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然走后,余善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宋老头给她安排了一些感冒发烧了的病人。
门诊室里人满为患,余善忙乎起来也就什么都不想了。沈南的婚事什么的全都抛在脑后。
门诊室一共只有五个床位,一般严重的躺床上,不严重的就站着或者坐在凳子上。其中一个大娘脸烧的滚烫,余善将她抬到凳子上,给她喝了退烧药后给她输液。
大妈虽然发着高烧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看了看余善笑得灿烂:“妮子是哪里来的?”
余善专心给她扎针,随口说:“海口来的。”
“哎呦,那可远的很了。”大妈语气缓了缓,“妮子多大了。”
“二十四了。”余善给她扎好了针准备去照顾其他病人。
大妈拉住了她的手想和她多聊几句:“二十四岁了……那你和然宝一样大呢。”
“您是说蒋文然?”余善心里嘲笑他一个大男人还有这么萌的外号。不过他长得确实有点显老了,如果不说她都以为他有三十了。
“咦?你认识然宝?”
“不熟。”
“然宝命苦啊,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他小小的一个人照顾弟弟,可谁知道。”大妈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后来他弟弟得了病,村子里根本没条件医治,等到了镇上人已经没了。”
余善安安静静的没有说话,她咬了咬嘴唇,心里带着一阵痛,她自知自己不是什么多善良心软的人,但她还是忍不住在想到蒋文然的脸和他的笑时,心跟着揪了一下。
门诊室一直忙乎到了晚上,才终于把最后一个病人送走,余善拧开一瓶矿泉水喝了起来,感叹这比她在医院的工作量还大。
宋老头和余善道了别后就走了,宋老头家离门诊室很近,一眼就能看到大门。
余善将门诊室的门锁上,上面老旧的铁门贴着乱七八糟的小标签,有开锁的,有办证的,还有……卖成人用品的,余善看了一眼,位置就在昨天路过的哪家香料店旁边。晚风吹过来,带着夏夜独有的热。
村子里的夜晚和城市的不同,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星星的微光发着耀眼的亮,街道像一条波平如静的河流,蜿蜒在浓密的树影里。
余善裹了下衣服,本能地大步走向白天来时的那条路。突然脖子后一股猛力,揪住她的后衣领把她拉到身后贴住门诊室的墙壁上。余善下意识大喊,心也跟着紧张起来。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捂住了她的嘴,示意她噤声且别乱动。
余善原本挣扎着,在看到面前的人是蒋文然的一刹那安静了,她真就没动了。
她笼在他高大的身躯里,抬眼就能看到他的胸口在微微起伏,他的头发不算短,应该有段时间没剪过了,摸上去或许会扎手。
余善低下头。
他将手放下来,试图去拉她的手,指尖触碰到了她的指尖。
有一瞬间,他顿了一下。
他身上带着一股自然的清香,好像是皂香味,但那味道里更多的是作为男人本身所发出的气息。
“你怎么在这儿?”余善轻声问。“还是你一直就没走。”
“没走。”蒋文然愣了一下,没什么语气的吐出一句。
“怎么?一秒钟看不见我心里难受啊。”余善笑容放肆,惹得蒋文然脸红了一大片。
他眉眼隐进夜色里,一句话没说往前走,余善被他拽着也跟着向前走。
回家的路白天走还好,但到了晚上大街被无边的黑暗吞没了,路上的灯有几盏是坏的,另外几个好的发着微弱的光,脚边的野草被风控着划着余善的腿。路过几家摊位,稀稀拉拉的,都在收摊。
“你干嘛还让我住你家?”余善问蒋文然。
“你还有别的去处?”蒋文然说。
“我可以住旅店的。”
“旅店不安全。”他说的一本正经,但是却把余善听乐了。
她并排走在他身边,伸手捏了一把他的腰,又结实又硬,“难不成和你住安全?”
她话里有话,蒋文然知道她又在挑逗他,他看了她一眼没有理她,继续向前走。
这次两个人走的很快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家。
余善进了屋子,拿了几件换洗的衣服,正准备出去时电话响了起来。她拿出来看了一眼是沈南打来的。
她犹豫了两秒接起来,对面没说话,只能听见浅浅的呼吸。余善也不着急安静的等着沈南开口。
“小余?”电话那头传来轻轻的呼喊。
“什么事。”余善心里多少有些悸动,但是一想到他就要订婚了,语气上还是冷淡的。
沈南对于她的冷漠有些不可置信,他顿了顿说:“在那边怎么样?缺什么吗?如果缺什么的话你……”
还没等沈南说完,余善就打断了他,带着些抱怨:“谁要你管啊,我不用你管,你准备好自己的订婚就行了。”说完就挂了。没给沈南任何机会再开口。
余善看着眼前那个熟悉的可以倒背如流的号码,冷哼了一声。
余善走出来发现蒋文然在院子里坐着抽烟。他脸上难得有些温和,眼角眉梢依旧平淡,却不像之前那样冷冽。
“有洗澡的地方吗?”余善抱着衣服走到他面前。
蒋文然点了点头起身往后院走,余善则紧跟在他身后。
后院不大,只有一间杂物间和一个小的洗澡间,墙是用砖头乱堆的,看样子是后期自己搭建的。
蒋文然将烧好的水倒在洗澡间的一个大盆子里,又兑了些凉水。等试好了水温他让余善进去。
余善站在盆子边上,看了一眼蒋文然:“你也用这个盆子洗澡?”
“没有,我直接站着冲。”
“那这个盆子是干嘛用的。”余善直直地盯着蒋文然的眼睛,带着些审视,活脱脱像一个问老公去哪了的小媳妇。
蒋文然咳了一声,眼睛瞥向一边:“香料店的那个小姑娘,她家总是停水,就来我这儿洗。”
“流氓!”余善狠狠推了蒋文然一把,说道。
蒋文然见状一把拽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往上伸得更远一些,试图握住她的手腕,可余善灵敏地回缩,结果他抓着她的手。
她感到他的身体僵了一瞬。
余善赶紧甩开他的手,瞪了他一眼。
“对她我没反应,就对你,我有。”蒋文然拉开些距离,轻声嘀咕。这句话刚刚好落进了余善耳朵里。
蒋文然回到前院坐着。余善关上了门,开始脱衣服,直到连内/衣也一并脱下后,抬脚踏进盆子里,躺在温暖的水中,舒服得连身上的毛孔都在一瞬间打开了。
蒋文然坐在凳子上,烟头散落了一地,他烟瘾不算大,但是自从余善来了以后,他不知道已经抽了多少根烟了。
听着身后传来的流水声,思绪又回到了余善换内/衣时的场景。
她的皮肤雪白雪白的,在月光下闪着白瓷般迷人的光泽。
蒋文然回想着当时的画面,又深深的吸了一口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