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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红颜

杭州归来,华年安排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贺一鸣、城建股股长皮实,还有锦瑟,紧锣密鼓地写考察报告。苗叶不会写东西,她的任务是后勤服务,写考察报告的事儿,华年就没有再给她派活儿了。

那天晚上,苗叶喝醉酒向华年表达了爱慕之情。没承想,华年不仅丝毫不为所动,而且,下定决心要把苗叶从秘书股股长的位置上调走,不能再让她留在身边了,不然的话,不定什么时候还会发生什么不可意料的事呢。

当然,华年不会这么快就行动,因为太快了,还怕苗叶接受不了,毕竟是女同志,心眼儿小,万一她想不开,出了什么事儿,那可就后悔一辈子了。而且,人家对你这么好,爱你,仰慕你,虽然你不同意,虽然你可能还很恶心很讨厌,但最起码要尊重要感激别人对你的爱。现实生活中,大家为了生计来去匆忙,谁在乎你是谁,谁操心你是谁,你的痛苦你的悲伤你的无奈和你的落魄又有谁在意,如果能遇到那么一个爱你的人对你好的人,你不应该感激吗?这是基本的做人之道。

但是,华年决计冷落苗叶了,给她一个心理缓冲期,等适当时候,把苗叶换个岗位。

华年通知几个人开会,列提纲,提纲定好之后,每人分一段,分头去写,然后由皮实汇总。写好初稿后,又在一起讨论,内部讨论还不行,还邀请发改委、交通局、城管局、财政局的相关同志在一起讨论。折腾了十几遍,华年才算满意。

华年就是这样,工作上精益求精、追求完美。华年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在一个县城,一个农家子弟能混到正科级实职岗位,也算是不错的了。华年靠的是啥?就是靠的实干。

华年大学毕业后,到了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在秘书股干了几年,当了股长,才下派到基层担任副镇长,在副乡镇长的岗位又干了两三年,进了党委班子,然后是宣传委员、组织委员,终于当上了副书记。在乡镇,现在只有一个专职副书记,那是很有希望当乡镇长的。但是,眼瞅着乡镇长的岗位唾手可得,却突然从县直委局空降来一位镇长,把华年当镇长的美梦打破了。这不,华年很快便被调到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当了个主任。虽说这是个清水衙门,但好歹算是解决了个正科实职,也算进了一步,提了半格,也算是上级领导给他的安慰。但是,这个位置和镇长的位置却大不相同了。虽说都是正科实职,但那是几万人口的镇长,管了多大一个摊子呀。等当了镇党委书记,进军副县处级就有了一定的基础。而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呢,只有二十来号人。几万人和二十来号人相比,那单位和单位会一样吗?在人们心目中的位置会一样吗?

虽然这个单位不好,虽然华年很失落,但华年坚信,有能力的人会把冷板凳坐热,而没能力的人会把热板凳坐冷,有的人找机会,有的人等机会,而有的人丢机会,事在人为,有为才能有位,机会就在不停寻找之中,打基础、造机会才能改变命运。他虽然没背景没后台,但不认输的本性决定了他是一个打不倒的人,即使身处逆境他仍然要试一试拼一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就算不成功,但也不后悔。

所以,他来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当主任之后,工作依然尽心尽力。他从各种会议上得知,现在上边领导非常重视科学决策,因此,华年认为,在这个单位,在这个大家认为干不出什么名堂的单位,他来了之后,恰恰能做出一番事业,发展研究中心的好日子要来了,而他华年的机会也要来了。

这不,春水县准备加强卫生县城建设,牛县长就让华年带队到杭州市学习考察,这就说明,县领导对决策工作已开始重视,他这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真可以大有作为了。

学习考察报告写好后,华年通过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王春生跟牛长耕县长联系,想找牛县长当面汇报学习考察情况,约了好几次,终于,王春生说:“上午牛县长在办公室处理公文,不外出,我已跟牛县长报告过了,你们过来吧。”

于是,华年抓紧带着副主任贺一鸣、城建股股长皮实和秘书股的锦瑟一起去找牛长耕县长汇报工作了。

华年带着几个人先来到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王春生的办公室,因为是通过王春生联系的牛县长,来找牛县长了,把王春生的门隔过去是不行的。

