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之夜独自一人走在这座海边的小城,空中弥漫着来自大海的浓郁水气,带着海腥味。
写之夜自己一个人离开团队就是想要跟那只冥狐交流一下,紫色的小东西从写之夜的怀里探出头,带着呆萌的眼神,看起来极为可爱,没有什么危险性,实则这只小东西传承着来自死亡大道的可怕血脉,如果到达成年,必定会是一位强大无匹的生灵。
冥狐出现在写之夜的肩膀上,身上那些伤口已经脱落,重新长出柔顺带着莹莹紫光的毛。
那些伤口,其实写之夜猜得到是怎么出现在冥狐身上的,就是在前者进入冥界之后,在生死界限当中寻求“生”的那段时间,冥狐为其挡下大道生灵的攻击留下的。
“何事?”冥狐显得慵懒地趴在写之夜身上,其实在写之夜心境种下曼陀罗之花,写之夜成功走过生死界限寻得死中之生机,冥狐亦有所得,所以获得能量的补充之后,冥狐需要静养,简单来说就是睡眠,让身体的升华拉到极致。
“现在我们到了外面,我是来履行承诺的,现在你可以离开了。”写之夜歪着头看向右肩。
冥狐静静地趴着,没有回应,写之夜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要去戳冥狐的头,被后者生气地挥爪拍掉了。
“你怎么那么凶。”写之夜苦笑道。
“我现在那么弱小能去哪里,等我有了自保的能力,再离开吧,在此之前,你就充当我的护道人,护我周全。”冥狐清冷的声音传出,不像是与写之夜商量,更像是命令。
“这样啊,好像也行,反正你已经立下道誓,就算成年了,以后也不会危害人族。”写之夜想了想之后同意了。
冥狐一想到在写之夜心境当中种下曼陀罗之花意味着什么,再听到此刻他所说的话,冥狐就气不打一处来,很像用她的小爪子把写之夜掐死掉。
“对了,你的真名叫做冥罗紫颜?”写之夜突然问道。
“都怪你那张狗嘴,生灵诞生之最初,身上承载着道意的生灵会记载下来很多类似于一语成谶的东西,那时你为我取名,我虽然可以不用,但是当时在场的所有生灵都出现默认与同意,冥冥之中那个名字已经带走了道意,所以我为了最完整地传承道意,只能被迫接受。”冥狐咬着牙说道。
“冥冥之中……”写之夜喃喃自语道,这是一种非常繁奥以及无解的联系,或者说一层界限。
“冥罗紫颜,我觉得这名字不错。”写之夜说道。
“啊……”写之夜感觉到脖子一痛,被冥狐用爪子抓了一下。
“少主。”写之夜听到身后传来呼喊声,转身一看,是鸿俊他们三人走了过来,再看向肩膀处,冥狐已经消失不见了。
“船已经备好,随时可以开船。”鸿俊走到写之夜身边。
“走走吧。”写之夜说道。
启航之后,必将迎来新的浪涛,写之夜想要享受一下此刻的宁静。
虽说只是一座海边小城,但其实不是太小,很繁华,建筑物林立,商铺无数,售卖各种各样的物品。
人间族群分布,有巨城建造起于大地,各族之间团结起来,进行联姻,他们很多先天血脉不够强大,没有修行天赋和血脉强度,一生为凡,只能抱团取暖,其实在文明初始的时候,那些先天生命的孕育,其实很多都是沦为野兽的食物,后来帝命者崛起于大地,在大地上打出一方又一方的安全区,人族才得以不用整天担惊受怕。
再后来,盘古大帝帝力通天,将修炼体系借助起源之天传播整个大世,人族迎来一个个“明天”。
但是起源大陆,诸界林立,至今依旧有大片灰蒙雾霭笼罩的区域,那里面是黑暗之域,被暗夜之天笼罩之地。
光明于整个起源大地,任重而道远。
四人走在街道上,有来自鸿地各地的游历者,来来往往,形成热闹之景,大地千千万万这般之景,便成为了繁华的人间。
无意间,他们来到一座擂台,这是游历者解决纠纷的地方,也有一些好战者,会在上面迎战各方来者,时常会有赌注,胜负积累战意,胜者则多拿了战利品。
此外擂台之外,会设立赌场,对对战双方进行押注,赌赢赌输,有得有失。
