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柳抓抓头觉得休息够了就起身回屋,五月躺在软榻上继续睡觉,“喜欢”这件事她还是没想明白,反正一时半会儿也想不明白不如先睡觉吧。琴柳和翮回到屋里,翮把刚刚琴柳送给她的花插了起来,说道:
“危机时刻五月选择去救叔氐,那看来她是喜欢叔氐多一些的喽。”
琴柳伸了个懒腰道:
“我觉得不是,她觉得跟奎参一起比较开心呢,而且五月会主动去找奎参玩,但是很少主动去找叔氐。”
“可是我看五月也经常去龙族的别苑啊。”
“大部分时候她都是去找斗六的。”
“会不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明着找斗六其实是去见叔氐的?”
琴柳摇摇头道:
“五月才没有这种弯弯绕绕的肠子,这种事是耑朱做的。”
翮笑了笑问道: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闹了半天今天都没有午休。”
“不了,我待会儿去练功,趁着跟五月住得近还可以请教她,过个百十年想见面就没那么方便了。”
五月睡觉琴柳练功不提,斗六出来以后小心地把花瓶藏在草丛里,晚上他约了丹止出来,丹止今天生日特意穿了新衣服,白色的短上衣加青色的百褶裙显得她特别高挑,丹止在明亮的月光下看见斗六,微微一笑朝着他走去,问道:
“等了很久吗?”
斗六见到丹止咧着嘴笑道:
“没有,我也刚到。”
“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今天你过生日,是个半整数,所以我想给你庆祝一下。”
“你记得我的生日?”
“当然了,我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斗六转身蹲在地上把他藏好的花拿了出来,递给丹止道:
“恭祝生辰。”
丹止接过礼物瞬间羞红了脸,小声地说了句“谢谢”,斗六也红了脸犹豫了一下还是牵起了丹止的手,道:
“丹止,我一定会娶你的,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让你走过坎城的十里庙街嫁进我的府邸,你等我……”
丹止一手握着斗六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抱着花瓶,抬头看了斗六一眼又低下头去,点了两下头“嗯”了一声,斗六轻轻地在丹止的额头上亲了一下,两人沐浴着月光慢慢往回走,偶尔说几句话,那笑容像是能融化冰花似的。
过了一段时间,大概有几十年吧,不姜子的一位徒弟来昆吾学院传话说剑已铸好,请奎参和叔氐还有五月去一趟不姜山,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充满期待,纷纷把自己的名字加进去不姜山的名单里,也不管自己到底有没有受到邀请。
天极老翁知道大家都想一睹绝世神兵的真容,但是一起去不姜山显然是不现实的,不姜山没有那么大的接待能力,于是天极老翁就让不姜子和符丑把两柄剑带来昆吾学院,在昆吾学院揭开法器的面纱。
当天昆吾广场上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来看热闹的师生,还有许多当事人也被请了过来,比如龙王、宣汲还有负影。不姜子和符丑来了以后先见了天极老翁,不姜子中等身材,头发花白,眼神税利,走起路来有点跛,是年轻时候左腿受伤导致的,不姜子的两名弟子一人捧了一个剑匣,想必神兵就在剑匣里了,另外冀也跟来了,他向天极老翁行礼后道:
“院长,好久不见。”
天极老翁笑笑问道:
“你怎么也来了?”
“学生是来护剑的。”
顿了一下又笑道:
“其实是学生想来见识一下这两柄神剑的威力,但是院长您又不放外人进来,所以学生只好厚着脸皮请不姜子前辈带学生来了。”
天极老翁也猜到是这个原因了,笑了笑算做回答,他把目光转向一边的常陈以及非常扎眼的火鸟,常陈说道:
“火鸟一定要来,还在为她头上的毛耿耿于怀呢。”
火鸟叫了两声以示抗议,常陈摸了摸火鸟的后背算是安慰她,然后朝不姜子他们努努嘴道:
“我们是半路上遇见的。”
天极老翁又问道:
“紫微山人怎么没来?”
“南箕不太舒服,紫微山人就没来,反正那个老头子对兵器什么的也没有多少兴趣。”
紫微山人点点头带着他们去了昆吾广场,他们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昆吾广场中间搭了一个简易的擂台,天极老翁准备让叔氐和奎参较量一番,一来看看兵器的威力二来也让大家见识见识,省得他被埋怨。
天极老翁将叔氐、奎参还有五月叫到擂台上,龙王和宣汲也上去了,常陈和火鸟很自然地凑了过去,不姜子的一个弟子打开手中的剑匣,一把青色的剑出现在眼前,剑鞘和剑柄都呈青白两色,剑鞘上有龙纹,剑格较窄,剑首和剑茎一体,也可以说没有剑首。
不姜子示意叔氐拿剑,叔氐拿起剑立刻感受到宝剑传来的某种生命力,他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鞘拔出了宝剑,剑身笔直细长,隐隐发着青光,常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用扇子将叔氐手中的宝剑打向空中,宝剑在空中转了两圈后落到常陈手中,常陈拿着剑舞了两下道:
“不错,是把好剑。”
常陈将剑还给叔氐,丝毫不管龙王难看的脸色,叔氐还剑入鞘。不姜子的另一名弟子打开他的剑匣,里面的剑又是另一副样子,与叔氐清冷色的剑不同,这把剑是红黄两色,剑格剑首都很明显,奎参拿起剑就感觉到那种毫不掩饰的霸道力量,他拔出宝剑看见剑身由金黄渐渐变为火红,剑身比叔氐的剑要宽但也短一些,很轻盈不显重量,常陈的扇子甩过去打在剑身上发出“叮”的一声又飞到常陈手里,常陈说道:
“很好,没浪费了火鸟的冠羽。”
火鸟见常陈攻击奎参的剑又叫了两声,常陈没理,倒是宣汲轻轻抚摸着火鸟的羽毛安慰道:
“没事的,常陈只是试试,下手有轻重的。”
火鸟小声叫了一声算是领了宣汲的情,不姜子道:
“五月,你给这两把剑取个名字吧。”
五月惊讶的问道:
“我吗?”
