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先回去。”他说。
我前脚刚踏进办公室,就听见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顾总监,我来向你汇报一下下午的日程安排。”
顾渊点点头。“先等一下,我得先看一下表。你去帮我倒杯咖啡。”
“好的顾总监。”
我以为他会立刻甩脸色给我看让我走开呢,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突然有点欣喜。
他认真的翻看手中的表格,睫毛在秋天的阳光照射下投映出影子。都说男人认真的时候,工作的时候最帅,这话真的很对。我渐渐的看痴了。
顾渊反复看了,这个表没有任何问题,正想说话,就看到身旁的人儿正望着自己,一双迷人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意。
在外人面前,她就是一个高冷的技术型女性原画师,可是在他的面前,她仿佛永远是那个几年前的小姑娘,没有丝毫改变。
想到这里,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嘴角竟然不自觉的上扬了。
“楚悦。”
当他性感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响起,我猛然回过神来。
他刚才离我好近…近到能听到他的呼吸。
“我看完了,没有一点问题,你可以回去了。”他说着,他把文件揣在我的怀中,坐回了他的座位上。
我眨眨眼,点点头,走出去。
到了下午,许熙浅居然久违的约我出去了。她已经忙了好几个星期了,所以她突然表示有时间,而且还要请我看画展,我实在是吓了一跳。不过,今天晚上我有时间,而且据说还是我最喜欢的画师Abase的画展。她既然抢到票了,我必然是要去的。
但是当我到了,看到她身旁的高个男人以及在她趁着那人去上厕所滔滔不绝的讲她约我的原因之后,我无语的叹了口气。
“你不觉得,我和那个人是缘分吗?”
我早该想到的。我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你干嘛这个表情?我可没你那么专一,永远想着你那个初恋,有帅哥我不上等谁呀!”
害,来都来了。我想着,只要不当电灯泡就行,一会找个时间溜走。
“好好好,我看你根本不是看画展,是找个借口来约会的吧。”
“这不是恰好嘛…”许熙浅哈哈笑着。那个高个子看样子是跟这边有点关系,所以能给她搞到三张票。她说是想到我恰好喜欢Abase,然后就借用我这个“朋友”的名义说一起去看。
我看这俩眉来眼去的样子,多半是要成了。准备着找个时机,赶紧识趣的走开。
不过,好像不用我刻意找时间,我们很自然的走散了。他俩那算什么看画呀,走马观花的。我则在一幅画前就能站个半天。
Abase的画,总是那么有自己独特的风格。
都说艺术能体现一个人的很多内在的东西。她的每一幅画,都有着自己所想表达的意思,有着她的喜怒哀乐。
就这么看着,走着,我在一幅画面前停了下来。
这画…
我记得Abase很少画人,在她的画里,有人的寥寥无几。
可是这幅画…
画里一个女孩,一只正在吐舌头的傻乎乎的金毛。
一人一狗,在夕阳的衬托下,竟然却能显得格外的悲。
女孩在看着远方,身影落寞,而那只狗,在看着她。
我看着画中人。心里忽然有一种撕裂的痛感。不知不觉,已经分不清是人在画中还是人在观画了。就在我久久不能自已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皮鞋在地面发出的清脆脚步声。
“睹物思人,似是爱而不得。姑娘这是为情所伤啊。”
我回头,看到一个身穿皮夹克的帅气少年,仔细辨认,竟是那个公司里刚来却频频犯错的实习生陈谨言。我还是第一次在公司以外的场合看见他,他的气质和在公司里实习的模样大不相同,所以差点认不出。
“我哪里有什么情伤,不要说笑了。”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许是见我神情尴尬,他笑道:“哦,没别的意思,我不是指悦姐您,我是说这画中的女孩,亦或是,作者本人。”
我匆忙敛去眼中的那抹情思,也看着那幅画,点点头。“的确。”
他走近,站在我的右侧也看着画:“大概就是这幅画所想要表达的意思吧。”语调一转,他忽然问:“悦姐,你今天这么晚了也要来看画展,是因为很喜欢这个作者还是有这样的习惯?”
“我的确喜欢这个作者,不过,来这里看画也只是碰巧罢了。”
“既然是碰巧,那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呀,我今天也是碰巧和朋友有约。”
“哟,想不到能在这里遇见我们的员工啊。不过,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无视了我们公司的规矩,再次重申一遍,公司不允许办公室恋情,更不允许地下恋情。”
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我的心跟着一颤。
是他。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看着他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您,顾总监。不过,我真的很惊讶,像顾总监这样的大忙人,原来也有闲暇时间也会来画展这种地方吗?”
“再忙也不能累坏了身体,所以,我也偶尔来这里散散心。”他挑眉。
他穿着一件及其华贵考究的银色礼服,剪裁得当,一针一线看上去都是及其细腻,他的头发喷了发胶,梳了上去,露出他光洁宽阔的额头,他刀削般的面庞,剑眉星目,好像并没有丝毫改变,可是我好像产生了疏离感。是的,突如其来的强烈的陌生感让我感到害怕。
“我和悦姐不是顾总监您想象的那种关系,我们也只是碰巧遇到。”陈谨言解释道。
“碰巧?那可真是奇了。”顾渊冷笑一声,“不过我对你们到底有没有真的怎样不感兴趣,对楚小姐的私生活更是没有半点想了解的想法,我只想告诉你们一声好自为之,要知道这公司的规矩摆在那里。要是因此工作上出了任何岔子,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顾总监何必在这里危言耸听呢,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您能查到我和他之间的事情以及铸成的所谓工作上的错误您就尽管去查吧。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我都问心无愧。”
我的心冰冰凉凉的,我听见自己冷冷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去。
陈谨言跟在我后面,“悦姐,你慢点走。”
顾渊看着那抹身影远去,冷哼一声,唇抿成了一条细线。身后一个着黑色礼服的男人从转角走出来道:“你这又是何苦呢?你看看你大老远的从老夫人举办的舞会跑过来,就得到这么个结果,早知如此我就不告诉你她在画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