王春生有四十多岁,身材略矮胖,头很大,却总是梳个四六分的背头,一双金鱼眼总是眯缝着,色眯眯的,蒜头鼻朝天,蛤蟆嘴。他还总是戴副眼镜,其实他不咋近视,但他觉得戴个眼镜斯文,于是有事儿没事儿就戴个金丝腿眼镜。这时,他正坐在宽大的老板椅后边,与对面沙发上坐着的一个穿黑色西装的中年男子说话呢。

华年、贺一鸣、皮实陆续进来了,王春生好像没看见他们一样,也难怪,按照春水县政府领导分工,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由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王春生代管,而不是县政府常务副县长分管,可能是领导们考虑到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的工作更接近于县政府办公室吧。虽说是这样分工的,但是王春生却不怎么管,那写材料的差事,又累又苦又清贫,王春生才不想蹚那浑水呢。其实,王春生还分管县机关事务管理局和接待办,王春生对这两个单位却过问得很积极,隔三岔五地就要管一管。管理管理,要是长时间不管不理,这俩单位的头头脑脑们可能就不甩他王春生了吧,毕竟这俩单位的油水可是大有捞头啊。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华年上任后,心情不是很爽,他也不想找王春生汇报工作,王春生决定不了他的前途和未来,找不找王春生也无所谓,所以,华年和王春生来往很少,关系很一般。

华年、贺一鸣、皮实主动跟王春生打招呼,王春生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们坐下。

最后进来的是锦瑟。当锦瑟进来的时候,王春生一双金鱼眼却突然直了木了,整个身子也僵硬不动了,像被点了穴定住了一样。

华年看到王春生这副模样,有些不高兴了,他叫道:“王主任——”

王春生依然如故。

华年又大声叫道:“王主任——”

王春生这才缓过劲儿来:“噢,噢,噢,快坐快坐!”刚才还冷若冰霜、呆若木鸡的大胖脸刹那间阴转晴,满面笑容,春风劲吹,像看到了牛县长一般说:“坐坐坐!”

华年问:“王主任,牛县长这会儿办公室有人没有?要不我们进去汇报工作吧?”

“噢,不急不急,牛县长办公室这会儿有客人,咱先坐这儿聊一会儿,聊一会儿。”王春生热情得不得了,指着对面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说,“华主任,马董你认识吗?”

“马董?”华年一脸茫然。

“哎呀,马董你都不认识,你算是在春水县白混了。隆昌房地产公司你听说过吧?春水新城你听说过吧?锦绣花园你听说过吧?”

“都听说过。”华年说。

王春生指着对面的中年男子说:“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咱春水县赫赫有名的大老板,隆昌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马隆昌。”

华年扭头看了一眼这位五十开外的男子,只见他一身精致的黑西服,理着寸发,浓眉大眼,面皮白净,虎背熊腰,大腹便便,倒是很富态很有范儿的样子。

“噢,原来是马董呀。”华年不卑不亢地说。说实在的,对于这些土包子出身的依靠不正当手段发家的暴发户,华年相当看不起他们,也许他们能量很大,但是,华年对这号人就是不买账。从本质上说,华年还没有摆脱书卷气,甚至还有些文人雅士的孤傲风骨,怪不得很多人说华年,你其实最应该干的工作是到学校当老师。

华年不把人家大老板放到眼里,人家大老板更不把你华年放在眼里,这不,华年很友好地向这位马董打招呼,甚至想去握手,可这位马董,屁股沉得不得了,愣是不欠身,连看也不看华年一眼,只是死死地盯着锦瑟。

王春生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对这位马董说:“马董,这位是咱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华年。”

这位马董听了后,只是鼻子哼了哼,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

王春生兴奋地说:“华主任,你们这几位我有的人不认识,介绍介绍。”

华年没有接他的话,只是问:“最近王主任忙啥呢?”

王春生说:“华主任,我问你话呢!”

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贺一鸣怕把事情搞僵了,于是打圆场说:“王主任,我们四个人,华主任你认识吧?”

“不太熟,最起码一个月没见过面了。”王春生没好气地说。

贺一鸣笑了:“那我呢,你总不能不认识吧?”

