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知不觉竟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一直在水里泡着,虽然飞行服密封很好,身体没有完全进水,但体力和粮食问题迫在眉睫,我们把箱盖拆下,还可以趴一个人,这样我和胖子换着趴在上面节省体力,到后来我们用身体做链接,看上去非常奇怪非常难受的姿势使三个人都浮在箱子和箱子盖上。
白天阳光充足的时候我们带上头盔趴下避免阳光直射,飞行服里有压缩空气的装置可以转换和存储氧气,还可以调节温度让体温保持最舒适的状态。到了晚上朝着天上隔断时间就放两枪,希望有人能看到。
吃的喝的尽量节省,一连在海面上飘了4天,偶尔看到庞大的鱼群黑压压一片,跃出海面欢快的游着。其他什么事情也没有,但吃的喝的很快就耗尽,我们依然没有看到岛屿和陆地。又到了晚上饿着肚子,舔着干裂的嘴唇,一点力气都没。这几天晚上每隔一段时间就往天上开枪,我和瘦子的短枪能量也已经耗尽。这回再遇到危险连还击的能力都没有了。
深夜里闭着眼睛饿的睡不着,空气中吹来一丝凉风,有一滴水滴在我的嘴唇上,我用舌头舔一下,不是海水,我“哦”了一声,不是海里的水溅到我脸上的。努力的睁开眼睛,越来越多的水滴落下,我推醒瘦子和眼镜。“下雨了、下雨了”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骨碌做起身子张开嘴巴,任由一滴滴进我们的嘴里,我们的脸上。似乎喝的不过瘾,用手接着雨水往嘴里塞着。用箱子和盖子接着雨水,似乎风力越来越大雨也越来越大,我们带上头盔,使自己感觉安全些,也能不被雨水淋的睁不开眼睛。
我们根本在箱子上坐不住了,箱子里的水也存了些水,我们将盖子盖好,眼镜还是趴在上面,我和胖子都跳进海里抓紧箱子可以握住的地方。刚才还想着不够大希望雨下的再大些,现在想着赶快停了吧。
“抓住了,一定要抓稳,不要被拆散。”我喊着。
“我连说话的力气都快用尽了。”胖子用尽力气抓着箱子。
眼镜这时爬在箱子上一动不动,感觉他真的害怕了。浪也越来越大,周围全是哗哗的海浪和暴雨打在海面上的声音。我们机械性的死死的抓住箱子,就像有它在我们还有活的希望,就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事实证明这的的确确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
不知漂了多久筋疲力尽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我的儿子和妻子,我好想好想你们,我爱你们。这也许是我最后一次说出口了,我大声喊着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暴雨渐渐变小,眼镜用尽全力打开箱子,我和胖子奋力的趴在箱子和箱盖上休息。眼镜在衔接处用手和脚勾着盖子与箱子的两端。
又不知过了多久,眼镜摇晃着我和胖子“醒醒,快醒醒”。
胖子眯着眼说:“到陆地了吗?我们得救了吗?”
