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九哥”一说出口,凌九烨的笑容就变了,变得既开心又有点说不出的味道。
“小饫,你已经九年没有叫过我九哥了。”
听着凌九烨如此温柔却又有点落寞的声音,季郁突然生出了想要代替原主活下去的念头。即使她自己也觉得这个想法很奇怪。
她认真的看着凌九烨清秀的眉目,郑重地说:“九哥,给我讲讲我以前的事情吧。”
“行。”
“你的事,得从季家说起。季家是江湖中正经人都很畏惧的存在。唯一一个女流当家的大流派。季家家主的男人,都要在第一个母婴诞下后被斩杀。你的父亲,在你出生后一天就被杀了。”
“你的母亲很爱你父亲,但也不能枉顾法律。她很伤心,所以在你七岁那年,你的母亲便将家主之位传给了你。”
“我们从小便是最好的伙伴,不过你七岁时,你母亲是要将我许配给你后,你与我就生疏了。”
听了凌九烨的叙述,季家已经将这里的事情知晓了一些。
“那我为什么会在棺材中醒来,难道她也是跳水自尽?”
凌九烨没有注意到这话有什么异常,继续向她解释。“这件事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别人说是因为你又定了亲。”话语中还带了点酸酸的味道。
“我去,我定了亲?”
“对,好像是你母亲帮你定的。”
“跟谁的?”
“当朝皇帝的嫡子——萧彧。”
“皇帝的儿子!怎么可能?咱们不是黑的吗,怎么会和白的联姻?”
你当时的反应就很惊讶,下午便投河自尽了。
“所以我现在还身负婚约?”
季郁刚说完这句话,季荣就进门了。“你的婚约,娘去给你取消,你别担心。”她摸了摸季郁的头发:“以后你想要的娘都会给你,不想要的,娘也不会强求。娘只希望你好好的,行吗?”
又是一阵陌生酥麻的情感充斥着季郁的胸腔。家人的关心总是让她无法拒绝,她僵硬的点了点头。向季荣投去一个感谢的笑容。
吃过饭,后季郁说想去冷静冷静,便自己去了花园。
她看着身边古色古香的建筑与自己身上的衣束,季郁一阵恍惚,她还是无法相信自己已经换了一具身体,一个身份。
她告诉自己,从此以后我就是季饫。
季家一天的风波停息后,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严肃庄严的朝堂之上,皇帝身旁的苏公公询问了是否有事上奏后,一阵老态但不失力量的声音传来:“老臣有事请奏。”
“爱卿请讲。”
“皇上可能不知,江湖中昨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哦?何时啊。”听说江湖上发生了大事,皇帝立刻来了兴致。
“前几日季家家主溺水而亡,您可知道?”
“这事啊?这事朕知道,朕前几日还派人赐了慰告。”
“皇上,此女之死实为假死。”
一语既出,朝堂上一阵哗然,刚才上奏之人,是五毒的长老,因家里世代为官,五毒又与朝廷素来无仇。他无事时便会来朝堂上上朝,是皇帝亲封的右相。他所言之事应不会有假,皇帝听到后也感到十分惊讶。
“怎么会呢,季家这样的流派,该是不会做出这样无厘头的事吧。”
“皇上是不相信老臣所说的话?”听了皇上的疑问,那人似乎有些不悦,语气中带有质问与压迫。
堂堂一天子竟被一个小小的臣子威胁。可萧炎也没有办法。
五毒是江湖五大流派之一。尤为擅长使毒。流派势力虽不集中,但散布在萧家疆土的各个角落。若是得罪了他们,恐怕自己的百姓不会有好日子过呀。
此时一道流里流气,还带点痞痞的声音传了出来:“怎么会呢?父皇只不过是询问一番,印长老好气度啊。”
来人衣不正,帽不端。常常疯疯癫癫胡言乱语。他就是当朝皇帝的嫡子——萧彧。
他幼年骑马时头部受过一次伤,从那以后他的脑袋就不太灵光了。总是不分场合的胡言乱语。这一次阴差阳错的帮萧炎解了围。
印天啸听了这话,脸色立刻变得不太好看了。当即讽刺道:“是三皇子啊,恭喜恭喜!你的未婚妻没死呢,可真是你的福气呀。”
人人皆知,季家家主身形臃肿,体型肥大且娇蛮任性,并非选择婚配的好人家。而萧彧一介痴人。季饫与他还真是绝配啊。
可大家都不敢笑出声来。朝堂上又是一阵寂静,没有人愿意得罪朝廷,更没有人愿意得罪五毒。
“扑通”膝骨与地板相贴,又是那个声音,但却少了几分的不正经。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在大殿中回响:“季家家主季饫品貌端正,学识有嘉。儿臣心悦她已久,望父王成全。”
“放肆!”皇帝用力的甩了下自己明黄的衣袖:“怎生又胡言乱语了起来,带他回去。”说着给苏公公使了个眼色,便下朝了。
他将萧彧召入房中。
“彧儿,你可想清楚了?”
“父皇,这是唯一的机会,江湖之中,五大家族。五毒想侵蚀朝野,我们只能寻求其他四个流派的帮助。”
“可那季家之女实在不堪,如何配得上我儿啊!”
“父皇。”萧彧打断了皇帝的感慨分析道:“魑魅阁素来神出鬼没,其阁主十分神秘,不好攻破。白灵派以阵法著称,前去求学的人不计其数。那百灵山泉的阵法至今无几人能破。若是我去拜师,还没等拜师成功,朝廷怕是会被侵蚀个透。还有那最后一个流派,虽说不知其擅长什么,但能让其余四个流派皆惧之的,想来也是不好利用。眼下季家是我们唯一的希望。”萧彧条理分明,眼神坚定又清澈,哪里还有半分朝堂上时的样子?
“是父皇对不起你啊,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了。也是该有个头了,咱们萧家的江山就靠你了。我也好早点去找你母亲。”
萧炎一瞬间似乎老了许多,对于萧彧,他是十分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