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同一路嘀咕着带贺行之回到了皇都,刚进大门户部就派人来传话说他虽在休假,但近日不可离都,陈大同也庆幸自己早一步回来,又让下人赶回老家把夫人和老夫人一起接过来,现下贺行之来了,老太太也不用再守着老房子掉眼泪了。
陈大同带着贺行之在陈府里转了转,然后给他选了府内一处小院让他住下,陈府的下人们手脚十分利索,一盏茶的功夫院子就收拾好了,刚好户部又派人来招陈大同去,他便匆匆让管家安顿好贺行之就走了。
管家一听是表少爷,立马支了几个手脚伶俐的下人去他院里伺候,还让自己的儿子阿四去贴身服侍,贺行之在山上自在惯了,咋有这么一群人围着他转他还有些不自在,于是就让众人暂且散去,只留阿四在身边。“表少爷,您是先沐浴更衣还是先吃点小食休息一下?等您收拾好了阿四带您到处逛逛,咱们皇都可是个好地方,好多别的地方见不到的稀罕玩意咱们皇都的人可早就见怪不怪了。”阿四一边说着一边给贺行之端来了一碗加了冰块的酸梅汤。贺行之接过酸梅汤一饮而尽,顿时觉着清凉了许多。皇都的夏天既闷热又潮湿,陈府虽不算小,但也比不上莲华山中那座邻水而建的那间避暑小屋凉爽。
“都不必了,我想先给家里写封信。”阿四做事果然麻利,听到表少爷吩咐就立即转身去为他铺纸研墨,贺行之坐在桌前写了一阵,阿四看他似乎是写完了,连忙递上信封,谁知贺行之摆了摆手,阿四以为表少爷这是还没写完就收回信封准备一会再递给他,没想到贺行之直接拎起信纸一角向空中一扬,飘在空中的信纸随着一道灵光一闪,竟变成一只纸鹤摇摇晃晃的飞出了窗外,阿四看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连忙跑到院子里,只见那只纸鹤越飞越高,摇摇晃晃的往北边飞去了。
“表少爷!表少爷真的是神仙啊!!!”阿四喊着一路跑出了院子,贺行之站在屋里一脸尴尬,“忘了忘了,在外不可乱用法术,这要是让老爹知道了肯定又要罚我去思过。”阿四跑了,其他的人也散了,贺行之只好自己在屋里坐下,心里默默祈祷着那阿四可千万别到处乱说。
可惜三日后,贺行之还是成了皇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阿四被管家关进了柴房,陈大同为了躲开同僚们的追问也宣称生病躲在府里不出门,贺行之早早的就向舅舅请了罪,陈大同自然是不怪他,只是他的身份的确不太好向外人解释,如今皇后病重,自己家里却藏着个“神仙”不让人见,这要是传到皇帝耳中,自己落得个“小气”的名声是小,要是被灌上“窝藏神仙,见皇后于危难而不救”的罪名可就乌沙不保了。贺行之早也从下人口中知道了皇后的事,他想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去对陈大同说:“我来投奔舅舅本是寻亲,没想到却给舅舅惹下祸根,不如今日舅舅就带我入宫,让外甥去会会那叨扰皇后的病魔可好?”
陈大同刚睡醒连脸都没洗,听着外甥噼里啪啦一通还有点懵,带贺行之去面圣的事他不是没有想过,就怕贺行之年纪太小处理不好这医治皇后的事再惹下更大的祸端。但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昨日崔尚书就来信提点他再不行动怕就要等来皇上招他入宫的圣旨了,到时候情况更加危险,干脆就带行之去吧,到时万一真惹下什么乱子,大不了他陈大同豁上这条老命去换回贺行之安全便是。
“唉,事到如今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待我梳洗更衣后,你就跟我一起进宫去面圣,放心,舅舅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护你周全!”
陈府关了好几天的正门终于又打开了,府里的马车早早就等在了那里,贺行之认出牵马的人正是他拦车那晚的车夫,他跟陈大同一起上了车,看到附近的路人都睁大了眼睛在盯着他,“不是说这皇都里的人都见多识广吗?怎么连个散仙都没见过。”贺行之想着,便伸手放下了马车上的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