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盒沿钥匙扣启开,“现在,他的结局安全了。”暖沐视线落入色泽翠透的镯子上时,眼皮松垮垂下,眉角疲顿。她自然的坐在床头,捧着木盒轻叹,“拆散他和江茹霜吗......”
唉,哪有那么容易啊。她发怔的掩上木盒盖,把它放入随身背着的斜挎包内层口袋里,拉上了链。
次日,荆楚在餐桌旁小做早餐。新切的干面包块块齐叠,摆在碟盘上,小圆碟盘则放了他拌好的奶油。切半的半个柠檬转入他两修长指尖,倒扣,收压,挤出柠檬酸汁,调到上好的奶油里,以小勺搅拌。
暖沐特意爬起了个早,摸着光线不足的书房,找到小说里描述的麦家祖传玉佩,算得上价值的东西。当她出现在他面前时,手控制不住的往后放,把玉佩塞捏到手心里。
似是没有看到她,荆楚专注挑了块干切面包,挑起勺子裹上调好的奶浆,抹入面包层里,吃了口,动作极细雅。
没有理她吗?
虽然,他们之间确实发生过一些事,脸也被削薄了。暖沐还抱着“回去,这里的世界也会让她这个人消失了”的想法死皮赖脸了。她背着手,小碎步挪过去。
甩?甩甩甩!玉佩像涂抹了胶水黏在她手里,最后逼着自己甩出去时,暖沐又心慌宝贝的让它钻回手心,庆幸没有松手。
目光浅意,荆楚嚼着细软的面包,看着她的“表演”无言,云淡风轻的提醒道:“这里都有监控。”
“啊,是吗。我也只是拿来看看而已啦。”暖沐紧张兮兮的捧着玉佩笑了笑,那笑容伴随来自身体的战栗感,“那,摔了,你心会痛?”她往餐桌挪了几步,靠近了些,开口就问了笨问题了。她有点烧脑线的是,前两天还“骂”过她的人,又像平常那样对她了。
“不会。”荆楚眉色冷淡,抽了张湿巾,擦了擦手,“随便玩。”
一碟剩下的干面包都挪到了暖沐跟前,暖沐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了,“谢谢啊。”笑意差点都掩不住,她想尝尝的。转瞬,荆楚的目光紧缩起来,像极深的黑洞,静静的染了迷雾,临渊是无尽沉寒,他压住浮起的念头,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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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裕公司。
茹霜面容憔悴了许多,简单扑了扑粉底,也掩不住苍白如纸的脸色。薄款的连衣裙轻易透出了她的瘦弱,齐肩的中短发有了毛躁感。
坐在办公室接待客人的沙发上,茹霜喝茶等人已经有四十多分钟了,她的心情忐忑减了几分。原本她打算挑上午的时间段,能够直接与荆楚碰面的,但安楠告诉她说,荆楚到公司后,直接去了会议室。
“荆楚。”
男人结束会议出现在办公室时,茹霜起身相迎。
“嗯。”
淡漠应了声,荆楚到办公桌旁转椅径直坐下,客套招呼道:“坐。”
愉快的心情沉压了一半,茹霜以往不是没来过。以前,他会陪同一旁客座沙发坐下的,现在,不但没有,还少了温情。她一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已经没了主意的她,坐下来也是麻木的。
“你瘦了许多。”一道漫不经心、极轻的声音响起,带着距离,疏远,冷淡。
“这几天,我很少吃东西。”
这样的荆楚让她陌生了。
茹霜心里仍惦挂着那件事,转向荆楚,开口道:“荆楚……”
“幌子而已。你配不配合,都无所谓的。”荆楚眸光翻涌,知道她的来意。他玩弄着扣紧指尖,低笑半揶揄道:“在会海思订,你喜欢那里。”
现在,多少可能不适合谈吧。茹霜看向地面,皱眉缄默。
“你想知道路宸燚在你心里算什么,这是个不错的机会。”荆楚眉眸氤氲黑雾,冷静道:“至于我,婚是要结的,但不是你。”
最后三个字或多或少直戳进了茹霜心窝。话间,她有诧然看着荆楚。他的眼神坚毅,似乎事情,不是她所想的那样。末了,茹霜柔声道:“我不喜欢这样,荆楚。”心里的矛盾激起她想法,她拒绝过宸燚的求婚,也想知道,心里的称偏向什么,“但,我愿意试试。”
沉默了几秒,茹霜考虑到宸燚的心情,进一步商量道:“直到订婚,我都不想让宸燚找到我,可以吗?”
