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朝自太祖皇帝平定天下以來,定都漢陽……后歷經太宗、高宗,國內未再發生戰亂……”
“當今圣上為洛朝四世皇帝,高宗之子,年號永宁……”
钱进正坐在院子里翻着陶管家送来的,关于本朝历史的书籍。
他翻页的速度很慢,时而停下来,皱眉作思索状,似乎读得非常仔细。
院子的入口处,钱老爷和陶管家正躲在墙壁后边,不过由于身材的关系……钱老爷有半边身子露了出来。
“哎哎哎~陶管家,那些书真的是进儿让你送过去的?”
钱老爷目不转睛的盯着院子里看书的儿子,开口问道。
陶管家也往钱进处看了一眼,这才躬身回答。
“回老爷,确实是少爷吩咐,让小人送过来的。”
“陶管家啊,以你看来,咱们家进儿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这个嘛……”
“但说无妨。”
“是。按小人看来,少爷天性活泼,不爱受束缚,最感兴趣的就是……玩!”
钱老爷一听,突然这眼里就泛起了泪光,神情有些激动。
“是啊,我这个儿子,最感兴趣的就是玩,最烦的就是念书了。可你看他现在……他在看书!还是自己主动找书看啊!”
“这一定是我老钱家祖宗保佑了,老夫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这一幕,值了!值了!”
钱老爷在那为儿子的上进感慨,情到深处不免老泪纵横。
陶管家站在后面看着老爷那浑身抖动的肉,忍不住也在心中感慨。
“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老爷,您别激动。少爷有心求学,这是好事啊!让少爷看见您这个模样,他会担心的。”
钱老爷闻言赶紧从袖中抽出汗帕,擦了擦眼泪。
“对对对,你说的没错。这会风有些大,进了点沙子。”
“那个…陶管家,进儿这边如果有什么需要的,你就都给他办好了,不用来请示我跟夫人了。知道吗?”
“小人明白了,老爷。”
随后钱老爷又多交待了几句,两人便转身离开,临走前钱老爷微笑着又看了一眼阅读中的钱进。
“真是帅气!跟他爹当年一模一样!”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在院子里看书的钱进眉头越皱越紧,都快要夹死蚊子了。
“啪~!”
钱进突然一把将手中的书合上然后摔在石桌上。
“看繁体字真的是累死个人了!”
随即又对着天空轻蔑一笑。
“你说幸好我也算博闻强识——以前港台影视作品没少看,哈哈~不然来到这可得当文盲了。”
根据书上记载和上午下人们说的点点滴滴,钱进总算大致了解到自己身处的这个地方究竟是哪。
洛朝。
都城汉阳,现在在位的皇帝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叫陈安平,今年是永宁八年。
国内没啥大乱,洛朝国境东边南边接海,北边有个片大草原,都是些游牧民族在生活,西边有几个小国家。
钱进现在可以确定的就是,这个时代跟自己原来生活的时代没有半点瓜葛,完全联系不上。
“大概这就是平行时空?”
由于多年没有战乱,兼之当今皇上比较开明,洛朝国内整体的经济水平还行,粮食充足,商业发展也不错。
士农工商,阶级观念很强,阶级间的鄙视链非常严重,封建社会嘛,这个容易理解。
“等等!士农工商?那我们家不就是最低阶层?”
钱进忽然站了起来,想到了这个问题。还没站多久,石凳还有余温呢,他又坐回去了。
“嘿~再怎么说也是含着金汤匙……怕得是金汤勺出生的,管他什么阶级,还有比钱更好使的玩意儿?哈哈~~”
“通常书里都写穿越了以后,会捣腾各种现代的东西搞钱?香水?香皂?玻璃?酿酒?”
钱进不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这些东西他哪会弄啊!
接着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东西,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两巴掌,再甩了甩头。
“钱进!你神经病啊!那些人捣腾这些是为了搞钱!而你,钱进!你家是开钱庄的啊!想什么呢想什么呢!”
…………
就在钱进在院子里胡思乱想自言自语的时候。
钱府大门外,一个满脸怒容的中年男人走过两只金蟾中间,使劲拍打钱府大门。
在他身后,跟着一位衣服华丽的青年,正是在怡翠楼晕过去的张扬!另外还有两个下人跟着。
“开门!快开门~!”
前厅,钱府的大管家何有福正在给钱老爷汇报府中开销账目。听到门外的声音传来,两人都有点茫然。
会是谁这样前来拍门呢?情况有些不对啊。
“老何,你去看看,门外是谁。”
钱老爷看了一眼大门方向,皱了皱眉,对何总管吩咐道。
“是,老爷。”
听到老爷的吩咐了以后,何总管一路小跑到大门处,钱老爷也走出几步,在前厅门口望着大门方向。
“吱~~呀~~”
大门打开以后,门外的男人看了一眼何总管,然后便发现了站在前厅门口的钱老爷。
“原来是府衙的张主簿,不知大人上门有何……”
还没等何总管说完,这位张主簿已经带着人往钱老爷方向走了过去。
钱老爷认出是谁以后,换上一副笑脸,急急忙忙的迎了上去。
“哎呀原来是主簿大人,钱某有失远迎。里边请里边请,不知大人前来有何要事?”
张主簿走进前厅坐下,斜着眼看了下钱老爷。
“本官今天过来,是想跟钱老爷要个交代。”
钱老爷听着一头雾水,一点也没明白。
“不知大人的意思是……?”
“贵公子呢?是躲起来了吗?”
“大人,这……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钱某确实不知啊,还请大人明示。”
张福如拿起茶杯,缓缓地喝了口茶。
“贵公子昨夜打伤了我儿子,还把他给打得晕过去了!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钱老爷两手一摊,表情无奈。
“大人,犬子前不久受伤晕迷,这才刚醒过来两天,怎么会……再说了,犬子连鸡都不敢捉,如何敢伤人呢?还是贵公子。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呀大人?”
张福如放下茶杯,看着钱老爷。
“没什么误会,把贵公子叫出来就清楚了。”
“我已经差人去叫他了,请大人稍等片刻。”
没等多久,就有下人领着钱进过来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钱进一出现,张扬就咬牙切齿的盯着他,像是想要把他一口吞了一样。
“爹,您找我?”
“进儿,这位是英州府衙张主簿张大人,张大人说你打伤了他的公子,是否有这回事?”
“没有呀爹,我不记得有这种事。”
张扬一听立马怒了,径直走到他面前。
“钱进,你个胆小鬼,自己做的事情现在不敢承认吗?!”
钱进将头往后一缩,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张扬。
“噢西特~你有口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