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符宇書的畫冊。」
趙芙蓉拉開書桌的抽屜,再輕輕地拿起一卷畫紙,緩緩地在書桌上展開來。符宇書當日特別繪畫的鉛筆素描,逐次展現。看著符宇書精細的筆功,紙上的芙蓉仿彿有了生命一般,活靈活現,趙芙蓉突然間有種在照古代銅鏡的錯覺。
快速地將自己的畫像捲起,同時隨手收入平常上學用的背包,只是當手正準備打開房門時,芙蓉卻停頓了下來。
「還是不要好了。」
「沒想到,符宇書真得能畫。」
上官龍的聲音傳來,將趙芙蓉從回憶拉回,看著上官龍仔仔細細地翻閱符宇書的畫冊,像是一個偵探在辦案般,想要從畫冊中找到任何的蛛絲馬跡。趙芙蓉心中有種,臨時換這個畫冊的決定是對的,不然,那可是沒完沒了。
「然後呢?」
若非芙蓉出聲打斷,不然上官龍到是很想繼續翻閱符宇書的畫冊。只是看著芙蓉略為冒火的表情,上官龍知道自己要坦然相告原由,否則,兩人的合作將出現裂痕。
「然後?」
上官龍先是放下畫冊,接著身軀前傾,拿起掛在辦公桌桌緣的毛筆,直接在桌上的白紙上書寫。毛筆不沾墨,然後想寫字?但看著上官龍認真的表情,芙蓉連忙將靈氣聚於雙眼,施展「靈視」。果然,透過「靈視」的協助,芙蓉清楚地看到上官龍的右手,有源源不決的靈氣,流入毛筆,就像是自動給毛筆上墨般,讓不沾墨的毛筆在白紙上寫著「靈氣拓印」四個快意奔騰行書。
接著,就在趙芙蓉滿臉疑惑時,上官龍將毛筆掛回筆座,接著將寫著靈氣拓印四字的白紙覆蓋在符宇書的畫冊上。當上官龍的精實大手緩緩滑過白紙之後,白紙開始閃起精湛的藍光。
「這?怎麼會這樣?」芙蓉大感訝異!
「看樣子,符宇書的資質不錯,只是他自己沒發現而已。」讚嘆完符宇書之後,上官龍用右手食指與中指夾起發著藍光的白紙:「燃」。一陣火光之後,白紙化為粉塵,接著上官龍右手一揮,飄浮在空中的粉塵就順著上官龍的手勢,飄落在上官龍辦公室角落,約有半人高的龍柏根處。
「你到底在搞什麼花招?現在應該是要找出符宇書的下落!」
被上官龍的花招搞到一頭霧水的芙蓉,心中的怒意逐漸上昇,已將達沸騰的臨界點,霧水都快要被汽化成霧氣了。相對於芙蓉的怒氣滿滿,上官龍依舊一派輕鬆,更伸手示意趙芙蓉別著急。
「草木密語,走。」
上官龍手比劍劍,輕聲唱咒後,角落的龍柏像是被打光般,也開始閃耀著藍光,接著藍光逐漸收斂,從針葉、枝幹、主幹到根部,最後藍光消失在花崗岩打造的地板上。
「若不是要盡早找回符宇書,我也不會讓妳看到青龍殿的祕術。」
「蛤?」芙蓉還是一頭霧水。
「芙蓉,妳知道嗎?花草樹木其實是能溝通的,尤其是在我們看不見的土壤裡。」
「所以你才要我帶符宇書使用過的東西過來?」
「沒錯,我剛剛已經讓龍柏熟悉符宇書的靈氣,接下來,就等答案了。」
「要多久?」
上官龍並沒有回答,反而伸手示意芙蓉望向龍柏,此時,只看到曾經消失的靈光,再次出現,這次是從花崗岩地板開始,從一個小點開始匯集,接著流向龍柏,從龍柏的根部開始、主幹、枝幹、針葉,最後再從針葉散到空氣之中。
然而,就在趙芙蓉以為空氣中的靈光要消失時,藍色的靈光卻有生命般,自動凝結成一棟建築物。
「芙蓉,妳知道這是那嗎?」
「我知道,瘋狂酒吧。」
「都是你,要不是你,芙蓉也不會不理我了。」
怒意、恨意混雜的上官士傑,邊說著重覆的話邊靠近符宇書。直到與符宇書只差一步之遙時,符宇書赫然發現,眼前這個上官士傑有點怪異。喊來喊去,都是那句,而且神情顯得呆滯,仔細回想,打從步入房間開始,上官士傑的步伐像個老人家一樣。