符丑点头道:
“对啊,没有你就没有这两把剑,你取名字吧。”
五月想了想道:
“那就叫火鸟剑和灵根剑吧。”
众人都沉默只有常陈笑出了声,道:
“我就说五月取名字很随意的,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不姜子和符丑面上都有些挂不住,他们耗费多少心力打造出来的神兵利器绝对不能叫这种随便的名字,其他人也不怎么满意但是却不好开口,毕竟是人家五月找来的绝世材料,人家又没求回报,这个话要怎么说呢?大家只好在心里默默责怪符丑他们俩瞎出主意,最后天极老翁道:
“依老朽之见,就叫火祝、扶句吧。”
木神句芒,火神祝融,好歹比原来的名字好,大家纷纷表示接受,接下来叔氐和奎参就在擂台上较量了一下,说是较量不过是拿着剑比划几下,看看剑用着是否称手同时也满足一下其他人的好奇心,过了几招后两人就还剑入鞘,天极老翁也让大家散了。
不姜子他们跟天极老翁寒暄了几句便走了,常陈似乎有话要说便跟着天极老翁到了内室,火鸟跟五月他们一起玩等着常陈回合虚山。
“有什么事吗?是不是那两把剑有问题?”
常陈摇摇头,道: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耑朱差点被劫的事?”
天极老翁点头道:
“记得,难道你有新的线索了?”
“那三个黑衣人中有一个人功夫不错,全身而退。”
“就是毁尸灭迹的那个?”
常陈点点头摇了一下扇子,道:
“我今天又遇见他了,原来他的名字叫冀。”
天极老翁一脸惊讶,半天才说道:
“你确定?你不是说你没看见他的脸吗?”
“我是没看见他的脸,他们两个甚至连声音都不一样,但是我能确定冀就是那天的一个黑衣人。”
“凭什么确定?”
“凭感觉。”
天极老翁露出不信任的表情,常陈也不解释,只笑笑说道:
“我的感觉不会错,反正我告诉你了,信不信随你。”
常陈说完便告辞带着火鸟走了,天极老翁犹豫了两天还是找了个理由把文昌侯请了过来,文昌侯听了天极老翁的话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天极老翁仔细考虑后却有七分信。因为常陈一直很神秘,比五月还要神秘,他知道很多秘闻,甚至能看懂上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少量文字,而且常陈不是个信口开河的人,况且他没有任何理由胡说八道、栽赃陷害。
即使如此光靠感觉就下结论还是难以让人信服,但这条线索又十分重要,文昌侯提出问问五月,常陈是跟着五月出现的,也许五月能知道些什么,天极老翁找来五月,五月听说事情原委后,说道:
“如果常陈确定那个黑衣人就是冀的话,那应该就是冀了。”
文昌侯问道:
“只靠感觉吗?”
“对呀,长久以来,常陈就是靠着感觉感知周围世界的,他感觉是就一定是。”
五月离开以后文昌侯陷入沉思,天极老翁道:
“不管怎么样这都算是一条线索,我们就试着往下查吧。”
文昌候表示同意,但这件事要小心地在暗地里进行,不然以冀的警觉肯定会有所察觉。
很快这个百年又过去了,这个百年大测是三方对战,叔氐率领水族,奎参率领妖族,鸟族中一个对带兵颇有天分又很努力钻研,名叫罟湮的女子率领鸟族,剩下的灵族分散到三族的队伍里,三方进行作战,目标是夺取试炼谷的一处高地。
老师们做了万全的准备以保护学生不受伤害,但即使这样每年做这项测试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有学生受伤,因此场外安排了救治的老师。一位监考老师嘱咐了几句安全问题便宣布战争开始。
三支军队人数差不多,不存在以少打多的情况,至于怎么制定策略怎么随机应变就看各自主帅的能力了,五月被分到了奎参的军队里,奎参实在不知道怎么用武力超强但是又完全不听指挥的五月,所以决定让她做自己的副手,说白了就是什么都不用做别惹麻烦就行,五月一听什么任务都没有也乐得清闲,跟着瞎跑混过测试为算。
最后的结果是叔氐率领的军队夺取了高地,不过代价也很大就是了。失败的原因主要出在罟湮这边,当叔氐取得优势时奎参和罟湮很自然地联合起来对付叔氐,但是罟湮这边却出现了士兵不听指挥的情况,两方不仅毫无默契彼此间还出现了摩擦,因此让叔氐找到破绽,虽然代价惨重但最终取得了胜利。
事后奎参气得不行,但是这也不能全怪罟湮,叔氐和奎参是水族和妖族的绝对领导者,这件事毋庸置疑,但罟湮只是个很有才能的普通人,鸟族中的许多人难免不服气,所以才导致了不听指挥的结果。罟湮很是过意不去,特意来向奎参道歉,奎参也没怪她反而安慰了她几句,两人随后聊了些经验心得倒是挺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