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淇...淇奥?!”拓跋祜看着黑袍下熟悉的湖蓝色,仍不死心地唤着。
那人却不答话。
突然,血光乍现。拓跋祜腹上骤痛,猛地抽了一口凉气,奋力向后退去。意识消散前,那一柄满是鲜血的白刃,映在拓跋祜睁大的黑澄澄的瞳孔里,留下一抹残象......
一抹,分明很熟悉的身影......
“咳咳咳...咳咳咳”拓跋祜猛地坐起,牵动了小腹的伤口,疼得她额头瞬间浮出一层薄汗。
“慢点儿,慢点儿,起这么急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拓跋祜抬头看去,心脏猛地一缩,小腹的疼痛倒是感觉不到了,“皇......皇兄......”拓跋祜颤巍巍地叫道。
拓跋仁美斜了拓跋祜一眼,道:“淇奥,倒杯水来。”
拓跋祜听到淇奥的名字又是一个寒颤,忙低下了头,不敢往床旁看去。
“怎么?吓成这样了?死都不怕,还怕我这个亲哥哥啊?”拓跋仁美见状冷声道。
“没,没有。”拓跋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噩梦的余悸,打起精神笑道:“我,我不是怕,应该说我是后怕。”拓跋祜抬眼看向那自小看着的脸,眼眶一热,眼泪就在眼中翻滚起来。拓跋祜伸手拉住拓跋仁美的胳膊,喃喃道:“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哥哥了呢?”拓跋祜说着便带了哭腔,也顾不得伤口,整个人便靠了上去。
拓跋祜眼睛微闭,想要把不安压下去,然而梦中尸身成山之景,却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她心里突然闷闷的,有些发慌,眼泪不自知地流了下来。“哥......我这次,我这次真的怕了......”一阵可怕的想象冲入大脑,她不敢想,那样的情景之后,皇兄可还安好。
拓跋祜的手又紧了紧,整个人埋在了拓跋仁美的肩头。
拓跋仁美这一次也被吓得不轻,本就是忧怒参半的心情,看着拓跋祜耸动的肩头,带着哭腔的声音,哪儿还发得出脾气?伸手紧紧搂住拓跋祜,轻叹了一口气,道:“你还记得有我这么一个哥哥啊?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你若......”一股酸流梗在喉头,激得拓跋仁美眼眶也湿润起来,抽了一口气,这才缓缓道:“你让哥哥还怎么活啊?”说着手上也是越勒越紧,似乎是要把那一抹企图飘散的灵魂紧紧地锁在身边。
“对不起,对不起......”拓跋祜也紧紧地回抱着拓跋仁美,但是心里的不安却在翻滚。即便是说服自己那只是梦,但是喷薄而出的不安仍是逼出两行清泪......
拓跋仁美看拓跋祜的样子心疼不已,这次真是把自己这天不怕地不怕的妹妹给吓坏了。拓跋仁美轻轻地抚着拓跋祜的头。温热的手掌透过大脑,震起层层涟漪,一股暖流直达心底,微微的颤动和温热焐得拓跋祜的心越发软了,哭得越发厉害起来。
淇奥在屋外看着屋内的兄妹俩,眼下染上一层暗淡,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往厢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