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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7. 追寻幸福之路

有一个年轻人一心想要摘到天上的星星。每当日落的时候,他就会爬到屋后的小山丘上,托着下巴盼着星星出来。他痴痴地想到,也许他摘到星星小美就会爱上他。于是他幻想了无数种摘得星星的办法,比如去那高山的顶上;比如造一个登天的云梯;比如做一对翅膀……他把所有的时间都花费在完善自己的想法上:大伯喊他锯木头盖座新房子,被他拒绝了;一起玩大的小伙伴担忧他的生计,喊他一起学打猎,也被拒绝了;同村小丽来找他,想找个伴一起外出打工,也被拒绝了。小伙子在他的回忆录里是这么解释当时的那些决定的:没能摘到星星,他的生命就没有价值,没有价值他就配不上心里唯一的小美。年轻人仰望星空,却错过了大地上的一切,于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看着小美小丽们结婚生子。年轻人认为的幸福之路,带着他如同偏航的飞机,飞向了大洋深处。他追逐着的幸福,原本和他只有一个转身的距离。

也许你会觉得这是一个荒诞的故事,但是倘若把几十年的人生路,缩减为一段话,也许我们会发现这样的荒诞在我们的生活中不是无迹可寻,只是我们在生活的“渐渐”之中变得迟钝而不再敏感罢了。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一群人在KTV喝的醉醺醺,当时的领导问大家想要些什么?我说我想要成功!领导很困惑地说,成功只是个结果,你到底想要什么?我思来想去除了成功,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成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其实自己也没有搞明白。说是俯瞰人世繁华,去追求金钱,可是却不想纸醉金迷,言不由衷;说是一心只读圣贤书,埋头做研究,可是却又耐不住寂寞;说要个幸福的家庭,可是却一直改变不了单身狗的状态。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

陈坤曾做过一个演讲,叫做“人生路,莫慌张!”。演讲中陈坤曾和自己有过这样一段对话:“你想要钱吗?”,我想”,“要多少钱你才开心?”,“要更多的钱”,“你要更多的钱是为什么呢?”,“我要买更多房子,这样会让我安全”,“那安全带给你的是什么?”,“安全带给我的是心里的平静”,“那平静带给我是什么?”“平静是让我知道,我真的想要什么”……“但是我想要的是什么呢?我想让我自己找到我的心,让我的心理力量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柔软,越来越强大,我要改变环境对于我的影响。我希望我自己能够静随心变”……“有可能很多时候,我的暴脾气,我的计较的内心,我敏感的尖锐,依然在我身体里面时涌时现,只不过呢,我要跟大家分享是说,人生路还很很长,我才三十多岁,还有未来很长的路。”陈坤说“只不过”之前的那段对话简直就是对我说的,而“只不过”之后陈坤却打了一个很漂亮的太极,把自己真正追求的东西留给时间去慢慢发掘。

这里我想问一个简单的问题,从“此时此刻”到”幸福”之间我们能够划一条线么?也许你会说我现在很幸福啊!那生活之于你,你便是那百里挑一的幸运儿。而很多人,总有所期盼,有所憧憬,有些理想,有些愿望,从现在到那未达之美好总是有些许距离。纵使成了千千万万人之中的佼佼者,也总是有那么些不完美,总是觉得还在路上。于是我把自己对未来种种美好的期盼,打包了起来,给了它一个名字,叫着“幸福”。然后呢,我开始寻找从此时此刻,通往那幸福彼岸的最近的一条道路,或者最快的一条道路。我知道,我那些陈旧的偏见,我计较的内心和尖锐,我的那些欲望,都会是不是跳出来牵绊住我的脚步。追求幸福的道路不会是一帆风顺的!

