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赵笑道:“依我看,蓉儿的这一手厨艺,已可算是当世无双了。”
黄蓉也取下一片鸡肉,细细咀嚼,月光下莹白的脸庞若仙,嘴中含糊不清地说道:“能得顾大哥赞赏,蓉儿心下甚喜,但皇宫内院也多有厨道高手,当世无双可不敢当。”
正说着,树林边忽然走入一人,脚步轻微,几无声。顾赵心中一动,目光看去,却是个灰袍老者,身材瘦高,面目清癯,满头发须皆白,似已古稀。
老者肩头拎着一个布包,缓缓走来,看向顾黄二人,笑道:“没想到这山野之中,还有二位如此兴致的年轻人。”
声音温和。
顾赵道:“老人家,相见是缘,不如共同一坐,谈天吃鸡。”
灰袍老者见他剑眉星目,俊朗不凡,黄蓉更是姿容绝丽,世间罕有,心下已有好感。当下笑道:“老夫叨扰了。”
说完,放下布包,在顾赵身边席地而坐。
两人将姓名说了,问老者名讳。老者只道他复姓独孤,名字则不提。
顾赵内心大震,暗自思量,莫非眼前之人正是独孤求败?独孤求败此时还未仙去?他思考片刻,缓道:“我倒是听家中长辈说起,前代武林中有一位独孤求败,乃举世无敌之大高手,剑法无双。”
黄蓉奇道:“独孤求败?好霸道的名字!我怎的没听说过,不会又是你那叔叔说的吧?”
顾赵笑道:“正是。”
老者目光闪烁,看了看顾赵,抚须道:“老夫确是名独孤求败,至于举世无敌,倒也未必。”
顾赵站起一拜,道:“当真是独孤前辈当面,顾赵久仰大名,今日一见,不胜欣喜。”
黄蓉眼中,顾赵一直是个眼高过顶、谁也不服的人,面对西毒丝毫不惧;和她交谈时说起自己父亲黄药师,顾赵也仅肯定黄药师的奇门杂学水平,对其武功则不作评价,很教她娇嗔了一会。哪知今日面对这陌生老者,顾赵却显得无比尊敬。她好奇心起,也跟着行礼。
独孤求败摆手道:“两位小友不必如此,老夫行将作古之人,又谈甚么威风了?”
三人攀谈一会,顾赵此时已确定此人便是晚年的剑魔,言语之间甚是恭敬。无他,此人实在是太过牛逼,几乎是金庸小说中最无敌的人物,也许唯有天龙的扫地僧能够和他一比。
真没想到他还在世!不过算算时间,二十年后的杨过称独孤求败是五十多年前纵横江湖的人物,则现在离独孤求败的盛年,应该也不超过三、四十年。
如此看来,目下独孤求败为八十岁左右,也算合理。
岁月如刀斩天骄。绝代如独孤求败,也在百岁左右逝去了么……
交谈中,果然得知独孤求败在襄阳外一个山谷隐居,此次外出,是为购买一些食材调料之类。
顾赵心中怦然而动,要想一窥独孤求败剑法,此时岂非正是最好的机会?当下沉吟片刻,道:“独孤前辈,在下实有一个不情之请。”
独孤求败道:“顾小友但说无妨。”
顾赵道:“在下对于前辈武功,向来是尊之敬之,心向往之。今日机会难得,错过今日,不知几时才能再见前辈。小子想拜前辈为师,不知可否?”
独孤求败露出一丝微笑,不言,只是看向顾赵。
顾赵站起,向独孤求败一拜。
独孤左手微拂,一股无形气劲升起,托向顾赵。顾赵身体一震,体内九阳内力自然而然运转,独孤这一托竟没能托动。
顾赵体内真气流转,渊渟岳峙,缓缓行了一拜。
独孤求败露出诧异之色,大笑:“好!好小子!不意老夫也看走了眼!”
顾赵这一拜,当真是显了真功夫。独孤求败暗自诧异,哪里来的这等人物,如此年轻便有这等内功修为。
他沉吟片刻,忽然心有所感,大笑道:“好!好!老夫今日得一传人!”
说罢,邀顾赵黄蓉二人一同前往他隐居的山谷。顾赵大喜,知道拜师一事,已是成了。
之后顾赵如何来到那山谷,见到与独孤求败相伴的神雕,等等琐事,不多提了。总之顾黄二人便在那山谷之中住下,黄蓉每日烹饪美食佳肴出来,纵使独孤求败这等无欲无求般的人物,亦赞口不绝。顾赵则每日于山洪瀑布之中练剑。他本不会剑法,是以独孤求败令他先习练一些剑法基本的道理。所谓一法通,万法通,顾赵进境之快,独孤求败都暗自咋舌。
这一日独孤求败和顾黄二人在山林之中行走。独孤求败道:“顾赵,按照你的进境,不日便可传你我独门剑法。蓉儿呢也可一同学起来,不过具体理解得怎么样,你不可强求。”
接着道:“我之一生,弱冠便纵横江湖,使的是一门名为独孤九剑的剑法,为我自创,以破解诸多兵器拳掌为题旨,不拘具体招式,妙用无穷;三十岁后,我使紫薇软剑,但后来发觉不过小道耳,弃之不练;四十岁后,我自创玄铁剑法,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乃是世间最凌厉厚重的剑法。”
看向顾赵,笑道:“因此我之剑道,其精华也大致在独孤九剑和玄铁剑法两种。顾赵,蓉儿,你们要学哪一种?”
黄蓉一身白衣,容颜精致,桃腮生晕,清丽出尘,看去竟比入谷前还要美上几分。在谷中她每日与山水做伴,同顾赵畅谈古今人生,每日都充实而快乐。两人都是目无礼法之辈,顾赵又出生于现代,眼光独到,见识非凡,黄蓉只觉遇上了一生罕有的知己,郭靖在她心中的影子渐渐淡去。
她同样随孤独求败修习武功,但仅为记名弟子,不传承衣钵。她本不把习武放在心上,但遭遇情变后,心想:“若我自己把武功强了,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不遂我心的事了罢?”心态改变,也在独孤求败教导下认真练功。她智慧超群,一旦下了心力去学,立时有效果,再加上独孤求败实在是当世第一大高手,五绝之辈拍马也赶不上。是以,她进境同样神速,除了内功稍薄弱一些,如今武功已不下于彼时的郭靖,在招式上犹有过之。
此刻她嘻嘻笑道:“听起来,独孤九剑似乎挺适合我的,至于顾哥哥,想必会选那玄铁剑法罢?嘿嘿,大开大合的,很适合你嘛。”
独孤求败不禁莞尔:“独孤九剑巧变非常,突出一个“悟”字。蓉儿你心思玲珑,倒确是很适合。不过顾赵这等天赋么,学甚么,那都不在话下。”
黄蓉吐了吐舌头,挨着顾赵道:“顾哥哥你呢?”
顾赵黑衣飘摇,俊朗跳脱,此时似不假思索便道:“师父,我想要学独孤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