“你不是贺大主任吗?发展研究中心的笔杆子,久闻大名。”王春生说。

“这两位,一个是我们发展研究中心城建股股长皮实,这位美女是我们刚招的职员,硕士研究生锦瑟。”

“华主任,怪不得你不想给我介绍呀,你小小的发展研究中心倒是藏龙卧虎呀,不,是金屋藏娇呀,还是硕士研究生,咱春水县恐怕这是头一个吧?那可不行,将来你这里的人要借我用几个。”

华年说:“王主任看上我们哪个了,你随便挑。”

“好,爽快,就让这位锦瑟小姑娘来我们这里,作为交换条件,以后你们发展研究中心有啥事儿需要我向县长通融的,尽管说,要钱要人要编制,我负责协调,咋样?”

“那先谢谢王主任了,但是你要问人家锦瑟同意不同意再说。”接着,华年转移了话题说,“要不,我们去牛县长办公室吧,估计这会儿他办公室的客人该走了。”

“稍等,稍等,我让牛县长的秘书去看一下,你们稍等。”说完,王春生装作给牛长耕县长的秘书打电话。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拨电话号码,只是对着手机煞有介事、一本正经地大声说:“小钱,县长办公室的客人走了没有?”然后,他又自问自答地说:“噢,还没走,好好好,啥时候县长办公室的客人走了,你给我说一声。呃,就这样,好,好,好!”

王春生的猪脑袋一歪,两手一摊,一脸无奈地说:“华主任,看来你还要再等一会儿喽!”

华年看王春生打电话的表情很不自然,但也没有往深处想什么,那就只有等吧,找领导不就是这样吗,领导永远是大忙人,想见领导一面比见皇帝还难。

华年不忘问一句:“王主任,什么客人哪?怎么说话说这么长时间哪?”

王春生说:“华主任老弟,今天来的是牛县长以前的老领导,对牛县长有知遇之恩,你说,这事儿咋办?我总不能去县长办公室催客人走吧?你们还是在我这办公室再坐一会儿吧。”

华年对皮实说:“皮实,你站在外边,站在牛县长的门口,啥时候看到他办公室的客人走了,你就过来喊我一声。”

“好咧。”皮实一摇三晃、大摇大摆地出去了。

王春生有些不高兴了:“华主任老弟,你这是何必呢?我已经跟牛县长的秘书说过了,等客人走了,他会告诉我的,你不相信我吗?”

华年说:“不是,王主任,我们就不劳牛县长秘书大驾了,让我们的人在走廊里等着,提高效率嘛。”

王春生俩眼不住地瞅锦瑟,华年也是个男人,他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华年了解王春生此人,都是同僚嘛,一个小小的春水县,县直委局的主任局长充其量也就几十人,乡镇的书记乡镇长也就三四十人,也就这么多实权人物,又是多少年在一个地方混的,谁的老底不清楚呀,特别是那些火箭提拔的干部,大家更是对其中的弯弯绕绕心知肚明。王春生的老岳父曾经是春水县的组织部副部长,后来又到外县当了副县长,后来又到市里某局当了副局长,王春生本来是一部队转业干部,文凭不高,但是有他老岳父一手提拔,在仕途上青云直上,两三年一个台阶,那是一步不落,硬是从乡镇一般干部干到了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高位。但是,王春生吃水忘了挖井人,像这种靠老岳父提拔的人,像这种政治姻亲,一般而言,婚姻都不幸福,这种人都是心术不正的人,既然能把婚姻当跳板,那跳上去之后,婚姻很快就成跷跷板了。王春生的老岳父早已退休不中用了,整天坐着个轮椅,嘴歪眼斜的,神志也不太清醒。王春生坐上县政府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后,就开始放荡不羁起来,他那过河拆桥的小人本性便暴露无遗,玩女人成了他的第一爱好,养情妇成了他炫耀的资本。他有权他有钱,无非是权和钱在里边成了最好的春药,弥补了王春生对婚姻和家庭生活的缺憾。

华年知道王春生的德行,他看到王春生一双淫邪的金鱼眼儿热辣辣地看着锦瑟,眼珠子快要突出来了,便知大事不妙,要是锦瑟被王春生盯上,这事儿就麻烦大了。于是,他起身说:“王主任,要不我们改日再来吧,我看牛县长一时半会儿没有空,我们就不等了。”说完,他站了起来。

王春生急忙站起身:“坐坐坐,华主任,你既然跟牛县长约好了,不见牛县长咋能行呢?一会儿牛县长问起我来,我咋回复呢?是我没通知到你,还是你不想来?你再等会儿,再等会儿,平时难得咱弟兄俩见面说说话,咱正好吹一会儿。”

华年说:“要不那样吧,我那里还有个重要材料需要写,让锦瑟先回去写着。”

王春生脸一拉,阴阳怪气地说:“华主任,哪差这一会儿哪?只是想不到老弟看起来很老实,却外表忠厚、内心精明呀。看这小姑娘多漂亮,你从哪儿挑来的?先别走,让我问问。小姑娘,要不到我这县政府办公室工作咋样?比发展研究中心那小庙强多了吧?”