也省得他动手。路宸燚那边,让他急了跳墙,又何妨。
“小包子!”茹霜呢喃了一句,眼睛忽的一亮,“我可以去五巷小区陪小包子!正好,我们一起去见见它。好久都没见过它了!”她期待又包含兴奋的目光投向荆楚,但荆楚的下一句击破了她想唤醒的美好,因为荆楚淡然道:“抱歉,我对猫毛过敏。”
耳朵接收这句话时,脑门嗡嗡作响,那些温馨的泡泡画面里,翻出来一个个被长刺扎破。
“怎么,怎么可能?”茹霜如梦初醒,怪不得,每次到最后抱猫的只是她,他总是借口忙离开。他的打喷嚏咳嗽,她都以为是自然的感冒。他们的相识便从猫开始的啊,茹霜后跌一步,“对不起,我并不知道。”
那些画面,只是,住了太多的沉默,有太多的细节隐藏了。
“我还有会。”荆楚简单的收了文件,走出了办公室。
连这半点的温柔也不存在了,茹霜想明白了一些事。或许她占用太久这些温暖,已经贪心了。她不是想一直占着,只是她太怕宸燚是虚的,荆楚才是实的了。
茹霜前脚刚走,路宸燚便找到会议室来了,安楠拦都拦不住。从陈管家那里接到茹霜出门的信息,过了几个小时了,还没见人回来。他急了,一路狂飙车闯进华裕公司。
“滚出来!”宸燚语气霸道蛮横,桀骜的眼神里燃着怒火,皮鞋尖踹开了会议大门。几个高层董事闻声,纷纷侧头看去。荆楚正抚额侧听,笔记本另一端链接着视频的会议,宸燚的出现打断了他。
翻眸冷瞥,视线淡淡的,荆楚目光瞬结冰。垂眉,他指尖快速的敲击键盘,启唇简洁:“会议暂停。”断了视频会议链接。几个董事们绕过宸燚,离开了。
“麦荆楚!”宸燚恼火的抬手上前拽过荆楚衣领,欲拎起,奈何荆楚纹丝不动,“霜儿是不是在你这?!你真是够狠心的啊,这几天她为了你绝食。你看看,你做的是什么事!我让你碰她了吗!别以为我不敢动你,不男不女!”
“发疯,也要看场合。”荆楚语气平静,右手反扳宸燚手腕,冷眉一扫,甩开道:“插一脚,我还没这种兴致。”
宸燚怒火攻心,猛踹一脚荆楚的座椅,荆楚适时起身,座椅拆卸的滚到了一旁。
“我认识的路宸燚,什么时候没了脑子?为你绝的食,说成是我,很有成就感?”
“你是不怕我对那女人下狠手?”宸燚嘴角阴沉沉笑了,掌握了对付荆楚的把柄,笑意蕴浓。
荆楚唇抿一线,回以淡薄的笑,“那你也别怪,我对江茹霜出手。”
意料之外,宸燚玩味这句话,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带上江姓,这还是第一次。“哦?你舍得吗?”宸燚嗤笑一声,傲慢不屑。他了解的不男不女,当初和他夺霜儿,可是用了千方百计,现在说对付霜儿?!
“不说舍不舍得,第一,她是你的事,我不处理;第二,你下的那只手,掘了坟墓,也怪不得我。”语气森冷袭人。话落,他阴骘笑笑,出了会议室。
麦荆楚变了......宸燚意识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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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星花园。
可能,随时都可以回去了……
绕着天星花园宅子走了几次,暖沐阴郁心情上了锁般,化不开。
人在离开带了情感熟悉的地方时,心牵扯住回忆,竟会那样的不舍。就像陌生的地方沾过自己存在的痕迹后,除了久了,自己从淡忘,再到遗忘。不过,忘记的从来都只是人自己而已,那些痕迹总会无形保留着。
“没想到,伤他才可以。”暖沐在客厅发呆着,伏在一张厚信纸上。现在能想到的就是,给他写些留言,心里驱使她这么做的。笔尖晾了好一会儿,暖沐才动笔慢吞吞写了他的名,对不起三字落笔尖时,墨水不均,渗漏了,粘得字快模糊不清了。她的手也甩了几滴墨水,纸巾擦不干净,还落了几处灰痕。
她小跑到洗手间,有步骤的按了洗手液,抹匀灰痕处,反复搓洗出泡沫来,再拧开水龙头冲洗干净。
“好玩吗?”
