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嘉这么大个公司……”姜停澜从冰箱里摸出一瓶冰水,闷了大半瓶,“派不出一个人帮老板娘搬个家?”
陆嫄斜倚在冰箱上:“是被我拒绝了,我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他的好意,总觉得我没什么等价的东西能付出。”
“你还考虑等不等价?”明远拖来最后一只箱子,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这就是闪婚综合征,你们姐俩一个只谈恋爱不结婚,一个不谈恋爱只结婚,这也算一种绝配。”
姜停澜把手里的水瓶扔向明远,刚好砸到他胸口上,他像是早就习惯了,顺手拧开喝了一大口,环视陆嫄的新家:“这大平层真不错。”
这是顾嘉晔在市区的房产之一,离公司近,所以他在这里常住,除此之外,陆嫄想到前些天签婚前协议时那一大摞纸,不禁咋舌感慨,这不是金龟婿,这是金钱豹。顾嘉晔本要赠予陆嫄郊外的一套别墅和市区黄金地段的几间商铺,但赠予协议陆嫄没签,原因和她拒绝公司的人帮她搬家的理由是一样的,况且,这又涉及到了金钱。
其实陆嫄觉得自己过于拘谨了,但心间那道坎,她怎么也迈不过。
送走姜停澜夫妇后,陆嫄观赏了一下顾嘉晔的顶楼大平层,厨房是半开放式,厨具都是崭新的,有的还没有完全拆封,想想也是,工作繁忙的霸总怎么会有时间用到家里的厨房呢。陆嫄很喜欢客厅的落地窗,它让她能看到这个城市最繁华的景色,能隐隐约约看到禾嘉的大楼,不知道某人是否也在望向这边。
顾嘉晔给陆嫄发了家的平面图,陆嫄对着平面图一间一间地探索,最后推开了主卧的门,床上有两只枕头,陆嫄能看出来其中一只是新的。卧室紧挨着衣帽间,顾嘉晔衣服配饰本就不多,余下的空间刚好放得下陆嫄的东西。
顾嘉晔的手表一直用一个牌子,西装也是,再仔细看,家居用品、洗漱用品也是,他应该是个专一的人吧,陆嫄想道。
陆嫄整理好衣物走出衣帽间时,刚好遇见卧室里上半身扒得精光的顾嘉晔,她强装镇定地捋了捋头发,搭讪道:“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会不会孤独啊?”
“孤独。”顾嘉晔不假思索地答道,“所以把你绑来了。”
他开始着手解皮带扣时,陆嫄匆匆掠过他:“说得就像你是个山大王,绑来个压寨夫人似的。”
“我觉得这个比喻很恰当。”顾嘉晔说道,陆嫄觉得他说的每句话都夹带着多巴胺、血清胺、催产素和加压素,“我是山大王,禾嘉是我的山,你是我的压寨夫人。”
陆嫄不想暴露自己突然降低的恋爱水平,扯开话题:“你饿不饿?”说完后她发觉,这句话好像也不太对,也算是种暧昧的撩拨,“我和朋友们吃过了,你饿的话,我去做饭?”
“不饿。”顾嘉晔突然揽过陆嫄的腰,在她头顶落下一吻,动作娴熟到不像是个单身五年的人,陆嫄隔着衣服的单薄布料,能清楚地感觉到他胸肌的轮廓,“你还是好好歇着吧,我去洗个澡。”
顾嘉晔洗完澡后,陆嫄已守着一瓶威士忌趴倒在餐桌上,她喝了半瓶。顾嘉晔想抱她去睡觉,谁知她根本没醉倒,半醉半醒间把他推开,满脸通红,头发蓬乱。
顾嘉晔觉得她这副样子倒也可爱,笑了笑,任由她又主动爬到自己身上,顾嘉晔托起陆嫄,把她放在餐桌上,这时她裹的浴袍陡然滑落,身上只剩下真丝吊带睡衣。
陆嫄向顾嘉晔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凑近些:“告诉你个秘密,我结婚了。”
“我知道。”顾嘉晔眉眼含笑,陆嫄已经醉得不认人了。
“好吧。”陆嫄像是有些失望,“那我再告诉你个秘密,我老公有八块腹肌。”说罢她掩起嘴巴笑了,是姜停澜见了许多次的那种招牌花痴笑。
“我知道。”顾嘉晔依旧是这句话。
陆嫄摇晃着攀上他的脖子,疑惑地皱了皱眉:“你怎么又知道,再告诉你一个,我给我老公开过刀。”她下巴抵在顾嘉晔的肩膀上,朝着他的耳朵悄悄说。
“这个我也知道。”顾嘉晔搂住陆嫄纤细的腰,让她坐得稳些。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陆嫄像是有些恼了,捶了顾嘉晔一拳,“我跟你说个你绝对不知道的。”她坐正身子,两手捧着顾嘉晔的脸,正色道:“我老公肚子上的刀口,是我缝的,但我没告诉他,我骗他是魏铭缝的。”
“这个我真不知道。”顾嘉晔像掘出了宝藏一样惊喜,“原来是这样啊。”
“你不知道了吧!”陆嫄得意大笑,一边拍着顾嘉晔的肩膀,“我就是馋他的腹肌我才缝的,要不然我早就丢给别的医生了,我不告诉他,是为了不让他觉得我是个花痴。”陆嫄又捂住嘴巴笑了起来,其实她现在的模样更像个花痴。
顾嘉晔三番五次想绷住住自己的表情,但屡屡失败,最终还是轻拍着陆嫄的后背,宠溺地笑着。
陆嫄伏在顾嘉晔的肩上,沉默了一会,半晌,她坐起身来,重新捧起顾嘉晔的脸,眨巴眨巴眼睛,确认了一番:“这不是我老公吗?”
顾嘉晔点点头:“是啊。”
陆嫄伸出一根手指,从发际线开始勾勒他的轮廓,一路经过脸颊、唇角、下颌、鼻梁。
“你可真好看。”陆嫄懒懒说道,“送你个五子登科。”
顾嘉晔盯着恍惚灯影里的陆嫄,还未回过神来,她便吻了他的额头,一秒钟后是鼻梁,再一秒钟后是双颊,最后是嘴唇。
顾嘉晔紧紧箍住她,不想让她从他唇上离开,但她并未向后挣脱,反而顺势倒在他肩头上。
陆嫄出了些汗,真丝睡衣紧贴在皮肤上令她有些难受,不自觉间扭了扭身子。
顾嘉晔见怀中人半晌也没个动静,便将她从桌上抱起,往卧室里走。
“老公?”陆嫄突然唤了他一声,“你可不可以把皮带抽掉啊?”
“啊?”顾嘉晔疑惑道,他穿的分明是睡衣。
“它硌到我了。”陆嫄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顾嘉晔险些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