锦瑟的脸羞红了,腾地站起来,把材料递给华年,高挑的身子优雅地一转,一句话也没说,昂着头“噔噔噔”地径直走了,像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扬长而去。

王春生一脸尴尬地坐在老板椅上,望着锦瑟远去的背影,不知说什么好了。

华年暗自笑起来,既笑锦瑟这一招把王春生搞了个大没趣,同时,又从心里暗自佩服锦瑟,这小姑娘别看平时很柔顺、很甜美,但是在关键时刻还真是毫不客气,真是个“小辣椒”,真的很“二”。

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贺一鸣“嘿嘿”笑了两声,说:“王主任,我们发展研究中心确实很忙,锦瑟有任务,她等不及先走了。小姑娘嘛,现在都是娇生惯养,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啊,哈哈哈……”王春生也自嘲地笑了,“这小姑娘,有意思,有意思。你们发展研究中心培养的干部真不错。好吧,你们既然有任务,既然那么忙,我现在再问问牛县长秘书看牛县长办公室的客人走了没有。”

说完,王春生又拿起电话。不过,这次,他还是没有真的打电话,只是胡乱拨了几个电话号码,然后煞有介事地说:“喂,钱秘书,县长办公室的客人走了吗?啊?走了?噢,好,我知道了,知道了。”然后,他对华年说:“你们去吧,牛县长办公室的客人已经走了。”

华年和贺一鸣告别了王春生和那位马董,王春生和马董都只是微微欠了欠身,并没有站起来与华年和贺一鸣握手。华年也不在乎这个,王春生这人从来都是见了领导点头哈腰、见了下属昂首挺胸的,一副哈巴狗的嘴脸,而那位马董也是见过大世面的风云人物,所以,华年已习惯这些人小人得志的做派了。

皮实还站在县长牛长耕办公室的门口,华年问皮实,刚才是不是有客人从牛县长办公室出来,皮实说,打从我站在这儿,牛县长办公室的门就没有开过,也没有见有人来过,我又不敢敲门,就一直在这儿等。

贺一鸣凑上来问华年:“华主任,见了县长都说啥?”

华年说:“说啥?记住,见了领导啥都不说,就听他说,看他咋说咱再说。”

贺一鸣说好。

华年敲开了县长牛长耕办公室的门。牛长耕办公室分里间和外间,外间坐着秘书小钱,小钱见是华年过来了,说:“华主任,县长在办公室等你很长时间了,我就想催你们呢,你们正好过来了。”

华年问:“牛县长办公室的客人不是刚走吗?”

小钱说:“今天牛县长没有见其他客人,只约了你们。”

华年一听心里来气了,这个王春生,这不是坑人的吗?怎么说瞎话跟喝凉水一样呢!啥东西!明明是牛县长办公室没有客人,却让我们在他那里瞎等半天,这边牛县长还急着召见我们,牛县长要是怪罪下来,咋说呢这是?

其他的也不能多想了,只有赶快进去汇报工作才是正事儿。

县长牛长耕大高个儿,梳着大背头,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一只手拿笔,一只手拿烟,屋里早已是云雾缭绕。

县长牛长耕的烟瘾大,一天三四包。烟瘾大,自然有后遗症。这不,牛县长有咽炎,很严重的咽炎,爱咳嗽,三句话说不完就要使劲儿咳,而且咳嗽的时候全身用力,使劲下压身体,好像要把肚里的东西全吐出来才好受一样。大老远的,只要听见咳咳声,那准是牛县长来了。

华年和贺一鸣坐在了县长牛长耕对面的两把椅子上。城建股股长皮实不敢进来见县长,一则是县长那官儿太大了,他不敢见;二则是他自感吃得太胖了,怕县长取笑,自找没趣。

这不,华年刚把到杭州调研加强卫生城市建设的报告递给县长牛长耕,牛长耕县长就咳了起来,咳两声后,又赶忙抽了一口烟,抬起头说:“不看材料了,看了一晌材料,头晕眼花,脖子都是硬的,说说吧,说说就行了,废话少说,拣稠的捞。”