冷不丁,狭小的空间清晰冷意落了一道清音,低沉又带着几分戏谑。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暖沐颤了颤,转过头对上那双漆黑无底的瞳眸时,心莫名随他漏了一拍,她掩住。
荆楚颀长身影斜倚门框,回来时,客厅那张信纸写完的对不起。信意味什么,他能猜个大概。
望向暖沐时,眸底下隐去了阴翳,炽热的目光在暖沐身上焚烧着,如同炼狱的魔鬼,温雅尽失。蓦然,他抑制那份愠吞的火焰,柔笑微扬,“过来。”
两字压得极深,冷峻幽幽的声音激得暖沐心里直泛紧张的涟漪。她掩饰着,退了半步,扶着洗漱台,扯动嘴角,强颜欢笑道:“就在这说吧。”
“好。”荆楚眸间狡黠,进来时尖皮鞋勾了门带上。别过来了!暖沐腿麻了,脚上了铅,沉重的无法移动。
看出暖沐的小心思,他故意停了几步距离,森然道:“去抢婚,我需要鉴定江茹霜的真心。”
“啊?”鉴定江茹霜真心?女主何曾有过真心在男二身上,都是剧情需要而已。暖沐怀疑耳朵漏风了,而且一部分原因在于,她胆子太小,抢婚到时再被当众打脸,这种事她做不来。
躲过他眼睛的追捕,暖沐支吾道:“不行,我、脸皮太薄了!能不能,换人.......”
“……”
几秒的静止,透不出的气压压着暖沐,闷在这小空间说话,闻得到淡淡的香味,却过于压制了。
唇角邪倪一笑,荆楚上前。只是他进一步,暖沐便谨慎后退一步,直逼她退到了墙角。他的大掌伸出时,暖沐还以为是要打她了,偏过头。没有预想的那样,他的掌心贴墙面,禁锢住她,声音动感媚惑,“不去抢?那,我只好在这里......”
顿了顿,荆楚歪过头,眼神碎碎朦胧,声线压低,飘热的气息扑进暖沐耳朵里痒痒的,“亲自检查,你到底有没有……”
话音逼紧暖沐捂上耳朵,记忆氤氲勾勒,她好不容易才暂时洗掉的回忆,下意识冲口道:“我答应!我答应你去抢!”
一张纸扑她的脸上,把暖沐拉回神。她拿过,眼睛亮了,“还有台词啊。”她欣然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字,脸色收紧了,薄脸似要吹了起来,抬眸道:
“不行啊!这个不行!当着太多人的面,我、我说不来的,也没有勇气......”
荆楚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暖沐噤了声。他沉冷道:“记熟。”
“……能不能用别的方式啊。”暖沐脸染了层怪异,指了指道:“安助理写的台词是不是?说不出口啊!”
荆楚眸线一沉,脸浮了层厚重的黑雾。
我是你的,心和人,甚至骨头和血,都会是,你的。已经疯到,想揉入你的骨血,撬开你的心脏,把我塞进去。只要你愿意,喝干我的血,挖走我的心,随时都可以。
“可是,我还要向你求婚,这……不好吧?”
后一行,暖沐顿住了。荆楚神色微变,某种情绪爬动着,他指尖抬起她的下颚,那生魅浮动的眸眼微垂,对准她难以启开的软瓣紧贴缠上,冰凉的牙面轻咬着。他压下含住的躁意,在她的瓣间沉连,一时间,暖沐全身触电紧绷,忘了挣扎,微动唇角,加重沉力。
“念。”
荆楚退开,眸底生冷淡漠。倒是暖沐吓得不轻,脸薄薄的浮着说不出的混乱,无法对视他。咬她咬手不就行了?
“还想要?”
暖沐埋头看向纸张,咬紧牙根,她都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我,我是,是你……”对着纸的台词,暖沐硬着头皮,生硬磕磕巴巴的念上一段,实在有点难为情。
转了身离开,荆楚沉着脸,视线拧紧。先骗过来,其他的,再行打算。
人不见了,暖沐拍拍胸脯,松了口气,“我的错觉吗?好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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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笼罩的暗室里,一个蒙脸裹着的黑衣人对矮胖子道:“老板来了没有?”