昏昏沉沉的我发现我们停在一个非常小的岛屿旁边,箱子底不抵这小岛,一动不动。我看了看地形,这座岛太小,多说40平米大小,上面除了有点凹凸不平,还有些有规律的纹理。这块巨石还被雕刻过?!一头雾水,懵懵的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过来。
我跳上岩石,脚踩在地面上的感觉真叫人踏实。我伏下身用手摸着岩石,感觉有点温热,阳光照射的缘故吧。我招呼眼镜和胖子,两人跳下来后一屁股坐下,长长的伸个懒腰,然后呈大字形躺下,久违的感觉,现在在坚硬的岩石上躺下那一刻就像躺在家里的床上一样舒服。要是有些植物能生火就好了再抓两条鱼烤着吃,想的可真美。三人把大箱子拽上岸,饿的心发慌喝了两口水充饥。
当下四处望除了这一小块裸露在外的光秃秃岩石,其余的都在水面一下,没有任何植物和动物。饥饿疲惫让我们精神萎靡,躺下去就不想在起来,也许只要再睡一觉或许就再也醒不来了。正在胡思乱想着,感觉地面一阵晃动,岩石正在上升,我的第一反应是地震了,这像极了地震。我缓缓站起来,看着四周缓缓升高,没有地面裂开或地壳挤压发出的岩石碎裂声。只是缓缓地越来越高,伴随着升高一边两个对称的三角形状的东西跟着浮出水面,接着一条巨尾由水下破水而出,然后重重的砸在水面上。
“我们在鱼背上,这是鱼背。”眼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
我俩一下子也知道了,的确是条巨鱼。似乎它也只是伸个腰,然后又不动了,落出水面以上的更大了,我从一端跑向两一端,这鱼足有60米长,似乎还有一部分在水下这肯定还不是全长。灰褐色的皮像岩石一样非常坚硬。我们坐在上面也不敢轻易走动,万一惊扰到这大家伙,它下潜海里我们又要飘着了。
过了很久似乎这个大家伙睡醒了,发出低沉的叫声,然后竟然向西游了过去。它的速度很快,我们三人抱着一个大鱼鳍,一会下沉到水底,一会有浮出水面,似乎这个大家伙正在捉痒,要把我们三个小跳骚甩掉。
我想这也不错,这速度够快,也许一会遇见个小岛陆地的,我们就游过去。光滑的大鱼鳍特别的不好抱,一不小心就有脱手的可能。这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呀,大家伙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这要是往深海里潜去,我们连箱子都没了!现在的处境比之前还要糟糕。祈求这个大块头下潜之前看到些什么吧。
想着想着,这个大块头一头扎进海里往下游去,天呀!我脑子里快速的分析着现在的情况。“我们松不松手?我们还是继续扶好?先抱着吧,等潜的要是太深了再往上游吧。”像是这样想的,可这个大家伙下潜一会然后缓缓的来个180度掉头,头又径直朝上,我看向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原来是庞大的鱼群,那巨鱼张开阔口,真正的阔口就像货运飞船打开尾部舱门,然后一股吸力,靠近巨鱼大嘴的鱼群被一股巨大的吸力灌进巨鱼的腹中。原来是大家伙在吃午餐了。向上的升力加上鱼群打在我们的身上,巨大的力量使我们再也扶不住了,跟随那些小鱼一起旋转着掉了下去。我实在是力竭了,连呼喊和惊叫的力气都没有,然后缓缓的闭上眼睛,任由我飘到任何地方!随它吧,随它吧!
这时又是那个令人着迷的身影,从我身下用手臂扶住我,让我不在旋转,我拉着她修长的手,她火红的长发在海里飘扬,我们双手紧扣,她轻轻摆动鱼尾,我们在海里跳着舞着,欢快的旋转着。我死了吗?这是真的吗?我们开心的笑着,她的笑容是如此的甜美令人陶醉,我不自觉的傻笑起来。这样感觉真好很久之后,一直这样也很好,死亡原来是这总感觉,这也不错。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说话:“他有知觉了,醒醒,醒醒现在感觉怎么样。”听上去有些机械的声音,但毕竟是人类的语言还是如此的亲切。我缓缓睁开眼睛,刚才的是真实存在的还只是一场梦!我一阵头疼,实在想不起来。
我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向四周,原来我躺在医疗恢复箱里,各种仪器从我的身上正在抽离回到原位。谁在说话?我四处打量,没有人呀。我右侧显示器发出声音波纹是AI在说话:“你恢复的很好,没有皮外伤,只是缺少食物能。”现在的你已经恢复如初生龙活虎了。
“我在哪?这里是…?”我疑惑的问。
“欢迎来到姆苏克。”全息影像从我正前方出现,“我是这里的监管,我调查了你的资料,你已经违反了太空城禁止私自到海洋之星考察,私自驾驶不明来历飞船的规定。处于在此劳役的处罚。”一个一身长袍洁白如雪,皮肤白皙金发的美女和我说道。
“这处罚挺好的,没啥问题,我一点意见没有。”我坐起身来对她说到。但总感觉毕竟是处罚没有这么简单吧。“我的朋友呢?”我忽然想起来。
“你们是被D235救起的,发现你们的时候,你们已经昏迷不醒。他两个也没有生命危险,放心吧。”她说。
原来是被蛇人朋友救的,我说:“那就好,非常感谢!”