此刻这座擂台旁边,人群拥挤,将擂台围住,其中有两者在进行对战,正激烈。擂台有结界升起,进行隔绝,以防力量流泻出来,伤到他人,结界之中,战斗到了白热化阶段,双方皆是身上流动大量力量,携带在身,化作两道光在对撞,在冲击,在溅射。
“哎呦,是一个熟人。”鸿俊眼尖,看到了不高的擂台上,对战的两者,其中有一人竟是之前在风源山看风崖那里交过手的白茬礁。
白茬礁身穿墨绿之甲,此刻已经半显露出本体,双腿微蹲,双手露出利爪,奔跑在空中,冲向他的对手。
在这战斗白热化阶段的时候,双方不分生死,所以都没有动用杀招,适可而止,力量在双方之间炸开,整座擂台在震动,但这显然比看风崖的那些石头还要能承受力量的冲击,擂台边上刻有图案,设有阵纹,光芒在其中流转,将力量冲击消去。
当力量消散于擂台之中,双方已经分开,白茬礁的对手执认输手势,那也代表白茬礁赢了。
切磋而已,点到为止,在到白热化阶段的时候,就差不多可以分别出来了,差距越大,就越早可以确定。
不是仇人,差不多也就可以了,没必要打死打死,最重要的是积累战意,玩不起的话,最严重的就是切磋不成,会把命丢在擂台上。
原本围观的众人都屏息凝神,观看这一场打斗的好戏,修士也能从其中学到不少,只不过看的多,身体跟不上意识,对真正的战意积累也是微乎其微。
有些生灵,就可以通过观看别人的战斗,然后有效地积累战意和经验,这就是所谓的战斗天才,天生的战胚。
战斗结束之后,人群突然像是炸开了锅,有人喝彩,有人拍手,擂台旁边有赌局,赢的人兴高采烈,喜形于色,嘴上叫着好好好,输的人满脸不甘,更有不怪自己看错人,而是怪所押注之人没本事的人,甚至辱骂其没本事。
众生亿万,怪象有恶人。
下面的人,有赢有输,有走有留,也有像写之夜他们这般的来者。
擂台的结界消失,白茬礁的对手离开了,之前白茬礁守擂,以一颗绿母宝石为输赢赌注,但是白茬礁财大气粗,扬言赢者可以拿走绿母宝石,输者不用付出相应的赌注,所以他的对手来时两手空空,走时潇潇洒洒。
对手离开之后,白茬礁盘坐虚空,开始休息调养,引动天地之间的能量入体,一条条如小流向其流淌过去。
白茬礁自从走过一回风源山之后,他的自信心就受到了巨大的打击,原本他以为自己可以横扫鸿地的年轻一代,没想到在看风崖遇上了鸿俊,被打得一塌糊涂,差点殒落,只能狼狈逃命。
离开风源山之后,白茬礁疯狂修炼,试图追上鸿俊的脚步,并且立誓要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把鸿俊按在地上摩擦。
白茬礁入海之后,将伤势养好,又经过一个月的悟道,然后来到这座小城,再不像之前以高傲的姿态看待所有上去擂台的人,挑选值得的对手,而是直接把这座擂台当家,并以绿母宝石为赌注,要迎战四方来客,试图走纯粹的以战养战道路。
白茬礁盘坐虚空中,等待下一个挑战他的人。
“他行为怪异,可能陷入了心结,不过也可能他之前就是走这种路子。”写之夜猜测道。
“一颗绿母宝石,还是挺珍贵的,我觉得还是再给他上一课吧。”鸿俊微微一笑,身上涌现出丝丝缕缕的战意,然后越来越浓郁。
“别把人道心打崩了。”鸿河说道,他显然认得白茬礁,后者的父亲是附近海域有名的大鱼,如果出事了,会有些棘手。
“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鸿俊身形一闪,出现在了擂台上。
鸿俊站上擂台之后,人群当中的声音安静了许多,大都在观察着这位新的挑战者。
白茬礁察觉到有人上到擂台,慢悠悠地睁开了双眼,不看不知道,一看直接就吓一跳,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对手嘛。
只是,这见面的时机,好像还不是时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