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轻余梳妆完毕便前往无量司。
她原本是有侍女的,只不过他觉的麻烦,便送回了。
无量司很是恢弘庞大,精致的建筑物拼接一起,显得非常有震慑之气。
沈轻余正想进司,却被门外的两位无量卫拦了下来。
沈轻余眨眨眼,“两位,我是新来的司文。”
左边站着的无量卫摇了摇头,“你明明是锦璃公主,不可能是新来的司文。”
右边站着的无量卫也附议,“锦璃公主,这是无量司,不得擅闯。”
沈轻余叉着腰,“你这,你去问问你们统领,看看我是不是新来的司文。”
左边的那位无量卫知道即将会有新来的司文,但不知道是谁,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问的好,于是,他拍了拍右边的那位无量卫,“你守着,我去问问统领,毕竟这可是司文,马虎不得。”
右边的那位无量卫点点头,“好。”
纪扶世正在罪狱内审犯人,罪狱内很是阴冷,一眼看去皆是黑灰色,使人非常有压抑感。
纪扶世身着无量司服,坐在案前,案下跪着一位满是伤痕的罪犯,仔细一看,此人是昨日所抓的岑少秦。
纪青拿着一根鞭子,站在旁边,鞭子上还沾有血迹。
纪三白揉了揉眉心,看向纪扶世,“大人,岑少秦一定还有同伙,否则以他的武功,根本不可能刺杀燕大人。”
纪扶世嗯了一声,“弃车保帅。”
纪青插话,“我们应该换个法子审问,这货死鸭子嘴硬。”
这时,刚刚门外的那位无量卫走了进来,抱剑,“大人,锦璃公主说她是新来的司文大人,执意要进来。”
纪扶世微微勾了勾唇,“怎样审岑少秦,我们应该问问新来的司文大人。”
纪青震惊的瞪大眼睛,手中的鞭子掉在地下,“大人,锦璃公主竟然成了咱无量司的司文?司文诶,无量司四部之一呢。”
纪三白也十分震惊,“大人,你没开玩笑吧,你把一活祖宗供无量司来,她那大嗓门不把我们剥着吃了。”
纪扶世眼中含笑,“纪青,纪三白,你们去迎接沈司文,将其带到无量司执掌门即可。”
纪青和纪三白抱拳,“是,大人。”
无量司门口,沈轻余去对门买了包果脯,倚在无量司门口的石狮子旁吃果脯。
纪青与纪三白两人到了门口,见到沈轻余,纷纷抱剑,“无量司司政(司军),见过锦璃公主。”
沈轻余转身,一双漂亮的眸子内满是笑意,“从今以后,请叫我沈司文。”
说完,将手中的果脯放在一旁,抱拳,“无量司司文沈轻余,见过司政,司军大人。”
纪青抿嘴笑了笑,“沈司文不必客气,随我去执掌门吧,大人已经候着了。”
沈轻余拿起果脯便进了无量司,这无量司可真阔气,外面可真没里面震撼。
到了执掌门,沈轻余站门口理了理衣领,便走了进去。
纪扶世坐在案上,手中正拿着一本卷宗细读,阳光打在他的身上,精致的面庞没有往常那清冷肃杀之气,此刻,格外静谧。
沈轻余站在案前,“纪大人,我是沈轻余,无量司新来的司文,你可以叫我沈司文。”
纪扶世嗯了一声,抬眸看向沈轻余,“无量司素未招收女子,所以暂时没有女子的司服,昨日我已派人去量了你的尺寸,这几日你便先穿自己的衣裳,三日后你去后勤领司服即可。”
沈轻余点点头,“谢大人。”
纪扶世正欲抬笔写批文,忽然想到一件事,“前日我看你的武器是银针,所以我让兵器库照着无量司仵作的无量针打了几套,三日后连带司服一并取了。”
沈轻余依旧点点头,“谢大人。”
纪扶世垂眸,继续看手中的卷宗。
沈轻余抿唇笑了笑,一脸狡黠的看着纪扶世,“大人,这就没了?”
纪扶世放下手中的批文,“你应该不会使刀,所以我便让兵器库的人为你挑了一把剑,你稍后去取既可。”
沈轻余点点头,从装果脯的纸包里拿出一个果脯,递给纪扶世,“谢谢大人,大人,吃果脯。”
纪扶世摇了摇头,“我不喜吃甜食,你自己吃吧。”
沈轻余哦了一声,正欲走时,纪扶世叫住了她,“沈司文,随我去罪狱。”
沈轻余挑了挑眉,“罪狱?”
