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城从未想过生在皇室成了她一场躲也躲不掉的劫难。
皇宫一片血海,芜城的父皇母后就那样手握着手无声息地躺在地上。
一个月前
姣姣看着女扮男装的芜城:“公主,你这是又要去哪里啊!”
芜城:“莫慌,本公主就出去走走,很快就回来。”
姣姣晃了晃芜城的衣袖,为难道:“公主,国师大人说了,这几日不准你出门,否则有大祸!”
芜城撇了撇嘴:“本公主才不信那些呢,也不知那人给父皇灌了什么迷魂汤,让父皇对他言听计从的。我一想到他让父皇发我抄了100遍礼则篇就生气!以后可不许在本公主面前提起他了!”
姣姣:“公主,这也不能怪国...啊,谁让公主偷看国...洗澡,国...当然会生气啊!”
芜城:“我偷看!明明是......”
不行,要是捅下去被姣姣知道我去逛青楼,又要唠叨了。
芜城捏了捏姣姣的脸:“好姣姣,记得替我隐瞒,等本公主回来给你带你最喜欢的桃花酥。”接着便赶紧用轻功飞走了,徒留姣姣一人在原地干着急。
芜城摇着扇子刚准备踏进青楼,结果就闻到一种奇香,芜城在原地虚晃了一下脚步便要晕倒在地。就在这时,两侧冲出来的其中一个黑衣人接住被迷晕的芜城并带走了。
这时,暗处有一人道:“我去禀报国师,你去跟着,切莫跟丢!”
影一跪在地上道:“主上,公主被人掳走,影四紧随其后,相信很快就知道出手之人是谁了。”
羌故渊捏碎了手中的茶杯:“真是不省心。”随后便轻功飞了出去。
芜城被人拍了拍脸颊,渐渐转醒。她发现自己被绳子绑着,周围站着一群家仆。芜城看着身着云锦的家仆,立马怒道:“你们是江家那个旁支的仆从,竟然敢绑本公主!”
就在这时,身着蓝色锦服,腰间别着一块上等和田玉的公子走了进来。蹲在芜城面前的仆从立马起身,朝江珏抱拳弯腰行礼:“公子。”
芜城微闪了一下眼睛:“江珏,你好大的胆子!”
江珏朝那位仆从挥了挥手,弯腰行了一下礼道:“公主好眼力,不知公主是如何认出的?”
芜城哼了一声:“你腰间玉上刻的字不错啊,想来是父皇给你们江家的俸禄和赏赐过多,竟连家仆都穿上了云锦了!”
江珏拿起玉一看,果然背面一“珏”字,笑了笑道:“这几日就劳烦公主待在这里了。”
芜城怒道:“怎么,江家是要造反?”
江珏摇了摇扇子,眯着眼道:“公主怎能说是造反?明明是当今皇上退位让贤。”
芜城讥笑道:“凭你,做梦!”
江珏笑道:“当然不是我了,公主,是你的掩哥哥啊!”
就在这时,暗处走出来一位身着玄衣,腰间也别着上等和田玉的公子。芜城用肩膀挣扎一下绳子:“掩哥哥,你这是何意!”
江桥掩皱了一下眉道:“城儿,正如你所见。”
芜城用力往外挣了一下绳子,质问道:“为何?我父皇待你江家不薄!”
江桥掩手攥紧了衣袖:“不薄?那是表面!他已经开始化解江家在朝堂上的势力,等他将势力分完,我江家也就完了!”
芜城:“你不懂功高盖主吗?现在朝堂一半势力都是你江家的吧,你这让父皇如何安心!”
“城儿,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我向皇上请求迎娶你,皇上想也没想便推脱了。既然如此,何不我来做皇上,你来做皇后,你我一起共享这万里江山。”
“可我只把你当哥哥的,就算父皇不推脱,我也不会嫁你的!”
“我不信,你明明对我也是有意的!当初是你让皇上提携的我!”
“那是因为我有愧于允儿,再加上掩哥...你才华也着实出众。”
“城儿现在要与我生分了吗?还有,允儿是谁?”
芜城刚想说什么,江珏赶忙打断道:“太子,只要你登上皇位,公主便是不想嫁也得嫁!”
芜城愣道:“太子?”
江珏摇了摇扇子道:“这场戏埋了十几年了吧,江家嫡子刚出生便夭折了,你的掩哥哥是我们明齐的太子殿下”
芜城瞪着江桥掩:“你是故意接近我的,还故意演那么一出戏来骗我,还冠冕堂皇地说是因为父皇不同意本公主和你的婚事才想着造反,你根本是早有预谋!”
江桥掩解释道:“城儿,我没演戏,我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都不是假的,我是真心对你的。”
芜城冷笑道:“别叫我城儿,我恶心!还说没演,那允儿呢?”
江桥掩正打算说些什么,一个江家的仆从从外面走了进来,朝着江桥掩和江珏做了个揖。
江珏赶忙插话:“事情可事办妥了?”
那位江家的仆从道:“事已办妥,太子是否移步?”
江珏:“太子放心,我定会让人好生照料公主。”
江桥掩看了一眼芜城,道:“城儿,再见之日,我希望你穿着凤冠霞披来见我。”话毕便走了出去。
芜城:“江珏,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他怎么看样子不记得允儿?”
