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宅。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暖白色的灯光笼罩下，白色的水雾，弥漫四周，笼罩着一道淡淡的倩影。
“咔嚓——”
没有反锁的浴室门突然间被人推开，正在洗澡的乔栩被这声音吓了一大跳。
快速抓过手边的浴巾裹上，热水关掉，弥漫的白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门口那人那张英俊的脸。
而这张脸上，此刻正凝聚着周身的冷意，那双好似淬了冰的眸子，此刻正停在她的身上。
“墨……墨擎？”
看到眼前的男人，乔栩的脸上抑制不住的惊讶，显然没料到眼前的男人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陆墨擎关上门，寒着脸朝她走来，那双往常寡冷的眸子里，凝聚着令人胆寒的森冷之气，一步步朝乔栩逼近。
“墨擎……”
话到嘴边，身子却被陆墨擎用力一拽，甩到了身后的洗漱台前，腰身撞到了身后的大理石洗漱台，疼得她瞬间拧起了眉。
身上的浴巾被陆墨擎无情地扯下，她猛然看向他，双手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身前，“墨擎，你做什么？”
“我做什么，你猜不到吗？”
锋锐的薄唇，扯开一抹嗜血残忍的弧度。
骨节分明的手指扯开自己衬衫的扣子，掉落的纽扣，在地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每一声，都敲在了乔栩的身上。
陆墨擎的眼神，阴鸷可怕，乔栩从未见过陆墨擎这般凶狠过。
“墨擎，你放开我！”
手腕被陆墨擎拽着动弹不得的，越来越大的力气，疼得乔栩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
“怎么？到了我面前就又开始装了？”
装？
乔栩的心，被陆墨擎口中吐出的这个字，深深刺痛了。
三年，结婚三年，她乔栩在陆墨擎的眼中的一切都只是在装吗？
“跟奶奶告状告得这么勤快，那我今晚就如你所愿，今晚过后，你给我老实把嘴闭上！”
乔栩不知道自己今晚到底哪里惹恼了陆墨擎，可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往她的心上深深地扎了无数刀。
她挣扎着想要从陆墨擎的身下逃出来，可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头被惹怒的野兽，想要将她吞噬，不管她怎么努力，在陆墨擎面前，也是力不从心。
不管是此刻，还是这么多年来她对他的感情，都是如此。
从唇角扯开一抹苦涩的笑，她停止了挣扎
感受到身下那人的妥协，盛怒下的陆墨擎动作稍稍停顿了一下，视线投向乔栩。
她眼底的苦涩，蓦地刺痛了他心头最深处的某一块不愿被人碰触的领域，好看的眉头在下一瞬倏然拧紧。
可想到曾经她对他做下的那些事，压下来的愤怒又重新涌了上来。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乔栩静静地看着水汽不曾散去的浴室，脸上，内心，不曾感到半分欣喜。
她从未想过两人之间本该美好的时刻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开的头。
乔栩疼得半蹲在地上，陆墨擎只冷眼睨了她一眼，兀自走向淋浴房，随便冲洗了一番之后，裹着浴巾被出去了。
等了许久，乔栩才从撕裂的剧痛中缓过来，慢慢从地上起来，走向淋浴房将自己清洗干净。
看着镜中的自己，尽管惨白如纸却掩盖不了其中的精致明艳，却怎么都入不了陆墨擎的眼。
自嘲地扯了扯唇角，意外地看到陆墨擎竟还在房间里。
这是她跟陆墨擎的婚房，但三年来，他出现在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更别提过夜了。
此时的陆墨擎，已经换好了衣服坐在沙发上，修长从双腿慵懒地交叠着，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看着乔栩。
这样的眼神，乔栩并不陌生，但今晚……却刺眼得让她觉得受尽羞辱。
乔栩抬眼看了他半晌，声音有些沙哑，“还有事吗？”
陆墨擎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身伤痕面白如纸却平静得让他烦躁的女人，绝情的话，从他的嘴里缓缓吐出。
“小柔回来了，我给你一天的时间，从这里滚出去。”
乔栩的身子，僵了一下，原本愣怔的眼底，多了一丝不敢置信——
“苏柔回来了？”
苏柔，她一点不陌生，即使从未在她生活中出现过，却时时刻刻活在她的生活里。
乔栩抬眼盯着陆墨擎的双眼看了许久，这双眼深不见底，对着她的时候，永远都是冷漠得像刺刀。
她静静地看着陆墨擎，记忆里那个笑得温柔，阳光明媚的少年已经渐渐模糊了。
半晌，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低声问道：“墨擎，三年来，你有没有一刻……喜欢过我？”
问这句话的时候，乔栩知道自己已经将自己全部的尊严，都踩在了脚底下。
噙在眼底的泪水，硬生生地被她逼退了回去。
陆墨擎的身子，僵了一下，没料到乔栩会问他这个问题，深沉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但这疑惑也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消散了。
盯着乔栩沉默良久，才听到他的嘴里，发出了一声讽刺的冷笑，“你说呢。”
乔栩看到他眼中的嘲讽，像是在笑她的自作多情。
她也跟着笑了，也觉得自己刚才的问题有些可笑，毫无自知之明。
三年来，如果陆墨擎哪怕有一点喜欢她，也不至会像现在这样羞辱她。
陆墨擎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笑了，提到苏柔，她的反应却出人意料的平静。
平静得完全不像一个正常妻子该有的反应，陆墨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越发烦躁了。
三年来，她总是表现出这样一副得体大方不吵不闹的样子，做一个体贴不惹他心烦的妻子。
可只有他心里清楚，这个女人的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恶毒。
一想起她曾经做过的事，他就忍不住恶心，忍不住想要一手掐死她。
“我知道了。”
半晌，他只听到乔栩十分平静地给了他这么一句话，跟着，便去了更衣室。
陆墨擎抬眸，深邃的眸子停在她纤瘦的背影上，她刚才的反应，非但没让他享受到报复的快感，反而内心变得更加烦躁了。
乔栩换好衣服从更衣室出来，头发还带着水滴，那张脸，明明不施粉黛，可看上去就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即使他多么厌恶她，恨透了她，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确确实实长了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在他年少时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
他恨恨地闭上眼，不让自己再想下去。
乔栩也没料到陆墨擎竟然还在房中，脚下一顿，犹豫了片刻之后，又走向他，正好对上了陆墨擎突然睁开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