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许凡痛苦的低吟声响起。
“醒了么。”陈老闻声看去。
许凡挣扎着从地上坐了起来，脸色惨白。
“我··还活着？”看着半空中的太阳，许凡忽然倒了回去，他其实是准备鱼死网破的。
他之所以会这么痛快的帮锦衣男子采摘破命果，就是因为他听见了锦衣男子和陈老的对话，以及老村长和陈老的交谈。
可以说，众人的对话他一字不漏的去听了进去，所以才会替锦衣男子采摘果子，如果他没听错的话，一旦自己死去，那锦衣男子一行人将承担斩杀村长爷爷的一切因果。
帮忙摘果子，也是为了加强因果的惩罚力度，可现在自己还活着，那么自己将独自承担这一切了。
虽然他因为老村长的缘故承担的因果不算强大，但不要忘了，他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哪怕他心智健全，依旧改变不了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事实。
“你确实还活着。”陈老也有些惊讶许凡的生命力，不是谁都能在这种情况下活下来的，哪怕是有天青丹也是一样。
“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不过陈老也没深究这个问题，毕竟许凡几乎完全接收了老村长人瑞之气，在这情况下，许凡没被破命之树弄死，也不是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不知道···”许凡摇头，他此时大脑一片空白，他就没想过自己能活下来，可天不遂人愿，又让自己捡了一条命。
“那就随我去宗门吧。”陈老提议道。
“嗯？”许凡闻言惊讶不已，这人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嗯什么嗯，你刚刚可是答应下来了，难道你还想反悔不成？”陈老笑道，他刚刚已经退缩过一次了，决不能退缩第二次了。
“你··还愿意收我进宗门？”许凡不懂了，如果陈老不清楚自己的状况还情有可原，自己是个什么情况，别人不清楚，可这个从头看到尾的陈老会不知道？
“自然愿意，不过你进了宗门后，我只能将你收为外门弟子。”陈老回答道。
“我当然愿意了，可是··为什么？”许凡急忙说道，他虽然疑惑陈老的决定，但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既然运气不好没死成，那自然要报仇了，他虽然脾气好，可被人欺负成这样要还能忍，那还活着干嘛？不如死了算了。
“我陈华虽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我也是个男人，自然说到做到。”
“弟子许凡，拜见··陈老？”许凡也看开了，强迫自己坐了起来，朝着陈老拱手说道。
“暂时这么称呼吧，至于其他的···以后再说吧。”陈老摆手说道，他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许凡他的身体情况。
只因他选择让许凡拜入宗门，也不过是为了让许凡能有个地方安稳生活罢了，至于外门弟子的说法。
也不过是给许凡一个靠山罢了，每年宗门都有无数外门弟子来来去去，到时候想个办法让许凡去俗世了此残生就是了。
当然，这一切都是看在老村长的面子上。
“好吧，不过在去宗门以前，可不可以让我回去一趟？”许凡问道，虽然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归属感，可人心终是肉长的，村民们对他的恩惠，他一一记在了心里。
此时的他虽然无力报仇，可最起码也要让他们入土为安。
“可以，正好你也要养一下伤，虽然天青丹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可你受的伤实在太重了，灵根损毁，四肢碎裂····诶。”
“你已经基本没有踏上修仙路的可能了。”陈老还是将许凡的身体情况告诉了他。
这本就是事实，许凡迟早会知道的，早点知道早点放下，再不济他也还有两颗天青丹，至少让许凡的肉身康复是没问题的。
至于灵根损毁的问题，这就不是天青丹能治好的了。
“呵呵，这么惨么···”许凡苦笑不已，他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当他知道以后，还是有些难以释怀。
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对了，这个灵根是什么意思？”
陈老闻言深深看了眼许凡，见许凡眼神坚定，不由问道：“经过昨天的事情，你应该知道那个锦衣男子不是普通人吧？”
“嗯。”许凡点头，这不是废话么，你家普通人能飞啊。
“他和我一样是修仙者，而成为修仙者的首要条件就是拥有灵根，它是所有修仙者的入门基础，没有它，即使你能吸收灵气也没有任何作用。”
“灵根也决定了你的修炼速度，和未来的高度。”
“那我··还能修炼么？”许凡问出了一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你还是先养伤吧。”陈老回避了这个问题，他不忍心打碎许凡的美梦，还是等许凡身体好点儿了在说吧。
陈老说完，迈步走到许凡身旁，抬手一挥，一股柔和的力量将许凡包裹了起来，随后带着许凡朝着无名山村的方向飞去。
槐树依在，小河涓流，熟悉的村落，陌生的氛围。
在陈老的帮助下，不够半个时辰的路途，许凡再次回到了山村内。
只见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摆放着九张八方桌，鲜红的大布盖在上面，桌上放满了食物，村民面带笑容趴在了桌上。
站在广场旁，许凡一时无语凝噎，似哭似笑的看着毫无生息的村民们。
“他们走的很安详，没有什么痛苦。”陈老拍了拍许凡的肩膀，这应该是不算安慰的安慰吧，最起码他们死亡的时候没有任何痛苦。
“然后呢？我该感激他们么？”许凡眼中含泪，扭头笑道。
陈老闻言张了张嘴，片刻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世界就是这么残酷。
“我···还能修炼么？”许凡深吸一口后，神色坚定的看向陈老。
陈老再次无言以对，心思辗转间，道：“我··不知道，或许可以吧。”
“也就是说我还有机会？”许凡言语间有些不甘。
“世事无常，我也无法断然否定任何一件事。”陈老说完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不过这只是一瞬间罢了。
许凡闻言眼神暗淡，转身朝着老村长家中走去。
看着许凡失魂落魄的背影，陈老一时间有些犹豫和不忍，可这丝犹豫转眼就被他按了下去。
时光流逝，转眼七天过去了。
老槐树下，许凡坐在石块上仰头望天，夜半时分，他毫无睡意，今天是老村长头七，也是他留在无名山村的最后一晚。
明天，他将和陈老一起前往玄武道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