华年把到杭州考察的情况简要汇报了一遍,县长牛长耕又咳了两声,然后,深深吸了一口烟,显得很高兴。是呀,加强卫生县城建设是篇大文章,春水县是个偏远的农业县,县城建设还很落后,特别是脏乱差严重,不好好治理治理,不把县城的环境搞好,咋招商引资咧?人家外商肯来经商办企业吗?而不招商引资,不借助外力,光靠春水县自己折腾,能发展起来吗?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得从最基础的环境卫生抓起。

“抽根烟。”县长牛长耕扔给华年一根烟,这时候他觉得华年还是挺不错的,他牛县长看人还是看得挺准的。其实,牛县长是个大老粗出身,文化水平并不高,但他脑袋瓜很管用,再加上他性格豪爽,爱开玩笑,为人也不错,所以在仕途上还是顺风顺水的。不过,他有个大缺角就是知识有限,但越是这样的领导越重视有知识的人,所以,他对儒雅的华年还是挺欣赏的。说实话,华年能从乡镇调到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当主任,还是他的提议,因为他平时讲话材料没人把关,县政府办主任王春生在人际关系方面很有一套,但写材料不行,而牛长耕对这一块儿又特别重视,所以,在王春生不得力的情况下,他才想起要起用一个像华年这样的人到他身边来工作。只是这些情况华年并不知道,华年还以为是组织没有重用他,把他调到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是让他坐冷板凳呢,他还很不高兴呢。但其实,这是牛长耕县长要重用他了,只是牛长耕县长平时工作很忙,还没有机会把他的想法告诉华年。

想到这里,牛长耕一高兴,赏给了华年这根烟,而且他想这时跟华年谈谈心,把他要重用华年的想法告诉华年,但华年却说不抽烟。

牛长耕眉头一皱:“嗯?不抽烟?我的烟不是谁想吸就吸的,这是特供烟,你花钱也买不到的。”

“好好好,陪县长抽一根,尝尝领导的好烟。”华年急忙捡起扔在面前的那根烟,可是没有打火机、火柴,平时不怎么抽烟,口袋里不准备那玩意儿。

县长牛长耕随手扔给华年一个打火机,打火机像滑冰一样“哧溜溜”向华年滑过来,华年急忙接住了打火机,然后,打火,点烟。

“这不是会吸吗?装啥装?”

“没有装,县长,我平时就是不抽烟。”

“看你拿烟点火那架势很老练嘛,在县里工作那么长时间,烟酒没学会?”

“报告县长,烟酒都学不会。”

“书生啊,秀才,以后要改改,太文绉绉了,踢腾不开。”县长牛长耕话没说完,一口烟吸得太猛了,“咳咳咳——”又咳嗽起来。

华年急忙站起来,绕到牛长耕背后,想帮牛长耕捶捶背,牛长耕摆摆手,说:“坐坐坐,没啥事儿。”

华年坐下了,牛长耕看着华年旁边坐的贺一鸣:“你叫啥?吸不吸?”

“我叫贺一鸣,发展研究中心的副主任。报告县长,你叫我吸我就吸。”

牛长耕笑了:“会说话,吸一根吧。”

贺一鸣站起来,一溜小跑来到牛长耕旁边,弯下腰双手接过县长牛长耕递过来的那根烟。看贺一鸣那架势,比接一块儿大石头还要费劲。

“华年——”牛长耕说。

“县长,您指示。”

“你这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是我亲自提议的,因为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主任是县政府的,其实很多时候是为我服务的,我能不操心这个人选吗?我看过你的简历,大学生,又从县政府办公室下去的,当过秘书,搞过文字材料,在乡镇又历练过,我还让组织上了解过你的思想政治情况,说你政治坚定,为人老实可靠,工作能力也比较强,与领导和同志相处都很好,生活各方面都比较严谨自律,这些都很符合我的要求。让你到发展研究中心当参谋智囊,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没意见,县长的知遇之恩,我终生难忘,无以报答,只有加倍努力工作,请县长放心。”

“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满意得很。”

“嗯,满意都行。你去杭州调研这活儿干得不赖,我一会儿把你的调研报告批给城建局,让他们把这事儿干了,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不过,再给你派个活儿,你最近再去给我调研个事儿。”

“请县长指示,保证完成任务。”

“最近你带着县发改委、工信委、农业局的相关人员去新疆一趟。”

“去新疆干啥?”

