不感叹这些人的装备好,捡起一个墨绿色的防水袋和裂成几块的面具,心里打鼓,疑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