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不同往日,赚足了银钱的罗颂也一改之前的小家子气,好菜好肉各类招牌菜都让店家一股脑的摆了上来。
“既然大和尚你不能喝酒,那咱今个儿就以茶代酒,来,共饮此杯。”
戒痴也礼貌性的端起茶碗,连叶带水的‘咕咚咕咚’一口气下了肚子。所幸罗颂并无大肆摆酒的习惯,这场晚宴除了屋外候命的小二外,并无他人。不然这和尚的粗鲁举动,定是会惹人笑话的。
盯着满桌的好菜,戒痴的嘴角忍不住湿润了,那铜铃般的双眼瞪得滚圆,其中似乎还隐约生有阵阵绿光。
“无妨,不必拘谨,这里仅有你我二人,你敞开了吃,当平时一样便好。”
既然得了主人家的应许,戒痴这憨汉自然是不会客气的。只见他大力撕下一只鸡腿,熟练的摆回了盘中。然后便在罗颂的满眼错楞之下,将另外的一部分,也就是那只缺了一条腿的鸡,整个拎到面前,竟直接张开了血盆大口,啃得满脸油光。
罗颂见状一时间惊讶得忘了词,过了好大一会儿,在戒痴把即将把那整鸡吃完之际,才从嘴里勉强的憋出了句话。
“真壮士也。”
正当罗颂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巨兽如风卷残云般清理着桌上美食之时,门外忽然响起的阵阵敲门声惊醒了此刻还呆若木鸡的他。
“进来吧。”也许是上菜的小二吧,罗颂并没有过多在意。
可推门进来的却不是带着饭菜的店小二,而是大病初愈的李明。当然,他也是带着东西进来的,比如满脸的幽怨。
尴尬,很尴尬。罗颂就如同那在外面花天酒地却忽然被家中妻室捉奸在床的负心汉一般,呆呆的,不知所措的看着身上还绑着绷带的李明。
“哟,是大兄弟啊。来,快坐下一起吃吧。”还好,一个带着咀嚼声的粗犷声音打破了眼前的宁静。
“我呸,谁和你这秃驴是兄弟。等小爷伤好了,定要报这断骨之辱。”李明嘴上说得很决绝,可身子却是老实的坐了下来,双手并用的和戒痴扫荡着饭桌。
只见他边往嘴里塞着鸭腿边喃喃道:“我现在正是需要能量恢复身体的时候,等我伤好了,定要打得你个秃驴满地找牙。”
见气氛稍有缓和的罗颂松了一口气,连忙向屋外的小二招呼着继续上菜。
可那憨和尚却仿佛是故意捣乱一般,在大笑了几声后呆呆的对李明说道:“可是,你好像打不过我啊。”
此话正好击中了李伤兵的死穴,顿时让其面红耳赤,暴跳如雷。只见他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拍着桌子对对戒痴吼道:“你不过就是个只会挨打的沙袋罢了,若是让小爷我拿到把趁手的兵刃,定要把你的光头砍下来当夜壶使。”
“以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就算真拿到了把神兵利刃,也不过是给老衲送兵器罢了。”戒痴一本正经的说到。
“你、你、你……”只见李明一手捂着患处,一手指着那闪亮的秃头,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显然是气得不轻。
都这个时候了,罗颂这和事佬是不能不当了,不然难免又是一场血战。知了轻重的戒痴再次把李明按在地上倒是小事,就怕那有掀桌坏习惯的年轻人,浪费了这一桌上好的酒菜哟。
在和事佬的调节下,双方才得以‘重归于好’,重新坐了下来。
“小二,上酒!”
戒痴不敢喝酒,罗颂也知道戒痴不能喝酒,那这叫酒的,自然是准备以此消愁的伤员明了。
酒很快就送上来了,这可不同于当年武松十八碗上岗打老虎时的那种低度水酒,咸丰年间蒸馏酒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在面对这三位大爷的时候,店小二自然是不敢拿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劣酒的,端来的可是实打实的高度酒。
“吨吨吨。”只见李明拿着那足可装下整整一斤酒的海碗,直接把满满一碗酒干了下去。
“啊,舒服。怎么,贼和尚你肉都吃了,酒却不敢喝?该不会是没种怕了本大爷吧?”李明倒也聪明,知道现在的他打架是打不过戒痴的了,于是便想着在酒场上把面子给找回来。
“喝就喝,老衲还怕你不成?!”对于戒痴这种铁憨憨来说,你拐弯抹角的劝他或许不受用。但如李明这般,直截了当的激将法,却是极有成效的。
“吨吨吨。”此时的二人已经全然忘记了身旁的苏大人,你一碗、我一碗的拼起了酒来。
这可让一旁的罗颂愁怀了,李明身上的伤还没有完全愈合,此时若是大量饮酒难免会在血液的刺激下有所影响。而那戒痴,更是说过了自己不能喝酒,喝酒后容易控制不住场面的。
不行,必须要阻止他们。
正当罗颂在纠结着该用什么办法的时候,只听‘哐当’两声巨响。这两人就一前一后的倒在了地上。
‘该不会是我情急之下又无意识的用出了什么隐藏功法把他们打倒了吧?’
仔细检查完二人的伤势后,罗颂才哭笑不得的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这哪是他打的啊,是这两个酒蒙子自己喝大了倒下的。
李明是巡捕出身,这等官府人员,即便是平日里以酒解渴,为免误事也仅是喝些低度酒浅尝辄止的。
这戒痴更是不用说了,都当了多少年的和尚了,即便是叛出了佛门,这短时间内酒量也是练不上来的。再说了,他自己也知道自身的毛病,平日里也仅是在开心的时候小酌两口而已。
因此,这突如其来的两碗烈酒,让脆弱的二人近乎同时醉倒在了地上。
也罢,醉了也好,反而还省事了。只见罗颂一手一个,像拎小鸡一般,就把他两拎上了楼。
所幸苏灿的身体异于常人,不然就凭戒痴这两百来斤的体重,就够他累的了。
将二人丢在了各自的房间内,罗颂叮嘱好郎中好生照顾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他本想安排两个姑娘前去服侍,可一看到眼前这两个如同死狗一般的家伙,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就算安排了也是浪费,还是算了吧。
“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