“咋?不想去?新疆那地方多好,叫你去还亏你啥了?”

“不不不,”华年笑着说,“我感谢县长还来不及呢,别说县长叫我去新疆了,你就是叫我去美国、去欧洲我都坚决服从。”

“哼,就你能,我也想去美国、去欧洲。”

“呵呵,县长别见怪,开玩笑的。”

“还给我开玩笑?你嫩着咧!”

华年急忙说:“那是,县长久经风雨,水平高得很,我这辈子都赶不上。”

牛县长说:“你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我不吃这一套。”

华年的脸腾地就红了。

这时,只听牛县长又说:“说点儿正事,咱县是农业大县,农产品加工是咱县的优势。”

华年说:“对对对,牛县长说得对,市场经济拼的就是优势,优势是最大的竞争力,一个人能否出人头地,一个地区能否异军突起,就看他是否找准定位、突出特色、扬长避短、用足优势,就要靠你无我有、你有我优……”

“停停停,你先别插话好吧?还用你给领导上课?记住,给领导上课一大忌讳,是政治上不成熟的表现。你就那么急?等我说完再说好吗?”牛县长不高兴了。

华年吃了个没趣,赶紧说:“噢,对不起,牛县长你说,你说。”

牛县长又咳了两声,咳舒服了,这才说:“农产品加工是咱县的优势,特别是大枣加工是咱的长项,但是呢,随着规模扩大,现在大枣种植跟不上了,听说新疆那地方地面儿大,阳光充足,干旱,很适合种植大枣,你去考察调研一番,回头给我写个报告,能不能与新疆一些县联合,建个大枣种植基地,解决咱县大枣加工产业的原料来源问题。”

华年说:“好好好,这是好事,请县长放心,我一定按县长的指示办,保证完成任务。”

华年表了态后,不忘问句话:“县长,咱办啥事儿,首先都要考虑一下,假如事情办不成,咋办?”

“你说这我懂,咋办?到时候再说。我当过公社书记,当县级干部也十几年了,啥事儿我没经历过?啥事儿我怕过?没啥事儿,还会有啥事儿?这还会有啥事儿?啊!叫你去就是弄这事儿咧,啥问题都要学会解决,啥困难都要学会克服,啥问题关键都要靠干。不试咋知道不行?不干咋知道啥情况?只要干就会有收获,只要干就会有进展,不干,永远止步不前,事情办成办不成都要考虑到,但是关键靠干,懂吗?”

华年听了,连说“好好好”。

牛县长紧接着说:“把你调到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当主任,是我的提议。”

“我刚才听牛县长说了,我很感谢牛县长的知遇之恩。”华年诚惶诚恐地说。

“别说那虚头巴脑、言不由衷、拐弯抹角的话了,我是个直性子,不喜欢这样。”

“是是是!”华年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鼓来。

“说实话,你有点儿小情绪,别看你嘴上说满意满意,其实我心里跟明镜一样。”牛县长哈哈一笑,盯着华年说,“不过呢,今儿个我给你摊开说说,也给你交个底吧。乡镇书记的岗位确实重要,不过,要我看,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的岗位更重要,你知道吗?那是给我直接服务的哟,那谁不谁我会用他吗?你们都觉得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没实权,是个闲差,其实,是你们的境界和格局不高哇。”

听到这里,华年不住地点头。

只听牛县长接着说:“我始终认为,科学决策非常重要,某种程度上说,决策失误造成的损失比贪污腐败造成的损失还要大,所以呢,不管别的领导咋想,反正我是对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这个单位很重视。因为啥呢?像我们这些当领导的,不客气地说,水平那是有的,没有一定的水平只凭关系能到这个位置上吗?那是不可能的,即使给你这个位置你没有水平也干不了啊,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我听人说,咱县政府大院门口传达室的老王就跟人瞎吹说,只要给他配个秘书,再配个司机,他也能当县长。这老王可真是有意思,真给他配个秘书,再给他配个司机,他就能当县长了?要不我跟他换几天试试?”