纪扶世起身,放下手中的卷宗,“罪狱是无量司审犯人的地方,我一般都在罪狱呆着,而你需要跟着我,协助我审查案件,记录案件,懂?”
沈轻余吃了个果脯,“懂了。”
到了罪狱,沈轻余不由得有了些压抑感,望着墙上挂着的刑具,后背直冒冷汗。
沈轻余啧啧两声,“我滴个娘,这整身上得多疼。”
纪扶世轻睨沈轻余一眼,“那你要不要试试?”
沈轻余摇了摇头,“不了不了,我才十七岁,还没活够呢。”
当沈轻余看见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岑少秦,手中的果脯突然不香了。
纪扶世看着沈轻余,唇齿轻启,“沈司文,此人不招,你觉的应该怎么办?”
他有很多种办法让岑少秦招,但是他想看看沈轻余到底配不配得上这正三品司文一职。
沈轻余抿了抿唇,扯了扯纪扶世的衣袖,让纪扶世低头。
纪扶世低头,沈轻余踮脚,在纪扶世耳畔低语,“我听坊间传闻岑少秦嗜赌成性,赚多花多,一个月前,岑少秦将钱赌完,又借了些款,由于没有及时还,命根子被赌场的人给打断了,也就是说这岑少秦从此以后只有一根独苗,这根独苗还在她媳妇肚子里,我们用孩子威胁岑少秦招认,我就不怕岑少秦他不招。”
纪扶世点点头,“走,去岑家。”
沈轻余哦了一声,便转身随纪扶世去岑家。
由于是一身便衣,未穿鹰服,所以纪扶世没有带无量卫,只带了纪青,纪三白,沈轻余三人。
岑家地处十分偏僻,周围可谓是荒无人烟,整体是一个小院,相较于其他小院较为新一点。
到了岑家门口,沈轻余敲了敲院门,见无人应,纪扶世意识到不好,便破门而入。
整个小院空无一人,沈轻余走进里间,敲了敲门见无人应,便一脚踢开门,只见一位女子满身血迹的躺在地下,双眼瞪着,双手捂着腹部。
沈轻余跑到女子身旁,蹲下,正欲探女子是否还有气息,女子却突然伸出手,抓住沈轻余的脚腕,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救救我的孩子。”说完,便气绝而亡。
沈轻余咽了口唾沫,掀开岑夫人的衣裳,只见一个婴孩满身是血,趴在岑夫人的肚子上,腹部上还连着脐带。
看来是岑夫人拼尽力气生下孩子,将孩子藏在了衣服里。
沈轻余迅速跑到门外,朝其他房间的三人喊道,“我找到岑夫人了,岑夫人已经遇害。”
纪扶世从隔壁间走了出来,正欲进房间,却被沈轻余拦了下来。
沈轻余看了眼房内,后看向纪扶世,“大人,岑夫人遇害,但孩子已经降生,我需要处理一下孩子和夫人的遗体,你现在还不能进去,你去厨房烧锅热水,然后给我准备用火烧过的小刀,棉布。”
纪扶世转身便去寻找厨房烧水,听见声音的纪青也从另一间房间内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将匕首递给沈轻余,“沈司文,这把匕首可以吗?”
沈轻余嗯了一声,接过匕首后转身走进房间,关上房门。从怀中拿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蜡烛,拿起匕首用火一寸一寸的燎着。
见差不多了,沈轻余掀起岑夫人的衣服,颤抖着手拿起脐带,割断,婴孩哇的哭出了声,沈轻余正想抱起,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沈轻余打开了点门缝,见纪三白手中拿着棉布,纪扶世手中端着一盆水站在门外。
沈轻余接过棉布和水,关上门,浸湿棉布替婴孩擦洗身上的血污。
“是个男孩。”沈轻余看着已经去世的岑夫人,说道。
替婴孩擦完身上的血污,沈轻余走进里屋,拿起床上的被褥把婴孩包裹着,正值冬季,可别冻着孩子。
纪扶世把孩子抱给外面站着的纪扶世,“大人,是个男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