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着，桑乔的手机响了，他接通听到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点了点头。
“园丁被带回来了，在审讯室。盘山公路的死者家属还没有找到，但把监控调出来了，你要先去看哪个？”
“先看那个园丁，监控让人盯着。”方北把手里的刀叉放下，用餐巾随便擦了两下嘴。
桑乔也起身，把两个人的盘子送回后厨房清洗。
审讯室里，方北透过玻璃看到里面坐着的人。
是个男人，从表情来看没有任何波澜，不像平常人看到一具尸体后的反应，太镇定了，方北有种这个人大概把所有口供都想好了的感觉。
“你去问还是我问？”桑乔问她。
“我去吧。”
方北走到门前思考了一下要问的问题，然后推门进去。
里面的男人听到动静把目光转到她身上。
方北还没过去就听到他说：“我是凶手。”
猝不及防的自首，方北迟疑了半秒，继续走，在他面前坐下。
“过程？”
“什么过程？”
“犯罪过程，还有，你既然现在自首为什么一开始报案时还要编造谎言。”
“本来想蒙混过关，但被你们发现了觉得也瞒不住干脆直接自首好了。”
“说一下你的杀人过程和感受吧。”方北把手里的录音笔放在桌上，语气不咸不淡。
男人犹豫了，低下头，声音沉重。
“我和她是公司的同事，已经忍她很久了。”
“你在哪工作？”
男人报了个名字，是一家做的比较大的公司。
“继续。”
“她很聪明，但总自以为是，为人处事都锋矛毕露，我和她在同一组里公事，常常被她的优秀比下去。好不容易有几次和客户谈拢了合同，她就喜欢过来挑我的错处，然后自说自话的讲如果是她的话她该怎么做能让对方留下更好的印象。
时间久了，我也产生了自卑感，同时也开始厌恶她，可我又觉得她很优秀，有些地方值得我学习，她挑出的错误和她做事的风格方法我都暗自记下，可还是不如她。
后来组里交给了我们一个很重要合同，希望我们能合力把它签下，如果黄了会降级。
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我觉得以她的能力能拿下合同的项目就也没有推。后来签约的很顺利，可没过几天就出了事，死了人。”
“签的是什么项目？”
“管理监狱的机器人。”
“出了什么事？”
“机器人首先预投进了一所监狱，那些犯人一看到不是真人就有些放肆，殴打机器人，结果机器人的防卫功能没有编程好，把里面几个犯人打死了。
她认定是我的错，因为我大学的时候学过两年的编程，她觉得我当初没有认真去别人公司考察和检查所以才会导致成这样。
当时开会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当着全公司领导的脸把我骂了一顿，然后把这几年我犯过的所有低级错误在大众面前展示出来。
我找不到借口反驳，而她太优秀了我也想不到她有过什么错误，同时当时在会上也很难堪。可我觉得这次也不全是我的问题，我们所有的行动都是一起的，当初去考察的时候是她回绝了对方展示功能的要求，因为她赶着签约，但当时她直接一口锅扣在我头上，完全不去想自己的过失。
她把我犯过的错误的告诉了领导们，我的能力受到极大的质疑，公司就把我开除了，所有的事由我来承担，她继续高枕无忧。
我回到家，想了两天，越想越气，认定她就是拿我当背锅的，就买了河豚毒素，晚上约她来我家吃饭的时候倒在她喝的酒里。然后把她埋在小区下面的花坛下。”
“就这？”方北发问，从表情上就看得出她并没有相信他的说辞。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由你。”
“嗯，这件事还有待考证，麻烦你先在这里待几天，真相是怎么样的我会查出来的。”
“你不信我？”
“凶手的话往往不可信，有时候他们会隐藏很多事。”
方北把录音笔拿起来，出去的时候看了他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