华年听了也哈哈大笑,边笑边说:“牛县长,老王那估计是说着玩儿咧,你可别当真,真让他当县长,他可真干不了。别说当县长了,就是让他当个乡长他试试?又是招商引资上项目咧,又是群众有意见上访咧,又是征地拆迁咧,净是麻缠事,通难着咧,有时候我都难得整夜睡不着觉,没点儿真本事那可玩不转,脑子不够使那可干不了,更别说当县长了,一个县几十万人,天天恁多事儿需要处理,那是闹着玩儿的吗?”

“对头,对头,你说的是实在话。不过啊,华年,话说回来,咱当个领导,即使再有水平,也不可能是全才,不可能啥都懂,不可能在各个方面都是专家,所以,我们就需要借助外脑,就需要有一帮智囊帮助出主意、想办法。再则说,我有时候想下去调研了解情况,说实话,也很难哪,每到一地,前呼后拥,时间又短,哪能听到真实的声音呢?哪能了解更深的情况咧?所以,这还需要有一帮人帮我搞调研了解实情。你说,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这个单位重要不重要?”

“重要,重要,牛县长高瞻远瞩、高屋建瓴,真是一语中的、一针见血啊。”

“爬一边儿去吧,别给我戴高帽,高瞻远瞩这词儿用到我身上合适吗?”

“我说错了,说错了,牛县长批评得对,我改正,一定注意。”华年闹了个大红脸。

“说实话,你没有给我直接服务过,对我的性格不太了解,不过咱都在春水县工作,你也应该有所耳闻哪。我性子直,不喜欢那阿谀奉承的人,啥叫捧杀啥叫棒杀,你懂吗?”

华年摇摇头说:“不懂。”

“棒杀就是那真刀真枪杀人的,捧杀就是那光说好话让你不知不觉死掉的,棒杀易躲,捧杀难防,我只要听到谁在我跟前奉承我,我就提高了警惕。华年,你小子不是这种人吧?”

“不敢,不敢,牛县长,我最不会阿谀奉承了。”

“但愿如此吧。”牛县长吐了一口烟雾,咳了一声,自言自语地说,“说实在的,调研很重要,我如果一段时间不到基层去,天天坐办公室处理事儿,这心里就空落落的,制定的文件出台的政策指导性就差。要是经常下乡调研,与群众坐在同一条板凳上,就学会了群众语言,掌握了工作方法,还会找到自信,找到动力。调研不能把现场变成秀场,不能兵马未动经验已出,不能不怕群众不满意、就怕领导不注意。调研还要做好前期功课,不能被调研单位牵着鼻子走,有时候还需找亲朋好友从侧面了解真实情况。调研还要增强主动性,不能领导安排啥你干啥,领导不安排你你就不干,这也不对,这些,你在以后开展工作时可都要注意啊。”

“好好好,敬请牛县长放心,我一定抓好落实。”

“说实话,在这方面,咱现在的县政府办主任王春生就有些欠缺。我这人,平时大大咧咧,在生活服务方面不讲究,可是,我对文字材料这方面要求很高,之所以把你调到我身边来,也是有这方面考虑的。”

听完牛县长这番话,华年猛地一惊,牛县长在自己跟前说王春生“在这方面有些欠缺”,哪方面?肯定是文字材料方面。的确,王春生在文字材料方面有些欠缺,他的水平在那儿放着呢,他不是干这块活儿的料。可是,牛县长说这番话不是明摆着对王春生不满嘛!但牛县长又没说透,可能领导说话就是这样吧,点到为止,意犹未尽。可是,牛县长为啥要在他华年面前流露出对王春生的不满呢?这是为啥呢?华年一时想不明白,可也不敢接话茬往下继续说继续问。

这时,只见牛县长伸伸懒腰,紧了紧裤脚带,大手一挥,说:“就这吧,我还有点儿别的事儿,今天就说到这儿,以后不要在工作上带什么情绪,不要不在状态。好好干,让我放心,啊!”

“谢谢牛县长,我一定干好工作,让牛县长放心。”

华年带着满脸疑惑起身告辞了,出了县长牛长耕办公室的门儿,路过王春生的门儿,王春生的门儿大开着,他那是为县长而开的,啥时候县长出去了、回来了,必然要从他的门前经过,他只要看见县长的身影,那就必须像狗一样的跟上去,这是规矩,这是职责。

华年没有搭理王春生,这时,他已经约莫猜到了牛县长对王春生的态度,于是很有些看不起王春生,他径直走了。

王春生看到华年走了,也没吭声。

从县长那里领命回来,华年就张罗着去新疆调研的事情。他让锦瑟起草了个通知,发给了县发改委、工信委和农业局等单位,然后,他在考虑,让谁跟着一块儿去呢?

