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症】
什么侵蚀？
虚空。
这是自人们觉醒异能以来一直困扰着人们的问题。
十五世纪，新航路开辟时期。
商人们争相往来于各大陆之间。虽然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所奔波，但是每一次旅途，总会带上或多或少的期望，对象或是亲朋好友，或是交易对象。
这只是商人们渺小的缩影。
一个两个或许没有什么。
久而久之，商人的数量多了起来，这些被牵动着的心灵也多了起来。
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世界上的人们，心灵之间总会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盖亚意识】初显现。
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
一头连接着人们的心灵，另一头连接着浩瀚的虚空的盖亚意识，竟然开始引动虚空侵蚀现界。
似乎并不是什么坏事。
虚空中杂乱无章的要素，地面上每一颗心灵不安的诉求。
在那些心灵，那些灵魂扭曲到一定的限度时，终会成为一种难以名状的东西。
这些灵魂，有着近乎是执念的愿望。
于是，相较于其他的灵魂，这些灵魂显然更容易被虚空侵蚀。
灵魂被虚空侵蚀时——异能出现。
话题回到，【侵蚀症】候群。
得这种病的并不在少数。主要原因是虚空的混乱影响到了灵魂。
明显的症状是身体上出现银色的斑纹，性格变得极度的偏执，暴躁易怒，生活处事态度变得极差。
最终瞳孔变为银色之时。
理性彻底消亡，取而代之，是实现执念的彻底疯狂。
对于像是异能学校之类的地方，异能者的觉醒，大都是【他觉醒】。
虚空洗练身体，由身体逐渐向灵魂深处蔓延扩散。
此类异能者往往比较稳定。
即使得了侵蚀症，也是可以通过一些心理教化而治愈。
但另一种，就是【自觉醒】。即前文所说的觉醒方式。
往往是这些人在觉醒的一刹那崩溃。
侵蚀症在极短的时间内扩散污染灵魂，使人疯狂。
治好这种病的方法不是没有。
只是代价大到了超出一般人能承受的范围。
【灵感】阶异能者，可以通过药物，直接强制去除体内的侵蚀。
代价是失去异能。
【真实】阶异能者，可以通过科技最前沿的药物，用最温和的方式，达到治愈效果。
代价是，巨额的钱财。
反倒是夹在这两阶的中间的【虚空】阶舅舅不亲姥姥不爱。
失去异能的代价，当事人承受不起。
保留异能的代价，除了权贵之家，基本上也都承受不起。
这，是现状。
全世界【虚空】阶异能者保守估算是一百多万个。
里面有多少个人付得起他们的代价？
不得而知。
以上是苏岸对于侵蚀症的部分理解。
眼下，眼前的少女肯定是没有足够的资金力量的。
少女低下头，用着极其勉强的语调，恳求他帮自己，一反之前熊孩子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
你的力量，我不需要。
你的美色，我不在意。
你的骄傲，我不在乎。
——也无需在乎。
像这样子乞求着别人怜悯，又能怎么样呢？
在这个让我自顾不暇的时代里，不计自己的力量帮助别人的，都是十足的愚者。
——是愚者。
苏岸叹了口气，并不准备答应。
他的右手偶然间，触摸到了左手的内侧。
——那只钢铁之手的内侧。
苏岸心念震动。
“善待世界”——一行小字。
是自己亲手刻上去的。
苏岸的思绪坠入遥远的回忆。
眼神落入往昔。
…………
——“善待世界呀。”她笑颜依旧。
“生命廉价才是生存法则！”他坚决反对。
她笑了，如沐春风，像是温柔的邻家女孩。
“真是的——不听姐姐的话。”可爱地撅起小嘴。
“你……才比我大两天而已！”他奋起抗争。
她微笑的看着他像个小老虎似的模样。
她拉过他的手，拿着一支笔。
“——要记住啊……‘善待世界’呢。”她把这句自己的座右铭写在了男孩的左臂上。
男孩撇了撇嘴。
他把女孩的手也拉了过来。
用笔写道:“生命廉价”。
女孩无奈的摇头。
片刻后，小男孩却又被别的事情吸引过去。
“姐姐！看这里～”小男孩纯真的笑容绽放在面庞。
小男孩回头看看女孩。
女孩并没有答应他。
她微微地低着头，一头银发散落下来，在光芒下宛若灿烂的星河浣洗而出的匹练。
银色长发轻轻遮住了她的脸庞。
小男孩略略疑惑。
“怎么了嘛？”
“没什么。”
女孩轻轻把长发拢到耳后。
——可是，她的手，在眼角抹去的晶莹又是什么？
…………
苏岸抬头，使自己挣脱回忆。
看向自己面前的低着头的女孩，眼神复杂。
苏岸再次叹气。
一笔签名，落在了那张幼稚的协议上。
“……这很公平。”
他平静的说，也很郑重的说。
“她”会怎么做？
“如果是你的话……你肯定会答应许愿的吧……”苏岸有些恍惚。
——所以啊，你还真是一个是十足的愚者啊……
你说过的……
“善待世界，世界也将善待你。”
还真是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呢……
“……这才是这座城市真正的生活状态啊……”
“好的，谢谢您。”少女沾着泪花的眸子露出笑意，“好的，那我们的合作从什么时候开始？”
——既然答应了，就认真的帮一下忙吧。
苏岸收拢心思，所有回忆淡去。
“第一，我要纠正一下你的计划的地方。你的计划是用我不会给你箱子作为前提的。
第二，我稍作改变，箱子我还多了一个，我非常需要这种物资。但这一个是作为应急储备来用的。
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先把我这一箱用给你的那一位。之后再寻找机会，从黑市里给的消息，用黑市的规则，再赚回来一个箱子。
至此，我们的合作结束。
第三，当然，作为我借你一个箱子的利息，你需要按照计划上的，为我的咖啡店打响名声。”
“可以吗？”苏岸微笑着问。
“谢谢……”少女的目光近乎呆滞，巨大的喜悦感，和目标的轻易达成的不真实感混杂在一起，在少女的心头跳动。
“好吗？”苏岸再次问了一句。
“好的！”少女的眼神一瞬间亮了起来。“老板说啥我就干啥！老板的意志就是我的意志！我的身体，就是老板的身体！如有背叛，天打雷劈！”
“这种陈年老梗你也玩啊……”苏岸微笑。
“上去睡吧。远离楼梯那个房间是你的。”
许愿几乎蹦蹦跳跳的走了上去。
楼下再次只剩苏岸一个人。
“也不知……这么做是不是对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