江珏:“公主,我劝你不该操的心少操,也不要妄想能逃出去,这个房子周围全是江家的暗卫,如果你敢踏出房门一步,你可就不能健全的嫁给太子了。”
芜城挣了挣绳子:“呸,国师大人定会来救我的”
“他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如何能救你?公主,这些日子你就呆这好好想想吧,是当皇后享受荣华富贵,还是押入囚牢食不果腹。我想聪明人都应该知道怎么选择。”江珏嘱咐道,“看好公主,不要让她逃了”话毕便走了出去。
芜城指甲紧紧的扣着手掌,内心想着:羌故渊,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影一拱了拱手道:“主上火已经扑灭,但好多东西都已毁坏。”
姜故渊:“公主如今的行踪可曾查明?”
影一犹豫了一会儿道:“回禀主上,未识破对方的障眼法,竟让他们带着公主,甩掉了我们的眼线。”
姜故渊捏了捏腰上的玉佩,就在这时,玉佩竟红光一现。
姜故渊:“你们在此守着。”话华,便运用轻功飞走。此时暗处一人悄悄离去。
江珏:“太子,国师离府了。”
江桥掩:“很好,一切按计划进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许久未见阳光的芜城,不得不眯了眯眼睛。紧接着,许多丫鬟进来了,守在屋内的仆从出去了。
其中一个丫鬟道:“想松绑,必须要换上凤冠霞披。”
芜城笑了一声:“你们出去,我自己换。”
嬷嬷边帮芜城解绑边说:“公主换好了便同我们说一声,我们便进来帮您整理。”话毕便带着所有的丫鬟出去了。
过了一会,屋内传来芜城的声音,“进来吧!”
守在外面的嬷嬷们立即带着丫鬟进去了,结果刚进去便被芜城的药粉迷晕了。芜城立即提着裙摆往外跑……
[下面是芜城的心里话,所以用第一人称]
那天的阳光很烈,可我感觉到的却是骨子里颤栗的那种寒冷。
一阵闷声唤起了我的意识,他就那样无谓的挡在我的面前,替我承受万箭穿心的痛楚。
他倒在我的怀里,艰难的伸出手为我擦了擦不停掉落的泪水。
他将他腰间的玉佩给了我,握紧我的手说:“臣救驾来迟,还望公主恕罪,只是这次之后臣不能在护公主周全了。公主切莫忧思,此乃臣之一劫,公主的福气还在后头……”
我的心仿佛缺失了一块,眼泪也突破酸涩的大门,风声一下一下的在我的心上打着节奏,大脑仿佛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
我只知道抱着他的尸体呢喃着: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没有听你的劝告,为什么我要提携一个突然冒出来的救命恩人?我错了,错的彻底!姜故渊,国师大人,你起来,起来好不好?我再也不胡闹了,再也不在父皇面前说你的坏话了,你让我抄多少遍《礼则篇》都行,你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只是有一点,你不要再睡了好不好?
江桥掩:“姜故渊已经死了,城儿也不必再执迷不悟,只要你愿意,皇后之位非你莫属。”
江珏:“公主,你的父皇母后已经自缢了,如今这形势,允你皇后之位已是仁慈,可莫要不知好歹。”
我红着眼睛看着怀中的他,折了插在他腹部的一个箭尾,接着抱着他直直的将箭尾插到自己的腹部,
呢喃道:国师大人,这次不需要你带本公主回家了,这次我带你回家,皇泉路上你等等我,我有些怕黑。我有些困了,你看你之前做的有多过分,本公主可从来都没有因此真正生过你什么气,像本公主这样大度的人可不多了。
国师大人,你说本公主是不是被你虐惯了?死之前想的都是你打我手板,罚我抄《礼则篇》,罚我守夜……细想来,你比父皇陪伴我的时间都要长。
这些日子,你教导我一定很生气吧,想着怎么会有如此调皮不听话的徒弟,天天和你对着干。国师大人,这一世我欠你的,你不要嫌弃我,在奈何桥上等等我好不好,下一世如果还能遇见你,我一定还你……
江桥掩颤着手摸了摸芜城的鼻息,愣地跌坐在地上。
江珏:“皇上,公主殁了。”
江桥掩:“城儿,你倒是至死不忘抱着他和攥着他给的玉佩。”
突然,异象骤起,天空泛着紫红色。芜城。手中沾满血的玉佩发出了耀眼的白光。江桥掩心中一惊,赶忙扑向公主所在的方向……
天空恢复了他本该有的颜色,只是本该在的三个人却无影无踪。江珏愣是摔在地上,似是不能接受皇上和另外两人消失的景象,骤然昏了过去。
四十年后
江珏早已白发苍苍,颓然的坐在龙椅上:“太子殿下,何时归?”
渐渐地,江珏似是看见了江桥掩嘴角微挑:“江珏,你做的很好。”江珏朝空中伸了伸手:“太子殿下,让我和你一起走好不好?”
过些时候,掌茶的太监来了,发现皇上杳无声息的躺在龙椅上,惊慌失措道:“来人啊,皇上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