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烦的事情在后面,半个月后,洪承畴接到圣旨,说民军正在逼近南京,为首是高迎祥和张献忠。
圣旨狠狠怒斥洪承畴,因为民军是从山西逃出,作为总督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令他火速驰援戴罪立功。
南京是附都,如有闪失罪不可赦,洪承畴虽委屈不敢怠慢,即令东方启和左良玉前去驰援。
东方启知道南京的重要性,日夜兼程行军,路上得知,高迎祥带领三十万人马,正攻打南京外围滁州,东方启实在纳闷,民军到底吃什么药,短时间壮大到如此地步?
离滁州还有五十里,遇到南方五省总督卢象升三万多人,合兵有五万人,数量上与民军还是有很大差距。
赶到滁州城外,民军正在猛攻,城内只有万余守军,抵挡得十分辛苦。
看到赶来的卢象升援军,高迎祥分兵十万阻挡。
卢象升分析战场态势,发现东城岌岌可危,命令东方启前去增援。
攻东城民军有五万,东方启丝毫不惧,带领部众旋风般杀过去,在民军里左冲右突,如大刀入瓜地畅快淋漓。
高迎祥发现东城形势不对头,赶紧调兵前去支援,突然发现调动不了兵马。
三十万人是匆忙凑合各路民军,短期内没有制定好协调和联络系统,战场上十分嘈杂,靠喊效果甚微。
加上东城败军四下乱窜,反过来冲击其它队伍,并大大传播恐惧气氛,形成败局的多米诺骨牌。
三十万民军顿时溃败,高迎祥见大势已去,只有老调重弹——跑路。
东方启赶紧追击,眼睛紧盯一个人,那就是李自成,东方启隐约觉得,此人是朝廷最大隐患。
跑出十几里,李自成带几十名亲兵与高迎祥分开,朝另外方向跑,东方启紧跟不舍。
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山前,李自成弃马上山,几十名亲兵返身阻挡东方启,被东方启全部刺于马下。
李自成已跑得没影,东方启没有放弃,下马上山追踪。
东方启打小在山里混,嗅觉和辨识能力很强,没多久找出李自成逃跑方向,在一条小溪旁追上李自成。
李自成很疲惫,坐在小溪旁草地上休息,对东方启出现并不意外,苦笑一下。
“东方不败,能死在你手里无憾,可否不要割头保我全尸?”
东方启爽快答应。
“可以,还有什么话说?”
李自成长叹一口气。
“但愿黄泉路上不喝孟婆汤,来世再来灭这无道朝廷。”
东方启哼哼。
“废话,只要有我在,你万世都枉然。”
随后,端枪朝李自成走去。
“你不能杀他。”身后传来女人声音。
一阵风从东方启身边掠过,一条黑影拦在他面前,手拿铁琵琶的黑凤凰。
东方启一愣。
“为什么?”
“天意。”
又是天意。
东方启虽极不情愿,但他充分信任黑凤凰,转身下山去。
南京的险情被消除,东方启带部队回到太原,一道朝廷的调令随后跟来,派他去浙江打海盗。
这道调令让东方启百思不得其解,他虽然不是旱鸭子,也只在小河里扑腾,连大海啥样都不知道。
尽管不愿意,东方启还是启程去上任,随行还有宋梅英。
自从带宋梅英来到西北,东方启把她安顿在太原,由于打仗原因,俩人见面次数不多,这次前去浙江,能与东方启一路同行,她显得非常高兴。
一路上,随时可看见倒毙在路边的尸体,看样子大都是饿死,东方启内心难过嗟叹。
进入河南境内,情况稍微好些,但老是遇到一群群叫花子,听口音皆为西北民众,东方启突然明白高迎祥能迅速壮大的原因。
民众要活命,朝廷不管,他们只能跟高迎祥造反。
过了河南,境况大不相同,田野鸡犬相闻,街道繁华,民众说不上安居乐业,但少见面黄肌瘦之人。
跨入浙江地界,茶肆酒馆人气爆棚,处处可见歌舞升平,相对西北,浙江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东方启一行来到温州,总兵府就设在这里,见过各级官员,他婉辞巡抚欢迎宴,回府钻进公文里研究军情。
海盗大部分是来自东瀛的倭寇,少部分是沿海一带不法分子,他们沆瀣一气,经常在沿海一带流窜抢劫。
这些家伙抢了就跑进大海,极难对付。
东方启特意去海边看过,茫茫大海一眼望不到边,别说打海盗,对付大海都十分艰难。
到任十几天以来,东方启一直忧心忡忡,这时,一个人上门拜访,令他喜出望外。
来者就是已退休三朝元老孙承宗。
“你到这当总兵打海盗是老夫的安排。”孙承宗开门见山。
师父齐眉道长说过,除黑凤凰,唯一可信是孙承宗,东方启认为这样安排,孙承宗必定有其用意。
孙承宗说出用意。
“有人要将你培养成经天纬地之才,你在陆地上是东方不败,现在要成为海上蛟龙。”
“是不是受我师父之托?”
“不是,虽然与齐眉道长是朋友,但齐眉道长请不动老夫。”
“那是谁?”
“天意。”
天意又来了。
这些人是不是把不能说的事情都推脱给天意?
东方启心里好生郁闷。
孙承宗拿出一本书,放在东方启面前。
“这本《海战经略》收好,以你的天赋会很好消化,你手下游击方本仁海上作战经验丰富,可以重用。”
东方启接过《海战经略》,孙承宗告辞离去。
孙承宗的背影消失在府邸大门口,东方启细细品味刚才的对话,后背渐起寒意,想要自己成为经天纬地之才绝不是崇祯,作为当今皇上,没必要如此鬼鬼祟祟。
那会是谁?
东方启猜不到,然而隐约猜到自己的身世惊天骇俗。
《海战经略》分五个部分:海况、海图、制造、训练、对阵,都是东方启渴求的知识,他废寝忘食汲取消化,并时常到海里验证。
半年时间内,东方启成为理论上的海战将军。
经过半年仔细观察,东方启发现,方本仁确实是作战经验丰富的将才,便将他提升为参将,负责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