最近看了一部电影“绣春刀”,绣春刀本是明朝锦衣卫的佩刀,故事也是围绕着锦衣卫三兄弟展开的。故事一开始,兄弟三人每个人都有一个愿望:大哥卢剑星希望能够补缺百户,二哥沈炼想替教坊司的妓女周妙彤赎身,三弟靳一川急于摆脱其浪人师哥的纠缠。自认为已经混得不能再差的这三人,在大哥的鼓动下,决定铤而走险,做一单大买卖,一劳永逸解决三兄弟眼下所有的问题。于是乎兄弟三人心甘情愿地陷入到了一场阴谋之中—追杀魏忠贤。眼看幸福就在眼前,谁知血雨腥风才刚刚开始。故事在大哥卢剑星最终被诬陷揭穿买官后的那份无奈和羞辱中,在二哥沈炼目睹心爱的周妙彤的背叛中,在三弟靳一川生死关头却为痛恨的师哥挡枪的关口,到达了高潮。最终二哥沈炼用死去两兄弟的兵器战斗,似乎三人从未离开,但是却改变不了三人天人永隔的事实。其实就像电影最末尾启示的一样,他们本可以有选择那朴素得多的幸福生活:老大憧憬着回乡带母亲去泉州看海;老二憧憬着能够去苏州过上普通人的生活;老三希望去关外草原做一个牧民。然而三人对幸福偏执的追求,让他们走上了那条看似最短却代价高昂的道路。

正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我们心中那条最短的线路,往往是带着我们越走越远。故事中生与死的博弈总显得有些不真实,现实生活中不那么显著的例子却比比皆是。大学毕业的时候,我像苦行僧一样,目光望着远方,一路向南寻找自己对成功的慰藉,于是我跑了一千多公里从四川去了广东。在广东刚刚扎稳脚跟,心中的孤单却一日胜似一日,自己把脱单的希望寄托在遥远的温柔之上,对身边的人却各种逃避,于是我又走了一千多公里,从广东回到了江苏。后来回忆起来,这故事就好比摘星星的少年一样荒诞。似乎远方有一个迦南美地,遍地的甜瓜可以随便去捡。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我没有选择直面现世存在的问题,没有想到如何从一个积极的方向去面对未来,归根结底,我选择了逃避。而这种种选择在我现在生活中留下了浓墨重彩的影子,成为了我挥之不去的梦魇。

现实生活中我们的选择深刻地刻画着我们的生活。朋友小唐最近正在和他的老婆冷战。小唐在上海一家外企工作快十年了,从工厂的技术员一直做到大区总监。现在因为是否应该辞职创业这个问题和老婆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小唐家在陕西农村,家里有两个老人需要赡养,毕业初年生活有些艰难,现在虽然还稍有些压力但是生活是越来越好。小唐性格稳重扎实,略带些文艺范儿,工作上这几年也略有些成绩,更幸运的是,他遇到了现在的老婆。他老婆来自东北,两户人家本是相隔天涯,但是两个人在魔都上海相遇,相知,相恋。两个人结婚2年了,准备在魔都买套房子。本来,似乎两个人的幸福生活可以这样延续下去。但是小唐在身边许多朋友的鼓动下准备放弃买房子,把这些年两人积累下来的50多万拿来创业。老婆强烈反对,认为生活好不容易稳定下来,小唐的创业想法还不成熟,并威胁说小唐辞职,她就离婚。小唐也很不满,觉得老婆一直在拖累自己。身边那些朋友又在小唐耳边聒噪,用时下流行的成功学鼓励小唐给他的老婆洗洗脑,让老婆支持他创业的想法。可是他越是尝试去改变他的老婆,越觉得老婆是创业路上的绊脚石。现在小唐的老婆不接小唐的电话,两个人的感情面临考验。小唐想要成功的渴望如此的强烈,但是倘若他沿着目前这条路走下去,必然面临抉择,“婚姻抑或成功”?可是婚姻的成功岂不是成功?这个社会本应该充满多元化的价值,而不应该用经济上的成功取代所有。否则必然是一些人的成功,整个社会的压抑。

曾经有人讲到,现在社会有三粒毒药:消费主义,性自由,和成功学。其中,消费主义以品牌为噱头,以时尚为疗效,将人卷入无休止的购买与淘汰的恶性循环中,恋物成瘾。性自由以人性为噱头,以性爱为药效,不断释放暧昧与激情的烟幕弹,纵欲成瘾。而成功学以速成为噱头,以名利为药效,误导急于求成的的年轻人投身其中,投机成瘾。而这三粒毒药中,以成功学危害最巨,--它以教育之名,行毒化社会氛围,毒化人心、破坏多元价值之实。生活中有许多美好事物和价值,是成功学蔑视的,给不了也教不会的。个人的梦想汇聚成了时代的狂热,时代病也会深刻地影响到个人,在这狂热之前,似乎只有成功一个出口,其他都是失败。当丧失了多元化的价值观,成功成为唯一衡量标准的时候,我们注定会在幸福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如何跳出时代的迷思,坚守正道,需要我们在追求幸福的道路上,把好每一个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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