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祜见安高儒拂袖而去,扯了扯嘴角,略带嫌弃。
“啧啧啧,还什么书香门第呢,这样的品行,实在令人堪忧。”拓跋祜一面说着一面伸手把门带上。
待拓跋祜转过身来,六儿已经走近前来,一揖到底,道:“多谢公主出手相救,小人心生惶恐,感激不尽。”
拓跋祜伸手捏住六儿的手腕,一把拉起,拉着他在桌旁坐下,道:“你别这样,来来来,我们说说话。我听安高儒叫你六儿,你叫六什么?”
“没有什么名字,只是我在玉衡间排行老六,所以大家叫我六儿。”六儿微微一笑。
拓跋祜看着那抹近在咫尺的浅笑,不自知地就往前倾去,双手托腮,眨着星星眼道:“果然是仙人,竟然都没有凡间的名字。”
六儿一愣,扑哧笑道:“公主还真是风趣,竟然还有如此解释。不过是小人孤儿出身,辗转买卖多次,这才一直没有名字。”
拓跋祜一听眉头微蹙,哀叹道:“果然是天妒英才,”微一思量,道:“不如我给你取个名字,叫淇奥如何?”
“淇奥?”
“嗯,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拓跋祜又不自觉地往前凑了凑,心道,原不觉得会有这么个君子,如今看来真能让人一见难忘。
淇奥跪正稽首道:“多谢公主赐名之恩,淇奥永生难忘。”
拓跋祜忙伸手扶他,趁机又往前挪了一挪,道:“你不必这么见外,你喜欢就好。我不太喜欢读书,还担心公子嫌弃我起的名字呢。”
“怎么会?君子之美德尽在几言之中,能以此为名,是我的荣幸。”
淇奥的话如香叶上的甘露,一滴一滴落在拓跋祜的心田,一下一下震颤得拓跋祜有些发昏,双手捧心道:“仙人就是仙人,不仅琴声动人、声音动人、竟然还这样饱读诗书,让我们这样的凡人还怎么活啊。”
淇奥听了也难免害羞,低头一笑道:“公主夸人的本事一流,在下哪儿有公主说得那般?”
“哇哇哇!”拓跋祜一副惊叹的表情,道:“这垂首一笑,绝了。”
淇奥挑眉,有些惊异地抬眼静静地看了拓跋祜一会儿,有些担忧地说道:“公主这是怎么了?这屋子里的香是不是熏得太多了,公主看上去神志好像有点儿不清醒。”
拓跋祜眨巴着眼睛,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坚毅,两片朱唇抿了再抿。
淇奥瞪着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拓跋祜。
拓跋祜双颊一红,贝齿轻咬,猛地向淇奥扑去,慌张地说道:“是啊是啊,我是有点儿头发昏的。”
淇奥没有准备,拓跋祜又扎得太猛。淇奥只觉得胸口一个钝痛,整个人便被拓跋祜撞得颇为不雅地仰面倒地,身上还蜷缩着一个似乎要钻进他身体里的拓跋祜。
淇奥疼得咧了咧嘴,眉头微蹙,长舒了口气,这才缓和了身上的痛感,低头看向拓跋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