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的神色倒是没有紧张。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邹云裳先问。
“吴慧敏，智慧的慧，不是贤惠的惠。”
“好的敏姐，你不用紧张，我们就是警察的例行公事，问完我们就走了。”
李维在一旁掏出本子来，开始做笔录。
吴慧敏点点头。
“你在他们家待了多长时间了？”
“差不多快一年了吧，去年来的。我来，就是为了此后楠姐怀孕的。我来的时候她也就不到两个月。嗨，有钱人都这样，怀个孕都小心翼翼地，给的工资也高，虽然辛苦些，但是我也愿意挣这份钱。”
“我看您也挺年轻的，怀过几个孩子啊？”
“我？我还没结婚呢，我就是你们所说的大龄剩女，嗨，我老早就出来打工了，没什么文化，也干不了别的活，就一直做一些保姆、月嫂、家政之类的工作。”
曲凌康很着急，邹云裳一直问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干什么，怎么不捡重点的问。
但是邹云裳依旧不紧不慢的，“那你在这待了一年，感觉怎么样？他们对你好不好？”
保姆眼珠一转，“噢，还好吧，也没什么特殊的，我就是保姆，是个外人！”这个“外人”两个字她说的特别重，“人家也不会把我当成家里人。不过，他们家人很有礼貌，比别的有钱人有教养的多，对我也很算是很客气，在他们家干活还是不错的。”
“那……这一年，你觉得死者和她的丈夫感情怎么样？”
终于问到正题了。
保姆显得有些犹豫，“这个……这个，让我一个外人来说不合适吧。我就是个保姆，不该说一些有的没的，樊阿姨知道了也会骂我的。”
“没事，这事关命案，万一和死者的自杀有关，也算是给死者一个交代啊。”
陶元泽也在旁边说，“对啊，你有什么说什么，我和樊阿姨很熟，她的脾气，不会怪罪你的。”
保姆这才开口说，“好吧，那既然这样，我就实话实说了。那个，我听楠姐说，她怀疑老公有外遇了。”
“什么？外遇？怎么回事？”
李维在一旁赶紧记下来：老公出轨，感情不和。
“对的，我和你们说，有一次博哥从外边出差回来，我记得好像是楠姐怀孕五个月的时候，她说她在博哥的公文包里发现了一只口红。他们俩人还大吵一架，楠姐怀疑博哥根本就不是出差，就是和女人鬼混去了。”
“那，那个什么秋博怎么说？”陶元泽问。
“他叫韩秋博。他也没说什么啊，就只是解释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口红会出现在包里，他说自己没和女人出去，就是出去也是在酒桌上喝酒，没乱来。反正就是不承认。可是楠姐不信啊，物证都有了，否认可不行。可是，自己怀着孕，也拿他没有办法，生气归生气，她就原谅了博哥。”
邹云裳问，“可是一只口红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啊？万一是谁想勾引他，放到包里的呢？”
她就是这么一问，保姆倒是赶紧解释，“不可能，就算是勾引谁会往包里放口红啊？放内裤不更劲爆吗？”
“那……之后呢？”邹云裳不知道回答什么，只好接着问。
“后来我也发现了不对……哎”吴慧敏叹了口气，“这事也怪我，不该告诉楠姐的。”
“什么不对？”
“是这样，我洗全家的衣服吗，洗衣服之前要看看兜里有没有装东西，要掏出来啊，然后，然后我就看到韩秋博上衣兜里有两张电影票。一想到俩人之前因为外遇吵架的事，我就赶紧和楠姐说了。那时候，楠姐六个月吧，反正是吵架不久就发现了电影小票。”
“韩秋博这回承认了吗？”
保姆摇摇头，“没有被。反正不管楠姐怎么问，他就是不承认。不过，让我我也不承认啊，老婆怀着孕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可是两条命啊。但是……”
吴慧敏又开始支支吾吾。
“但是什么？”
“哎，”她又唉声叹气，表现出难过的神色，还擦了擦眼角，“从那时候开始，楠姐就疑神疑鬼的，还发现了博哥给别的女人买的项链什么的，然后她差点流产，还进了医院。气的樊阿姨和博哥也大吵了一架，让他收敛点，怎么也要等孩子出生了再说。可是，从那时候进了医院起，楠姐就……得了产前抑郁。”
“那她从那时候就有抑郁症了？”
“对，楠姐的脾气特别好，她有什么事情都不发火，喜欢憋在心里。可能，这也是她容易得抑郁症的原因吧，不过，那时候她还是轻度的，不用吃药，定时去看心理医生，心理辅导好像还挺有效果，直到出生，楠姐一直没有做什么不对劲的事。”
“你的意思是说，孩子出生以后，她做了一些不对劲的事呗？”
曲凌康也跟着好奇。
“对，生完孩子，楠姐的抑郁症突然就加重了，整天浑浑噩噩的，说话也前言不搭后语，有时候还自言自语。我们虽然知道她有问题，但是没往这方面想，因为一直在看心理医生，也就没放心上。知道，她有一天，抱着孩子从楼上滚下来，摔晕了，我们才意识到大问题。不过，当时，孩子还好，没摔伤，但是从那以后，樊阿姨就不让她再碰孩子了。”
“那孩子是交给你看吗？”
“不是，一开始家里有个月嫂的，我没有那方面的经验，我就是来照顾孕妇的，不会伺候孩子。那个月嫂姓张，在这儿待了半个月就走了，因为，楠姐总是骂她，我觉得可能是她自己不能解除孩子，心里恨吧，就拿月嫂出气，月嫂受不了，就辞职走了。现在，我只好暂时先看孩子。多给我点工资呗。”
刚说到这里，韩秋博走进屋里，脸上的泪痕已经风干。
见警察和保姆坐在一起，有点不高兴，他赶紧说，“敏姐，你……先去照顾我妈吧，这边我来处理。”
吴慧敏看了一眼韩秋博，没说话，和邹云裳点了下头，示意先走了。然后，就去了楼上。
邹云裳看到这个“渣男”也很生气，“韩先生，你老婆有抑郁症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她去看医生都是我带她去的。”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抑郁吗？”
“什么？”韩秋博不明所以，这个女警察怎么这么凶巴巴的。
“因为你出轨了！！”邹云裳直接挑明话题，不给“渣男”留脸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