“快了。”
黎伊兰半昏半醒,她依稀记得自己准备到车库取车的,没想到有人捂住了她的口鼻迷昏了她,还套上了黑色的塑袋头。一会儿后,只听两人齐声喊了老板。
宸燚抬了手示意,冷酷道:“解开。”路宸燚!这是路宸燚的声音!黎伊兰的神经线一瞬间被激活了,她清醒过来,足够她沉着跳动的心情。套头的袋子,从脖间摘落,宸燚的脸浮在眼前。
难以掩藏的慌张,黎伊兰微吞口水。她懂得察看别人的心思,窥探别人的秘密,却没想过,有一天会被路宸燚囚迫,说来,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从西装内口袋掏出了手帕,宸燚脸沉压了一半,阴翳的眸光扫过黎伊兰,似要将她捏碎。两黑衣人随即搬来座椅,宸燚长腿直迈,舒服直坐,翘了二郎腿。那块手帕在手里扯了扯,他不觉笑了,“我说过别在我背后搞小动作的吧?”
那块手帕,是她的。捂江茹霜的时候用过的,明明丢过的东西又出现在她面前了。
黎伊兰视线蓦的收紧,脑子飞速的运转找理由搪塞,只是没有开口的机会,那块用过的手帕滑出弧线直拍她唇边,滑落。宸燚手掌相错,拍了拍,“你错在了自以为是,我说过伤害茹霜的都得死。”
一把明晃晃的刀落入宸燚手里。轻笑,玩弄的捏起黎伊兰下巴抬起,光滑的刀面在她嫩脸上游来滑去,“你说,跟了我这么久,我会不会顾及你的这张脸?没事啊,毁了,还可以整回来。我是最容不得身边的人对我的霜儿有心机了,这么多的心思,可惜了。”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路总。”
黎伊兰表面风平浪静,心里方寸大乱。她企图示弱,蒙蔽宸燚。
“听不懂?哦,割一刀,再让你经历毁声誉的事,总该清楚了吧?”
宸燚笑了笑,作状的把刀轻滑过黎伊兰皮肤表层,渗出了几滴血。他收了笑,“别跟我装作听不懂,我把你的老底都兜清楚了,而且,在我的眼皮底下,还和麦荆楚结了盟友?”
沿着绑黎伊兰的凳子绕了绕,阴笑了几声,“现在,你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帮我带回霜儿;第二个,毁了黎家,让你身败名裂,你最不想看到吧?”
黎家?呵呵,她根本不在乎。不过,她的声誉断是不能毁的。硬碰硬,自然是行不通的。
“只要不对我动手,我帮你带回江茹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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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海思订婚典礼。
荆楚颀长的身影倚在典雅庄重的白纱窗旁,他穿了修身的长款白袍西装,冷淡的眉目透着玻璃俯瞰海沙,灰蓝发带打好了长卷发,俊美面容悄悄落了几绺斜刘海,内搭了件白款长衫。白袍西装裸露微敞胸襟,修出他特有的温雅。
安楠着了身系上酒红领带的黑燕尾服,站在身后。
“人来了?”低沉嗓音,有几许清冷。
“是的,麦总。”安楠如实回答。
荆楚转身理了理里衫,绕着玻璃杯倒了葡萄汁,指状似敲了敲杯壁,眸底皆是浮冰。
话音刚落,宸燚带协议踏门进来,在荆楚对面沙发落座,推了协议,“你要的。”
还以淡笑,荆楚闲暇的挑文件入掌间,随意翻了翻,“会海思布置还满意吗?”
安楠把钢笔递进荆楚手里。拨了笔帽,饶有深意瞥一眼宸燚,笔尖反转,“签吧。”两人各怀心思。
会海思从海滩开始,搭建了一座临时通往海深处的木桥。木桥以白蕾纱,玫瑰缠束装饰搭成拱门。近海处,工作人员正端着装满了颜色各异花瓣的水盆,绕半海洒落一圈,他们正为下午的订婚典礼忙碌着。
没人吗?暖沐盯着桌上的糕点好久了。就拿一块!她悄悄伸手到狂塞入嘴里,动作不到三秒,太饿了。
“啊呀,怎么办啊!刚刚风太大了,新娘的头纱不知道吹到哪里去了!”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工作人员着急起来,在白纱拱桥处原地都走出了好几圈,也没停下来。
“我可以帮忙找。”暖沐看她在面前这么着急,上前提出帮忙。那个工作人员兴许是无意的。她烦躁的“哎呀”一声,推搡她转到木桥延伸方向,“我去那边找找,你要有心就到处找!”
工作人员便自顾自往别的地方去找了。暖沐就踉跄一下,抬眼就看到了悬挂在桥尽头,似有头纱?
