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的皇帝那也是当年那场储位之争的最终胜利者,岂会看不出来其中的弯弯绕绕?加上太后并不是皇帝的生母,一切的孝顺不忍震怒不过都是为了名留青史装出来的罢了。
皇帝不说,余安也装作不知道。
“风家拥兵的时间太长了。”
皇帝的声音在余安耳边炸响。
风家祖宗十八代都从军,持兵符虎符近百年!说得上是真正的护国神。
风家在军中的威望越高,皇帝便越担心,职位越高还不停的立功,功高盖主!皇帝终于是忍不住要对风家出手了吗?
余安早就料想到了这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如此的快。一心卫国卫民,到头来还是免不了被君王猜忌从而落个不得善终的下场,何其悲哀。
皇帝道:“小安子怎么看?”
余安微垂着头,回道:“风战天毒害太后,别说诛九族,就是千刀万剐也为过。”
皇帝听到余安这么说,心情舒畅了不少。良久,轻笑一声道:“风战天到底是个功臣。”
余安有些不甘心的道:“可是…”她的话刚开口,皇帝便蒙的回过身来眼神直直的看向她。
余安一梗,故作惶恐的模样,跪在地上道:“皇上圣明!”
皇帝略微不悦的说道:“哼,不是在家称病?半夜跑来找朕何事?”
余安道:“微臣惶恐,下官是真的病了,只是惠州传来急报,下官这才斗胆带病面圣。”
“惠州不是刚派了护守蔚前去?又出了什么事?”皇帝问道。
余安答:“惠州传来消息说‘天有异像,半夜里下了银子,砸死了不少人。’”
“下了银子?”
“是,说是半夜突然就从天上掉下来银子,噼里啪啦的足下了一刻钟。有人说是天降祥瑞,有人传是亡魂剑现世。”
皇帝沉默了。
亡魂剑只是个传说,真假不知,可这天上居然能掉下银子来实在诡异。
余安道:“这是上天在嘉奖陛下治国有方,天下太平,天降祥瑞这说不准是上苍的启示,微臣斗胆便将上苍的启示命人一两不剩的都给皇上运回来了。”
说完,余安又再最后补了一句:“共计五百八十三万两白银。”
皇帝顺着余安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墙角根的几个大箱子。看到皇帝的视线,连忙将箱子打开来,顿时银光闪闪。
皇帝:…好样的!
五百八十三万两白银,几乎是整个大禹朝半年的税收!
余安又道:“只是这亡魂剑千百年不出现,如今突然出现着实奇怪。上次连海战役的倭国人马想必是倭国最精锐的人马。莫不是也听到了什么风声?”
皇帝眉头紧皱,惠州其实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当年先皇在惠州的城墙建设下足了功夫。一旦有人出现在海域,城墙的机关只需要一人触动万箭齐发。
连海战役的事就是一个警钟,惠州可能要乱了!
惠州北面朝海,后连几条内陆河,一旦被敌军占领,大禹便很被动。几条内陆河链接着惠州附近的十几座城市,只要顺风,几乎一夜间便能在整个水域走个来回。
可以说得上是三分之一的国土尽在脚下!
这也是为什么惠州年年洪灾,朝廷却乐此不疲赈灾的原因。
皇帝的眉头锁的更紧了,踱了两步走到城墙边,一手扶在墙上,一手背在身后,许久都没有出声。
在外患面前,一切的内斗都得放下,这是宗政峪禾的治国之道。
皇帝道:“风战天的确是大禹朝的一员猛将。”
余安心里稍安,面上却有些不情愿,“镇国公一直都是镇守的边境,海域的事未必能行。”
“他不行你行?”
皇帝的话让余安噎了一下。自前朝的前朝开始封了大禹朝唯一的海域之后,海军这方面的人才已经凋零…
“微臣,微臣…”余安微臣了个半天也没有微臣出来个什么。
皇帝却道:“既然亡魂剑的事丞相这么积极,朕便限你百日之内将亡魂剑给朕带回来,否则,提头来见。”
余安:…
她只是拐着弯让皇帝知道镇国公不可冤枉而死,留着还有用而已。怎么皇帝就绕到亡魂剑上面去了?
这关注点有偏差啊!国土都被人惦记了,不想着震慑倭国,还去想那亡魂剑的破天财富,宗政峪禾也是厉害了!
“怎么,办不到?”皇帝看着余安一言难尽的表情后严肃的问道。
余安只好咬了咬牙,“微臣领旨,百日后亡魂剑必定出现在龙案之上。”
MD亏大发了!
早知道就不管风战天的死活了,心不狠站不稳。余安在心里暗暗的告诉自己,下次一定不要头脑一热就去做傻事,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好在亡魂剑这种传说中的东西就在她手上,先四处走走看看玩个百十来日也好。
来了这个世界三年了,天不亮就上早朝,上面要对付皇帝和后宫的女人,下面还要对付百官,真真是心累,不管了。
世界那么大,她要去看看!
余安快步走着,路过跪在地上的男子面前时顿了一下。
“我要见陛下。”
这句话风泽已经从早上说到晚上,从一开始的苦苦哀求,到后面但凡有个人路过他面前都会下意识的说出口,他甚至都不知道夜色中的人是谁。
他说完,她便抬脚走了。
没有半分停留。
余安回到府中,立马吩咐了人安排出行一事。
自己倒在床上便呼呼的睡着了,真是困死她了…
千月有些担心的看向门外,没有看到千喜是身影,想要问问主子千喜什么时候回来。
可是听到余安轻微的鼻鼾声,便禁了声。
默默的将余安的鞋脱掉,小厮端着水站在门外,只等着里面的人传唤,便轻手轻脚的将热水短了进去。
千月给她擦拭手脚,小心的将她的衣裳脱了下来,再给她盖上被子。
房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外面灯火通明。
人影在丞相府的个个角落穿梭着,所有人都在收拾着行礼,忙碌中却又井然有序,没有发出一点的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