锦瑟是肯定要去的,自从锦瑟到县政府发展研究中心秘书股工作之后,华年给她安排的任务就是写材料、当内勤。

锦瑟每天上班来得很早,把华年的办公室门打开,拖拖地,擦擦桌子,把桌子上的文件分门别类地整理一遍,烧好开水,把华年的杯子接满水。华年不喝茶叶水,只喝白开水。锦瑟第一次见华年就知道了华年喝白开水,她心很细,她看到华年的杯子里没有茶叶,是纯净的白开水,所以她给华年倒水的时候就没放过茶叶。

华年暗自感叹,锦瑟真是一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儿呀,美丽聪颖,华年打心眼儿里喜欢。

华年来了客人,锦瑟跑前跑后,把客人从办公大楼的大厅接上来,再引到华年的办公室,为客人倒水,但是不让烟,因为华年不怎么吸烟。把客人安顿好之后,就轻轻地带上门走了。但是,她并不远去,只是站在华年办公室的门口,等着华年有什么吩咐,她随时就可以进来服务。

客人们看着锦瑟飘然离去的背影,都要忍不住赞叹两声:“唉,华主任,你好福气呀,这小丫头你是从哪儿找的呀,要不你放她走,到我们单位吧。”

华年听到这里,总是笑笑不语。

华年要出去开会或者办事了,锦瑟总是把华年送到车里。要是锦瑟跟华年一起出去,锦瑟总是紧紧跟随华年,华年走到哪儿,锦瑟就跟到哪儿,华年坐到哪儿,锦瑟就挨着华年坐到哪儿,也不管什么级别不级别的,反正她总要贴着华年,就像华年的保镖,就像华年的影子。有时候,华年也觉得不好意思,一个青春美丽的女孩儿,天天跟自己粘在一起,形影不离,有些人就用那异样的眼光看华年,用愤怒的眼光看锦瑟。但是,时间一长,华年对锦瑟已经非常依赖了,他已离不开锦瑟了,因为锦瑟确实很会办事儿,考虑问题非常细致非常周全,华年省了很大劲,少操很多心。

华年已经很适应很享受锦瑟在身边的时光了,他已经不在乎甚至是不屑于别人说什么了。

秘书股股长苗叶肯定也是要去的,毕竟她是秘书股股长,虽然华年有些烦她,而且想把她调到其他工作岗位,但是现在时机还不太成熟,没有找到很合适的借口和理由。所以,该用还是要用,只是少用而已。

上次去杭州,是城建股股长皮实和分管城建股的副主任贺一鸣跟着去的,这次调研因为农业工作是经济业务,就让分管经济股的副主任赵家柱和经济股股长安大山跟着去吧。

华年趁锦瑟到他办公室送文件的时候问锦瑟:“锦瑟,去过新疆没有?”

锦瑟歪着头,调皮地说:“没有呀,华主任是不是想带我去新疆呀?”

“聪明,一点就透,你这小脑袋瓜是玻璃做的吗?”

“我不聪明,我很笨,但是,我了解华主任呀,华主任上次带我到天堂杭州转了一圈,圆了我去西湖看雨的梦,这次您提到新疆,那里有天山、天池,有王母娘娘和七仙女待的地方,您肯定要带我去了。”

“是啊,你是九天仙女,天堂是你的家,你去过杭州了,如果再去一趟新疆,就等于去过两次天堂了,而我这凡夫俗子,也可以跟着你沾沾仙气了。”

“哪有呀,不是华主任,哪有我的今天哪?”

“唉,这都是缘分哪,如果咱俩不是在春水桥上相遇,咱俩可能就不会在一起工作了。”

“是啊,要不说你是我生命中的贵人呢。”

华年笑笑,点点头,然后又笑笑,摇摇头。

华年突然想起了什么,说:“呃,锦瑟,你读研究生不是中文专业的吗?有情调,有素养,有见识,有智慧,咱这一趟去新疆要不你全程负责吧?”

锦瑟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华主任,那可不行,那可不行。我刚出校门啥都不懂,不行,不行。”

锦瑟直摆手,华年笑了,说:“跟你开玩笑的,跟我在一起,不会让你操心的,你只管放心玩儿就行了。”

锦瑟抿着嘴唇一脸幸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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