接下来的日子枯燥乏味,怪不得叫惩罚,我们三人被派到巨大的能量塔里做维护。整座城市都是机械化AI自能运行。只有这个大建筑需要人工维护。深处其中才知道露在地面上的一部分就已经很雄伟了,还有一部分在地下,连接地下水,通过复杂的结构由不同方位呈整体的效应,使星球自身能量转换成可用能,使太空城和矿场有足够的能量来源。
我们头戴探灯在黑暗的走廊里,例行检查,如果有渗水和开裂的痕迹上报,就会有专门的维护工作人员来维修。地球人员毕竟稀少,在海洋之星也是没人愿意做这样工作的。好在不是我自己,三个人一起还能打趣逗闷的。
工作之余也是可以四处走动的,但不能离开姆苏克,也不能触碰飞行器。一段时间的例行检查,就算在漆黑的走廊我闭着眼睛都不会撞到墙壁上,现在已经轻车熟路了。
“我说胖子当时在巨鱼背上要是被冲散了,如果没有在一起,没有同时被发现,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我们在能量塔里进行常规检查工作。
胖子检查着蓄水管道说:“还真是,那么大的地方,那么复杂的情况,居然我们还能在一起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眼镜说:“我拖累你两了!”
“这叫什么话,我们一起来就要一起回,就算被冲散我找一百年也要把你带回家。”胖子坚定的说:“不管是你还是总理都一样,咱们是兄弟。”
经过这场同生共死的经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义不自觉的更加深厚。
工作完毕我们来到姆苏克的广场上看着巨型的天梯上下运行,我还挺想太空城的生活呢。比这里好多了。这时一个飞船从天空中解除隐身状态现出原型,然后降下起落架,停在广场中央。舱门缓缓打开,下来两名护卫打扮的人在舱门左右站立,一只修长的美腿从舱门迈出,顺着修长的细腿往上是一袭金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高雅大方,肌肤洁白如玉,金发盘与头上,长得端庄优雅,高贵的气质一看就是大人物。
“思提亚大人回来了。”离我们不远的护卫队队员说。
“思提亚这个名字我好像听说过,在哪听过来着”我喃喃自语道。
一旁的眼镜眼睛都直了还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那个周思将军的姐姐,罗伯特说过的思提亚呀!好美啊!”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女神,真的是人间尤物,且又有这一股让人俾睨不可靠近的高贵冷艳。她来到广场的正中央说道:“我刚从太空城回来,很早Doctor李经过研究发现有一颗名叫帕纳37B的小行星的飞行轨迹有55%的几率会与海洋之星发生碰撞,这是一颗足以毁灭海洋之星的。我们经过研究讨论,最后周思将军下达做好随时全部撤离的准备。我们还有7天时间,这期间为了保证人员安全不得私自外出,全面进入紧急状态。”
“这颗星球遭遇灭顶之灾,那这里的蛇人怎么办?我们不救他们吗?”我脱口而出。
思提亚看向我,我与她四目相对,这是我与她第一次对视心里砰砰的跳,一是之前就有些崇拜,二是地位高不可攀,三是真的太美丽了!
而在场的地球人似乎看我就像看傻子一样,“哪来的这个二货。”我被大家看的发毛。思提亚眉头微皱,露处不可察觉的表情,要不是我正盯着她我也不会察觉到。
她对我也像对所有地球人说:“蛇人的命运是属于他们自己的,我们没有义务去帮助她们,这也是我们地球人之间达成的共识。好了就到这里吧!大家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做好撤退准备,随时等待通知”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我呆在原地,胖子和眼镜站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