“她是没看到吗,好像就挂在那。”
这女人留着也没别的用处了。黎伊兰冷嘲,踩上白纱拱桥。
暖沐一时没想到很多,三两步踏上木桥,穿过黎伊兰,往桥的尽头小跑过去。
黎伊兰停下来,头纱挂那,似乎不太正常。刚刚那女人说,头纱被风吹走了?脑子忽地一阵激灵,“白天风从海面吹向陆地,头纱根本不可能从陆地吹到那里!”
傻子.....她内心的冲动驱使她踩高跟鞋追了过去,“喂!别拿!”
“啊!”
还没撩到头纱,桥头轰然倒塌,暖沐脚下失去了支撑,滚入了海里。
“救命啊!救命,救......”海水淹没着挣扎的暖沐,跑到跟前的黎伊兰竟有一瞬,觉得庆幸。这样一来,就可以赖到江茹霜头上。不,她要救的!救她大过想淹死她,黎伊兰随即扑在地上,伸手够暖沐,叫喊道:“快抓我的手,快啊!抓我!”
这里,离岸上有距离,工作人员似乎没人注意到桥头倒塌,都在各忙各的。
救人啊!心里声音沉亮起来,十岁那年,她差点淹死,“别怕,别怕!我来救你了!”黎伊兰连接了自己的记忆,左右环顾,她拆卸了栏杆木板,伸过去,可暖沐的位置在海里飘忽不定,也没力气了。
暖沐眼角盈落了一滴泪,手断断续续的扑打海面,海水盖过她好几次。“我没力气了......”她的心里反复叫嚣着,体质素来差的她,眼皮感觉很沉。手刚松落开,力气被海水一点点抽走,下沉了。
黎伊兰瞳孔惊恐放大,眼睁睁看着暖沐被海水吞没,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她疯了,惊慌失措的转头往岸上跑,跌跌撞撞的,不顾形象的大喊:“来人啊!救人!快点救她!”
高跟鞋甩开了,头发凌乱散开。跑回岸上时,她见人就抓,“快救人,有人掉下去了!快!”
“死人了!救命啊,死人了!”
当时,那些人似乎被控制了一般,黎伊兰怔在原地,理智断开。这些人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去救人?!为什么!为什么只是在四处大声喊叫?!仿佛是要逃脱什么厄运。冷血的人,黎伊兰瑟缩的瞳孔里起了杀心,她“啪”的抓过水果刀,见人就要捅。可行凶时,运转的大脑过于疲惫,还是晕了过去。
有人急急巴巴的冲进会海思阁楼,失声喊道:“死人了!”
荆楚转身,利刃的目光刀刀射进来人眼睛,凌厉瘆人,活像要生吞他,剥皮。
“谁死了?!”
愠怒的语气,口吻冷漠。
“听人说,刚刚桥头坠毁,有人掉下去了,不知道死的是谁。”那人腿软在地,颤颤巍巍的。
宸燚讥讽道:“有意思,你的订婚典礼,居然死人了。看来报复性可不小啊,我来帮你。”
“啪啦。”
会海思出场的宸燚见场面混乱不堪,怒的踹了脚搭建好的彩灯台,怒吼道:“都给我闭嘴!”
“叮。”
安楠见荆楚手机遗落了,拿起手机追上前,手机定位了。这个位置……卡住了。
死一般的沉寂。
“麦……麦总,”安楠手抖,他战战兢兢的递上手机,“死的,可能,可能是......”
拽过手机,屏幕的信息准确映入他瞬息翻涌的瞳眸里,怒意顷刻滔滔滚滚而来,周身的血液在加速流动,窜至他阴沉眸色里,心弦根根在绷紧,一根根撕裂开,碎得支离,痛沉流向四肢百骸。他冷静异常,艰难咬字,“捞。”
体力不支,荆楚蓦地单膝下跪,重心前移,“给我捞!”
“麦总,你的病......”安楠知道自家老板病犯了,但碍于他的命令,他镇定的打了电话,“马上派人来会海思!”
水里微漾,白光盈亮。刺入荆楚双眸,“陶暖沐,你!”敢走!声线微弱,他干呕吐了血,倒地。
“哼。”不远处,一抹娇倩影走了。
——————
现实世界。
“啊啊啊!我在机场看见作者大大木夕夕本人了!”
“真的吗?那你有没有问她什么时候出第二部?原著小说结局都改了,我意难平啊,还我结局!”
“男二不能死啊!结局太多没解决的了!”
“敢没有第二部,我声讨她!”
“......”这就是,后来,网友炒热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