「上官士傑、上官士傑,你還好吧?」
「哈哈哈哈。」
人還是上官士傑,不過,上官士傑那呆滯的聲音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狂妄、乖張的笑聲,怪異之處讓符宇書全身冒起雞皮疙瘩。左看右望,想要找出這乖張笑聲的來源,只是這間房間也就那麼丁點大,看來看去也只有自己和眼前的上官士傑兩人而已。
更讓符宇書驚恐的是,這股聲音的來源似乎看出符宇書驚恐的內心,符宇書愈是左看右望,笑聲也愈來愈大。
「就說吧,凡人是簡單的生物。」
這次換成陰柔的聲音,而且聽其語音似乎是在和某人對話,然而符宇書心裡明白,自己並不是對話的對象,但眼前的上官士傑依舊是那個呆滯樣,只差口水還沒流出來而已,怎樣想都不像是這個陰柔聲音的對話對象,連刪兩個可能人選後,符宇書得到一個結論,那就是和之前乖張的聲音對話。
「怎麼聲音愈來愈多啦。」
符宇書悲催抱怨聲,像是興奮劑,大大地鼓舞這兩股聲音放聲大笑,一陰一陽,仿彿在演奏二重奏般,只是現在的符宇書絲毫沒有欣賞的情致。
「你們到底是誰?」
符宇書不知那來的勇氣,索性來個以聲制聲,刻意放聲的大吼。果然,替符宇書爭取到片刻的安靜。
「還有,你們把上官士傑怎麼了?」
「呦,會關心敵人啊。」
「果然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
陽剛、陰柔的聲音再次唱起雙簧,同一時間,呆滯多時的上官士傑,終於再次活動起來,無力下擺的雙手,緩緩高舉,上官士傑絲質襯衫長袖突然爆開。
「靠,什麼鬼啦。」
爆開的長袖下,不是上官士傑鍛鍊多時的健美肌肉,而是兩張人臉,一張很明顯是男人;另一張則是女人。此時此刻,符宇書終於知道那兩股聲音的來源了。
「他們不是鬼,是妖。」
一道清揚的女聲傳來,對於飽受驚奇的符宇書來說,已是見怪不怪,於是乎只能無奈地說到:「現在又是誰啦?」
相較於符宇書的好奇、驚訝和無奈;被稱為妖的兩張人臉則是徹徹底底地因為驚恐而開始扭曲,就在兩張人臉隔手相望時,小小的房間裡,開始冒出點點星火,一個、兩個、三個,一個接一個,直到佈滿上官士傑的雙手。
「星火點點,縛。」
女聲咒語甫畢,點點星火轉化為帶狀的繩索,並在一瞬間綑縛在上官士傑的雙臂上,就像是止血帶一樣纏繞著,把兩張人臉困在上官士傑的雙臂上。
「果然是人面妖。」
「學……學……學姐?」
符宇書這下子是徹底清醒了,看著自己暗戀的學姐,莫名其妙地出現,還是從一隻從窗口飛進來的麻雀幻化而成,心中的驚駭程度不亞於上官士傑手上的人面妖。
「等會再放你下來,我先處理一下他們。」
雨凝果決的指示,讓符宇書不禁尷尬了起來,好歹也是一個男子,結果淪落而被暗戀學姐來營救,這可是天大的窩囊,若不是被綁在刑架上,不然符宇書還真想挖個洞躲起來。
「趁現在。」
女人面妖的提醒話言一結束,上官士傑雙臂上的人面妖開始從手臂剝離。這時的符宇書突然看到兩張像面具的人臉,帶著張狂、奸邪的笑容飛向自己。
「反正我們的目標也是符宇書。」
男人面妖邊飛還邊說,得知自己是這兩個人面妖的目標時,符宇書雖然驚恐,但受制於刑架,符宇書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人面妖往自己飛來。
「糟了,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