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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路西向

这一路田子丰也不快赶,他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这个跟地球有点类似又有很大差别的星球,不到两天就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沿着雪山一路走下去,沿途大都是荒芜和苍凉,偶尔能看到牛羊和马匹,但是看不到放牧的人。田子丰大多时候也有意避开放牧区,他现在算是身怀机密,而且在敌国,能保持低调就保持低调。

这天天色渐晚,身后遥远的天际已是满天晚霞,映照着整个草原也是金黄一片。远处的山川河流,近处的林木草丛,都呈现出绝美的静谧。加上周围此起彼伏昆虫的叫声,微微凉的风,田子丰好像置身于一幅画中一样。

走着走着田子丰看到不远处一只兔子,双手捧着草正在吃。吃了两天行军干粮,眼前这只吃秋草正肥美的兔子正好可以用来改善伙食。

他拿出弓箭,弯弓搭箭一气呵成,眼看着就要射中那只完全没意识到危险的兔子,这时候从另一个方向树林里同样飞出来一只箭,几乎和他的箭同时射中了兔子。

田子丰连忙戒备,朝着树林望去,不一会儿从里边走出来一个牵马的汉子。他不疾不徐地朝着倒在地上的兔子走去,边走边朝着田子丰招招手,示意他也过去。

田子丰看那人似无敌意,于是就跟着过去了,走进看那人中等身材,脸上络腮胡子,加上天色较晚,看不清年龄。他腰间挂着一只野兔和一只野山鸡,身后的马上还挂着一只鹿,想来应该是个猎户了。

那人先用不知道什么语言叽里咕噜跟田子丰说了一通,见田子丰没听懂,笑了笑,转用汉话说道:“年轻人你是南边过来的?东阳国还是疏志国?”

田子丰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回到:“我自幼跟着师父在深山老林隐居,并不算任何一个国家的人。这次出门打猎,不小心迷了路,请问大哥,这里是哪里呀?”

猎户捡起兔子,将自己那只箭拔了下来,然后把兔子扔给田子丰,指了指自己腰间,示意自己已经打了不少,这只归他了。

“那你也算半个猎户了,怪不得箭法不错,”他擦了擦箭头,放回背后的箭囊,接着说道:“在草原上迷路了可不是好事情,再过个把月就该下雪了,那时候没有草原生活经验的人想活下来可不容易啊。这位兄弟跟着我走吧,今晚住我家,明天给你指路。”

田子丰心想自己身手对付这个猎户也够了,加上他语言真诚,于是答应了。

路上跟猎户闲聊,知道了他叫做巴音思鲁,今年有三十五岁了,妻子已经去世,有一个十四岁的儿子。他家在山脚下的树林里,砖石做墙体,顶部搭着柴木稻草兽皮,可以挡风遮雨,又用柴木围了一个不小的院落,院落一角还有一个带棚的小屋,里边养着羊马牛。

巴音思鲁将田子丰让进屋里,说:“我去收拾一下猎物,烧点热水,子丰兄弟你先休息一下。”

等巴音思鲁出去,田子丰细细打量他的家里,家里家具不多,看样子大都是猎户自己亲手打制的。墙上还有一张大大的虎皮,此外挂着大大小小风干的猎物,大概是准备冬天食用的。

过了不一会儿巴音思鲁推门进来,端着水壶,笑意盈盈地说道:“子丰兄弟你坐下,我给你泡点砖茶。兔子和野鸡已经炖上了,等我家娃从他舅舅家回来,差不多也就可以开吃了。”

田子丰陪着他坐在炕上,巴音思鲁从炕上小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大块黑漆漆的东西,用小刀子使劲儿撬下来一块儿,然后把大块接着放在抽屉,把撬下来的小块儿放进茶壶,又收集了一下掉在桌子上的碎末,一块儿放进茶壶,倒上了开水。

“子丰兄弟,你这次出门是要往哪里啊?”

“师父生前跟我说在云中城有个远方亲戚,让我过去找他,帮我在那里推荐个活计,他说他一辈子生活在深山老林,但是不能也让我生活在那里。”

巴音思鲁拿出两个大瓷碗,分别倒上满满两碗茶,说道:“这云中城是东阳国驻军城市,除了军队也只有一些骡马商贩,你这个远方亲戚是当兵,还是贩货呀?”

