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银花醒了没?”万千蒿迫不及待要拉着她走了。
“她早就醒了,等着被你骗呢!”云执补刀道。
万千蒿凑到云执耳边道,“嘘,这是你的第一次演出,鉴于你经验不是很丰富,就跟万老师的脚步来。”又回头招呼这夏愁赶,“堂哥,你也过来。”
夏愁赶却原地不动朝着她道,“你不用同我讲,你要做什么我明白,去吧。”
木道:“夏公子看来还挺了解我们大人的。”
云执白眼道,“了解一个小骗子有什么好炫耀的。”
新裹田站在石丫头旁边稀里糊涂的听了半天,还以为是在唱戏本,竟一句都听不懂,还好有石丫头挎着他的手臂伤感道,“走吧,新裹田,虽然你不认识我们,但你昨晚说这是个热闹,要我一定去看的。”
“我说的吗?”裹田不可思议的指着自己。
在一柱香后,万千蒿终于如愿的把该来的和不该来的人都请到了沁芳镇外的竹林里。
除景宣吟画外的都站在他们对面,一种二对六的架势,这八个人就这么干瞪眼看了半天,除了竹叶随风动了以外,他们都是一动不动,许久,许久,许久。终于,石丫头忍不住了,“我们在玩木头人吗?为什么都不动。”
一旁的木有被冒犯到,谢谢。
万千蒿喘了一大口气,也开口道,“我觉得挺好玩的,因为一会儿,有一个人会这样一动不动一整天,嗯,也许是两个人。”
云执也不耐烦了,“你就快说吧,到底吟画还要做什么。”
万千蒿纠正道,“你错了,不是吟画要做什么,是小捕役小景大人要做什么。”
“我?”景宣也开口了。
“好了,我就不卖关子了,你,景宣,曾经答应过锦画一个承诺。”万千蒿指着他道,“如何你负了她,就叫她的族人排成一队,如果你能在天黑之前跑出这人队,她便认栽不会把你怎样。”
“原来是这样啊。”石丫头道,“可是金银花族都已全数入药,哪还有人队啊?”
“哝!”万千蒿眼神看向吟画,“这不是人……队吗。”
石丫头:“这哪够啊,我们可以……唔唔……”被木捂住了嘴。
万千蒿:“好,现在请你站好,小银花,小景大人要开始跑喽。”
吟画道:“好,既然是阿姊的承诺,你跑吧。”她侧着身在他前方,“开始吧。”自己的开始说出口,却不见景宣动身,她不敢看景宣,就只敢低着头,闭着眼,想着自己的那个三个朋友,越想他们就越想哭,眼泪低落在草地,一滴一滴……
小姑娘在锦府里醒了,出门见锦家竟一人没有,她一个人喃喃道,“彼淮还真是不念及同僚的情分,竟对我下手这么重,害我错过了今天这场好戏,算算时辰,那丫头应该已经带他们去了吧。”她转头察觉到,“你还没入药。”
锦老爷拄着拐杖在大堂看着她道,“是你。”
她却道,“您都这般岁数了,这么盯着一个小姑娘看,是不是有些为老不尊了。”
锦老爷道:“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唆使景宣骗我女儿,为什么……呃呃……啊啊,动不……了了……”
“您都这般岁数了,该活够了吧,果然是人老了都啰嗦。”她一挥手将大堂布下结界,再一打响指,瞬间使得整座房子燃起来,“你有些可怜,不过我不在乎啊,也许一会儿他们回来可怜的会是我。”她一副柔柔弱弱的状态故意倒在地上看着眼前的房子一直在燃烧,她温声细语喊道,“走水了~”
就是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动作,直至余晖出现,风打在双肩上更疼了的时候……
“我是有多无聊,在这看他们俩大眼瞪小眼,我救下的那个小姑娘都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云执还没抱怨完,就看见。
“动了!动了!”石丫头大叫道。
景宣将腿抬在半空,直到最后一点光都不见了,他才向前踏了小小一步,天黑了,他没有跑离人队,他输了。
“是挺无聊的。”木转身要走了,其它人要回去了。
“先别走啊,这个承诺才完成了一半,现在,该小银花的了。”万千蒿已经不迫不及待想看吟画出手了,这丫头打人一定很清脆。
“要死人了,要死人了。”木自己蜷缩在一旁。
“要死……”裹田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石丫头一把拉下,至于为什么,没有理由,蹲就对了。
夏公子确是一副不太相信吟画会打人的表情,“要不要赌一些什么?”
“赌?!”云执貌似听到了一个有关于他脱非入欧的字眼,“钱钱钱……钱吗?”
