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教,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明天再来。”身后的一位警察提议道。
“不行。”
如果凶手就在这里,那让凶手折而复返的理由一定是这里有些地方没有处理干净,针筒肯定不会是,她看到的新闻里众多图片中针筒的那张就在列,但既然现在没有了,只能肯定凶手还在这里,如果凶手已经离开,肯定找得到那个酒架。
酒庄的面积很大,外层还有个院子,她进到这里用了大概三分钟,而如果有密道,时间就不确定会是多少,应该会比她早一点或者跟她差不多的时间到达这里,如果比她晚,酒架就没有时间消失。
“这是什么?”一开始说话的那个警察在脚边的一具尸体旁蹲了下去。
方北走过去,看见他从尸体紧握的左手手里抠出一个金属物体——一枚子弹。他将子弹递给方北,方北接过,观察了几秒,微扬唇角——是警察专用子弹。
她重新递了回去,那警察从背包里找出一个证物袋装好。
那具尸体没有受到枪伤,那子弹是怎么来的?
方北又看了看周围的尸体都没有受伤,她索性将手机的手电筒点开,一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翻弄着尸体,过了一会儿,她敏锐的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盯着她。
回头,原本不存在任何东西的墙壁突然多出了一个酒架,那酒架上赫然整齐的摆放着数十只针筒。
那两名警察也跟着她的目光看去,当看到那个酒架时开始变得有些不淡定,手电筒的灯光在空中晃着。
方北无视掉他们两个的情绪,径直走过去。
地窖里的酒架都比较矮,她用手敲了敲上面的墙壁,声音很空,也比较大,她用力推了推,墙纹丝不动。
“呵。”她冷笑出声,将手里的枪放在墙上,比了个高度,退后几步,然后扣动板机。
枪上有消音器,但子弹穿透墙壁还是发出了声音,接着她又在同一个位置打出了好几枪,终于,墙上出现了个直径半厘米的窟窿。
她举着手机,往那处照了照,什么也看不到,但能感受到墙壁被打穿了,窟窿边缘的火药味有些重。
“你们一个人守着这面墙,一个人看着门口,有情况直接开枪。”
墙和门口在一条直线上,凶手如果现身也只能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没看到东西方北也不意外,开枪只是想警告一下凶手。那个墙壁应该只能从里面打开,外面撼动不了。
现在他们与凶手只有一墙之隔,他们却拿凶手不可奈何。
两个警察走过了来,被她随心所欲的开枪行为给震慑到了。
方北体会不到他们的内心环境,只等他们过来后拿着手机对着墙拍了照片,然后一边看尸体一边拍照,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放过,连带着把尸体的个个部位都拍了。
二十八具尸体,只有一具是女尸,而且是个印度女人,死状同其他的人一模一样。
黑黝的皮肤已经僵硬了,鼻子边有个孔,据她所知,印度人有戴鼻环的风俗,但这个人却没有,但有鼻环孔,应该是被凶手拿去了。
但他看了十几秒,越看越觉得这具尸体的身形有些奇怪,于是上手摸了摸,摸到身下的时候手一顿,表情变得有些复杂——这居然是个男人!
她迅速拿开手,条件反射的往地上摩擦了两下。然后突然又停顿下来。
能让一个男人甘心伪装成一个女人,会是为了什么?
想了想,她伸手去脱尸体身上的衣服,当解开第二件衣服时,她看到尸体的胸口上有了一个轮廓,一眼便能看出是枪。
将剩下的衣服解开,果然,女士内衣下塞着一把枪。
方北将自己的枪放入口袋,将尸体身上的枪拿出,但没有心思看。
她想,凶手要找的大概就是这把枪。而当时,凶手约的或者知道会过来这里的是二十七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其他尸体身上没有枪,而这个人有且是在胸口这么隐秘的位置,应该不会是本人自带的,不然这个位置拿枪都难,可能是乘凶手不备拿了凶手的枪,然后塞进胸口。
那么凶手来,应该是发现掉了把枪准备回来拿。
可为什么要伪装成女人?就是为了偷枪吗?
仔细看看那张脸,没有整容,像女人一样化了淡妆,甚至还戴了耳钉。那对耳朵和女人的耳朵倒有几分相似。
方北拿着枪走到那个酒架处,跟收下子弹的那名警察要了个证物袋,把枪放在里头,放到自己口袋里。
“你们先走。”
方北是倒着走的,地上有尸体,为了防止摔倒她走的很慢。她死盯着那面墙,谨防对方带了枪突然从背面向他们开枪。
等他们终于出了酒庄,一个警察问她:“方教,刚刚说要走你为什么不走,现在发现凶手了你却说离开就离开,你这不是直接放走了凶手吗。”
方北懒得跟他解释那面墙他们打不开,如果就一直这么跟凶手耗下去保不齐别人没有了耐心从密道里走了然后走正门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如果你想回去抓凶手就去吧,我不拦你。”
她说着直接上了警车。
那个警察被她的无所谓的话噎住了几秒,边上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摇了下头,示意他别置气,他才忍了下去。
他们上了车,副驾驶的门被人摔的巨响。
“方教你住哪里?”
“唐人街。”
方北揉了揉眉心,仰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
时间已经很晚了,这边很偏僻,没有路灯,只能靠车灯勉强看清楚路况。
等到了公路上时,方北的手机响了,她微眯着眼,看了看亮着的手机屏幕,上面是个未知的号码。
她接通了,但对方没说话,她也没。
眼角的余光扫过后视镜,方北猛地睁眼,对前面道:“停车!”
手机那头也听到了,低低的笑了声,是个男声,接着便挂了电话。
方北没有管,等车停后迅速下车,往后一看——空旷的路面上停着一辆的士,正是她晚上打的那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