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地是被人遗忘的角落,却也是生机勃勃,有的草已经漫过腰间,有的开着绚丽的花儿。
夕阳无限好,像撒下一河红色的玛瑙。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没有说话,只是感受着彼此在身边。
路过一摊水泥地,蒋文然从水泥墩上跳下来,双手轻抚着她的手臂助她跳下来。
他松开她的胳膊,转身走时手指自然的滑到她的手心,而后扣住了她的手指。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烟花?”余善看着前面走着的人的背影,高大宽敞的脊背让她觉得安心。
“昨天晚上我趁你睡着了连夜去镇子上买的。”蒋文然说的很轻松,脸上带着幸福的笑。
夜风很轻,把人的心弦撩拨了一下。
第三天,天空干净的一点云都没有,好像被昨天的雨冲刷的什么也不剩了。
上午门诊室没什么人,宋志国在座位上坐着听广播。
广播信号不是很好,声音断断续续的响,里面插播了一条卖奶粉的广告,宋志国听着听着就笑了。
“咱这村子很久没添过新人了,生育率一年不如一年。”宋志国听着广播不禁感叹。
“为什么这么说?”余善问。
“村里的年轻人大都去镇上或者城市里发展了,留在村里的人少的厉害,黄花大姑娘又嫌村子穷不乐意嫁过来。”宋志国说。
余善点了点头,“阿秀不是怀孕了吗?村里也算是有了新生命了。”她顺嘴说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宋志国震惊得脸色变得白了,他慌了,在她那借懂的眼睛面前,她清楚地看到他眼睛里含着一种害怕的恐怖气息。
他的脸冷漠下去:“那阿秀可是还没嫁人呢,你可不要乱说。”
余善没说话,望着门外一旁茂密的桑树。
下午门诊室就关门了,余善越发觉得这工作清闲了。
余善回到家,蒋文然正在屋子里织衣服。她趴在一边望着他忙碌的样子。
某个时刻,屋内的旋律停止了,静谧的仿佛时间都停在了这一秒。
余善没动,仍然趴在那儿。
视线里蒋文然站起身,余善仰起头和他对视,他拉起她的手,说:“出去走走。”
他稍稍一提,她便被轻而易举抬起来,撞进了他的坚硬的怀里。
他眯着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奇怪地勾了一下唇角,别提有多坏了。
余善后知后觉,脸发了些烫,挣脱开了他的束缚。
对于念尔村的风景,余善从来都是记忆模糊的,记不得都去过哪些地方,看了哪些风景,遇到哪些人。
街边零散的有几户农民拿出自家种的果蔬家禽来卖。
遇到一个卖菜瓜的,蒋文然挑了一个,擦干净了递给余善。
余善接过来,一口咬下去,菜瓜质脆肉厚,口味清爽。
“好吃吗?”蒋文然笑了笑。
余善点点头。看着他的眼睛亮闪闪的。
余善把一整个菜瓜都吃了。两人又一直逛到黑夜,原路返回。
到了家里,蒋文然去后院洗澡。
余善进屋拿了件干净的衣服。踩着拖鞋走到后院。流水声很小,门是关着的,余善用手抠了抠门,没锁,她一把推开门。
蒋文然已经洗完澡了,他站在原地,微弓着腰-背,胸-肌和腹肌紧绷着,洗澡后的身体没有擦干,肌-肤上沾着水珠。
他正在池子上洗内/裤。黑色的内/裤在他的大手里搓来搓去。余善抬起头,目光从内/裤移到他的脸上。
余善笑得妩媚动人,她仔细打量着他。
余善走到水管下,拧开开关,水一瞬间喷溅出来,温度有些凉,她身体微微发颤。
蒋文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余善。
水雾覆盖在两个人的身上,他上前一步紧紧从背后环抱住她,耳边是彼此有力的心跳和呼吸。
“蒋文然。”她轻声喊他。
“嗯?”他声音都变了。
“你把我当什么?”她说。
他在水中低低笑了一声:“我把你当命。”他凑到余善耳边,下巴上的胡茬扎的她痒痒的。语气比任何时候都坚定。
“我忍不住了。”余善说。
蒋文然环住她的腰,他低下头轻笑:“我知道。”
蒋文然把她裹进被子里,生怕她着了凉。
蒋文然看着她不施粉黛的洁白脸颊,微微凌乱的头发散落在他的手臂上。谁看了都有一种想要亲她的冲动。
余善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挂起了。半睡半醒的眼睛很是朦胧,床上的男人微微动了动睫毛,跟着又没了动静。
他的手臂放在她的头下边,另一只手抓着她的腿。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安静的看着阳光洒在他脸上。
蒋文然是被余善的手机铃声吵醒的。他勉强的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有些不适应。
余善拿起手机,来电是医院主任。
“喂?”余善接起来。
“小余啊。”
“主任,有什么事吗?”
医院的主任都是老前辈,一般都只是关注成绩比较靠前的学员,虽然余善是他手底下成绩不算好的,但她天赋好,人也机灵,主任也就多多照顾着她。
“在哪里还好吗?是不是住不惯啊。”主任的语气有些凝重:“没人欺负你吧。”
“挺好的,住的也还习惯,这里的人……”她停下来看了一眼蒋文然,发现他也正直直地盯着她看,“人也很热情。”
“那就好。”主任似乎还有话想说。
她顿了顿说:“主任到底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小南他打你电话不通,他很担心你。”
余善这才想起来,前段时间她把他拉黑了。
“我把他拉黑了。”
“唉,他让我告诉你,他下个星期就订婚了,帖子让人给你寄过去,希望你能来。”主任语气带着些感叹,他想了想又说:“小余,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我知道了。”余善笑了笑,挂了电话。
余善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缠着别人的人,人和人之间只不过是一段路的关系,路到了尽头,关系也就到了头。
蒋文然过去坐到她身边。
余善将手机放在一边。
两人并肩坐在阳光下,远处的山被雾打的时隐时现。
余善看着他,眼睛真诚清澈:“想问什么?”
蒋文然笑着摇摇头,她的过去他不过问,但她的未来他会参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