夏愁赶笑着,“小皇子殿下需要多少……”
“我需要……”不行太掉面子,他可是堂堂王族皇子啊,“一千两。”完了完了,要多了,还是要少了,云某更紧张了。
“你要钱何为不找我要,小执儿,我明明也很富贵啊。”万千蒿委屈巴巴的望着他。
“脏!”
云某一针见血。
“我赌她不会打。”夏愁赶还没说完,云执便道,“我赌会,呵呵。”
完了,反应太快,还是掉价,小姑母告知的规矩,钱要挣得干净……利索,得连起来读。
“因为她还没有资格……”那边的赶赶还在娓娓道来他认为不会的缘由,只听一声。
“啪!”
结束了?
回家吃饭了?
这是云执第一次来快钱,他无比激动。
“这是替我所有族人打的,死不了,过几日还得成亲,破了相,我阿姊丢人。”吟画一人决绝离开竹林。
几位先是懵了一会儿,然后会因为也是夜黑风高而回了锦家,诶?等等,锦家呢!着着着着火了!
开什么玩笑,锦家现在哪里还有人救火啊。
万千蒿等人赶到后皆施法救火,还是云执不参与,这边都要药灵耗尽了,他却冲进去找人去了,遇到了同样冲进去的吟画。
压在一块木板下的是那个小姑娘,晕晕乎乎的,肚子上的伤好了,整个人造的黝黑,猛地咳嗽了几下后道,“公子,锦老爷要自焚,我阻止不了,你们快去救他,小如,小如不碍事的。”
自焚?入药哪里不好了,为何要自焚,他还有女儿啊,万千蒿早就发现她不对劲了,这小骗子和自己有一拼啊,不,不是小骗子,她的骗龄不可估量。
“交给我,你去救火。”万千蒿药灵浅薄再救下去就要入药了,他堂哥夏愁赶不允许她这样。
“啊……”自称小如的姑娘有些不舒服的表情,“那麻烦姐姐了。”
“别叫,太显我老。”万千蒿将她扶起来。
景彼淮接到了衙门的报案也赶到了锦府,他一掌甩开烧倒的门,刚要施法跟着去救火,一眼被万千蒿看到,小如姑娘锃了命的遮掩自己,万千蒿也是锃了命的招手朝着景彼淮,“景大人,呀,我在这里!快过来!”
闻声的景彼淮察觉到了她们,移走了她们旁边的废弃物。
“我们又见面了,景大人,嘿嘿。”
“灵芝大人。”景彼淮向他行礼。
“行了,少客套,本大人要去救火了,这位“小如姑娘”就交给你了。”脸上挂着红花钿的小姑娘单脚一跃到了半空,即使她的药灵和这熊熊大火极为相克,只因她是木药灵滋养化形的,但她还是“假灵芝大人”,平常装腔作势的药灵妖力及法术还是有些作用的。
“你……快下去。”夏愁赶一边施法,还一边顾及着她。
“堂哥莫慌,我这些年虽然不像你一样长了个子,但好歹长了脑子,送死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做的。”她拔掉头上的青桃簪子化为利剑,竖直指向天空,嘴里念叨着,“风中潮气,微聚成泉,水来!”她将剑锋横向火势的集中点,初春的黑夜,潮气及重,黑里的寒凉使得房檐上的化雪又凝聚成冰锥,顺着疾风一同汇聚在剑周围,又有他们五人的药灵加持将水量扩大,半柱香时刻,终于见漆黑之地冒了白烟。
这期间,景彼淮奉命保护着小如的安全,小如就趁着天黑不让自己的眼神撞到他的眼神。
吟画也在湿漉漉的废墟中现了身,她找到了锦老爷,人没死,只是却已醒不过来。
“小银花。”施过召水之术的万千蒿有些疲乏,一直在喘气,但还是奋力的发出那三个字,“入药吧。”她已是好久没有耗费过这么多药灵了,要不是有头上那颗灵芝撑着,她可能会立马倒下。
“锦画。”景宣刚刚在另一侧一直找她。
吟画将脸对着锦老爷,背着所有人,“我对父亲没有什么感情,我只会对阿姊好,我同意让他入药。”谁都听着出,她每一个字都在尽力的控制语气,咬准读法,披肩散发的正面,她流的眼泪没有声音,最后一个算得上是陪着她的人也入药了。
那是一株开的并不好看的金银花,吟画将他种在院子里那颗竟然没有因为大火而烧坏的海棠山下,那株树十年前就入了药,海荼苦,为锦画母。
小如一把甩开景彼淮的手跑到海棠树下拔起那颗金银花对着他道,“你配和她种在一起吗?当初说好了一起入药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骗子也配和她种在一起!”她的目光好像要把金银花撕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