“我师父说是贩货的,从南方收购药材,运到云中城贩卖给军队,”田子丰接着编道。

巴音思鲁点点头,说道:“药材是个好生意,我们在山林里有时候也会采药材,晒干之后就让我儿子捎到他舅舅那里,托他舅舅卖掉,赚个辛苦钱。不过草原比不得南方,地方大人少,草原的军队也没个准地儿,一天一个地方,王庭又太远。南方的军队都是铁打的营地,经商什么的也方便。”

他吹了吹碗里茶叶的浮末,慢慢喝了几口,接着说道:“不过这云中城离这里可不近,骑马最起码也得十天半月才能到。而且最近一段时间我们北夷和东阳交战比较频繁,你这路上可得小心。”

田子丰不好意思不喝眼前这碗冒着热气的茶,干脆也学着巴音思鲁吹了吹浮末,喝了几口,味道跟蒙古的砖茶很像,大概原理也差不多。

“我知道,前两天就看到两拨当兵的交过手,那个惨烈呀,”说着田子丰不由得暗自赞叹自己的演技,“幸好我躲在小山坳里,他们没有发现我。不过巴音思鲁大哥,我看你好像对东阳国也没有讨厌的情绪啊。”

巴音思鲁笑笑,说道:“为啥会讨厌呢?虽然我是夷人,不过我生活在山脚下,靠着打猎能养活我和我家娃,不像习惯了放牧的夷人,喜欢打打杀杀,喜欢抢东阳国的东西。前两年我还去过东阳国,买了两口铁锅,焊了铁锸,还买了一点粮食种子。那时候东阳对咱们的买卖也不咋管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像这两年,不允许商人卖任何铁东西给夷人了。”

“为啥不允许了呢?”

“还不是因为这两年草原天气不好,夏天秋天也冷,草不够牛羊吃,冬天没吃的,只能去东阳抢,两国就打仗,只要一打仗东阳就不卖铁器给咱们了。”

“原来这样,”田子丰点点头,“那为啥东阳也不卖粮食呢?非得抢?”

巴音思鲁叹一口气,道:“东阳人卖的粮食贵,夷人哪里有那么多银钱铜钱?家里富裕的还能用牛羊换,家里没钱的只能饿着。”

两人正聊着,听到院里有开门的声音,有什么东西重重摔在地上,接着一个稚气的声音传过来:“阿爸,我回来了。”

巴音思鲁笑着对田子丰道:“我家娃回来了。”说着下了炕,这时屋门打开,进来一个跟巴音思鲁个子差不多,围着头巾,一脸稚嫩的小伙子。

小伙子看到田子丰,明显的一愣,接着开口道:“阿爸,家里有客人呐?”

巴音思鲁领着小伙子走到田子丰跟前,说道:“子丰兄弟,这就是我家娃,大名叫吉日格拉,小名叫格娃,”接着拉着格娃指着田子丰说道:“这位兄弟是田子丰,也跟咱们一样是猎户,在山中迷了路,在咱们家借宿一晚。”

格娃明显有些生疏,朝着田子丰拱手示意,说道:“猎户在山中也能迷路?”那眼神明显的有些不相信。

巴音思鲁并没有责怪自己儿子的不太礼貌,笑着说道:“你子丰大哥第一次来这里的山,迷路也不意外,对了格娃,上次的药材你舅舅卖的咋样?”

格娃把自己背后一个鼓鼓的背包解下来,放在床上打开,将里边的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一边拿一边说道:“我舅舅说大部分卖完了,还剩下一些灵芝什么的,不大好卖,我买了一点米和面,还有盐巴,香料,孜然。现在粮食很不好买,舅舅说下次去都不一定能买得到。”

巴音思鲁将格娃拿出来的东西一一收好,叹了口气,道:“这样打下去,这个冬天有可能没有米面吃了,幸好夏天的时候多准备了一些,要不这个冬天可很难熬啊。”

巴音思鲁说着吩咐格娃和田子丰聊聊天,自己出去端饭。格娃毕竟还小,在田子丰面前显得有些拘谨,在巴音思鲁离开这段时间,他就坐在炕上,一直玩弄一把小匕首,一会儿削自己的指甲,一会儿打磨一些木质的小玩意儿。

