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别睡了。”陈岁岁往手上沾水蹲下身，往面前睡得正香的人面上撒。
池颖挣扎着爬起来，见面前是她，下意识脱口而出，“我死了？”
不是吧？
折个手骨折到深渊来，不会再有人比她更倒霉了。
陈岁岁伸手给了她一个爆栗，“这是境心内部，程扶林挺聪明，把你送来我这。”
既能让池颖的命运走向正轨，还能在天道之下保住殷霓的命，比起上辈子聪慧了不少。
“他的目的我大概清楚，你呢？”池颖站直身体看她，眼中带着探究，“你想做什么？”
“我把境心的力量全给你，你帮我解心结。当然，其中也有你自己的心结。”陈岁岁走近池颖，取下颈上的玉佩戴在她身上。
池颖想拒绝，想躲开，却发现身体已不受她控制。
“若你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就会永远睡下去，记住，你是池颖。”
她回过神来时，面前是被斩杀的灵蛇，还有躺在一边奄奄一息的灵猫。她是陈岁岁，被镇上的人请来降猫妖，但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个局面，她需要回忆一下。
“岁岁，你没事吧？”
俞今朝见她一直发呆，以为陈岁岁是被灵猫舍身救她的行为不解。但也难怪，连他也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她缓步走向灵猫，伸手扒开它被青蛇咬伤的地方，发紫泛黑血，已经没救了。
“能不把它交给灵宗吗？”
凡杀过人的灵兽被降伏后，不论生死都需交给灵宗。这算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但修灵者们也乐意遵循，左右还省去考虑处理灵兽的精力。
“好，镇子外有一处陵土不错。”俞今朝上前，蹲在埋小猫的土堆前，“将它们也葬在那里吧。”
两人将青蛇的尸首交给镇长交差，悄摸地把灵猫与小猫的尸体运出去埋了。
陈岁岁这三年跟俞今朝学了不少东西，但对死去的生灵该说什么，她完全不知道。
她站在一旁用脚尖踹泥土，心中有些郁闷。
俞今朝知她所想，双手合十替她祈愿，“今生所欠已无力再还，若有下辈子也投身成猫，岁岁与我养你一辈子。”
远处正在燃放烟火，镇上的灵兽一除，大伙自然乐意出来热闹一番。
金灿的烟花映照着少年英气的脸庞，陈岁岁心中一动，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开。
“岁岁，今年过年我带你看烟花，灵宗的无悔知道一家铺子能定制......”
不管他后面说什么，陈岁岁都已听不进去，只顾点头说好。
他们踏着微凉的晨光进了魂山下的小镇。
天色尚早，勤劳的摊贩却早早出摊，摆上自己要贩卖的货物。两人走了一夜，见路边有一家馄饨店，便坐下吃了早饭再上山。
两碗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桌，陈岁岁伸手拿筷子，瞥见自己右手腕空落落的总觉得不对。
“怎么了，岁岁？”俞今朝伸手在她面前晃悠，企图唤回她神游的魂。
“我有手链吗？”
“没有，上回带你去看镯子你还说不要，下次经过怀镇帮你选一个。”他将馄饨往陈岁岁面前推，顺便带了双筷子给她，“快吃，等会就凉了。”
陈岁岁接过筷子，下意识挑了两个在他碗里。过后又觉得这个举动实在莫名其妙，好在俞今朝没说什么，她也就没开口。
两人用完早饭从集市中穿过，陈岁岁好奇地张望，瞄到一处摊上有一块洁白泛青的玉石不由地停下脚步。
摊主见她眼睛黏在沁玉上不曾离开，觉得自己的生意来了，“小姑娘，这玉不值钱，不如您看看旁边......”
“不必了。”
陈岁岁捂着自己有些发懵的头，掏钱买下沁玉。
沁玉产于灵植根系之下，价值比下等的玉石还要低贱，但她就是想买这块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