等到巴音思鲁端着大盆的食物回来,格娃这才露出笑容,收起了匕首,拿出碗筷摆放在桌子上。

盆里边堆满了肉,不但有刚才打猎打到的野鸡和兔子,还有大块大块的羊肉。

巴音思鲁见儿子迫不及待的夹肉就开始吃,脸上满是笑容,嘴里却说:“慢点慢点,等客人先动筷子嘛。”

“不要紧的不要紧的,”田子丰连忙说道,“格娃肯定又累又饿了,赶紧吃吧。”

巴音思鲁望着儿子的眼神满是爱腻,也就不再制止,他去隔壁屋取来一个陶罐子,又找来两个瓷碗,给田子丰和自己分别到了一碗,说道:“子丰兄弟尝尝草原的酒,粗糙是粗糙了些,好在够劲儿。”

田子丰见巴音思鲁满脸热情和期待,也不拒绝,端起来喝了一口,马上一股热流顺着嗓子直达肠胃,火烧般的感觉刺激着五脏六腑。

田子丰马上边用手扇边哈气,又忙不迭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好一会儿,看着一边哈哈大笑的巴音思鲁道:“大哥,你家这酒真够劲儿啊。”

巴音思鲁边笑着边自己喝了一大口,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个味道,又吃了一大块肉,道:“别看这酒便宜,是我们草原人的最爱。冬天没这口酒根本过不下去嘛。你想那白毛天,一连几个月冰天雪地,如果不喝酒,整个人都会冻僵的。所以草原人需要烈酒,所以草原人性子也烈嘛。”

田子丰这边又吃了几块肉,才压住了胃里火辣辣的感觉,之后喝酒再也不肯大口了,只是小口小口啜饮。

那边一直埋头吃肉的格娃,这会儿也放慢了吃的速度,用恳求的语气对巴音思鲁说:“阿爸,也给我半碗酒喝吧。”

巴音思鲁连忙摇摇头:“不行不行,你还太小,再过两年才可以喝酒。”

格娃满脸不开心的说道:“我哪里小了嘛,骑马打猎我都行,舅舅家那么远的路我也走过多少趟里,已经是个男子汉了,就给我喝点嘛。”

巴音思鲁有点宠溺这个儿子,想了想还是帮儿子拿了个碗,倒了半碗酒,格娃非常开心,也学着田子丰喝了一大口,效果就是跟田子丰一样,辣的直龇牙咧嘴。

巴音思鲁更开心了,不断跟田子丰碰杯,讲些自己打猎时候遇到的有趣的事情。田子丰也两天没好好吃过一顿饭,这大盆肉,虽然没有那么多调料,好在食材足够好,只用加点盐巴和香料就美味无比。

眼看着一大盆肉见底,三个人也吃的七七八八,巴音思鲁就开始问格娃这次去舅舅家一些见闻,格娃把看到的听到的都给阿爸讲,什么舅舅家添了几只羊羔,谁家和谁家结了亲家,大汗的兵马和东阳打仗几胜几败,都讲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别看这娃只有十四岁,思路清晰口才了得。

“对了阿爸,我听舅舅说前几天大将军胡思巴突然死了,本来在外地的兵将都接到命令回去了王庭,”格娃说道。

“什么,胡思巴将军?他怎么会忽然死了呢?”巴音思鲁听到这个消息显得很震惊,本来举起来的筷子也放了下去,满脸疑惑的望着格娃。

格娃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舅舅也只是说大家都是这么传的,具体发生了什么大家都不知道,只是镇子上的士兵确实一下子少了很多,我回来的时候也看到好多军队朝着王庭的方向匆匆赶过去呢。”

巴音思鲁陷入了沉思,不过想了会儿,还是摇摇头,道:“胡思巴将军岁数可不大,功夫也非常了得,当年那达慕我可是亲眼见过他一个人打七八个士兵,所有观众没有一个不叫好的。这些年咱北夷除了大汉,就是大将军号召力最大了,要是将军一下子死了,怕是不好对付东阳啊。”

听两个人对话,田子丰忽然想到,前天本来最危急的时刻,那些追兵一下子全部撤退了。难道就是因为这个胡思巴将军之死,让本来胜券在握的追兵全部撤离的?

那要是这样,自己这条命还算是这个将军的死换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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