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影一闪,原地留下一道黑色的光圈,然后就出现在了阎渊侧面。
云溪右手执黑色光剑,剑锋紧贴着阎渊的脖颈。
还有一点点……
只要她再将剑握紧一点点,就可以把小少爷置于死地。
起码得在床上瘫个几月。
云溪收剑,转转手腕,剑化作一缕黑烟不见。
阎渊愣在原地,手中剑的剑气还没化开,战斗就已经结束。
怎么会?
他可是未来家主。
是阎家上下包括旁系在内实力最强的啊……
为何……
云溪挑眉。
瞅瞅,你瞅瞅。
这失魂落魄的小样子。
还试试。
试试就逝世。
云溪走上前,反握住阎渊手中的剑,轻轻一挥——
小少爷瞪大了眼睛:那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剑意!
冷冽,不屑,残暴,血腥。
这……这真的是一个小姐姐身上的剑意吗?还是说有人把剑意强加给她?
小少爷额头上起了层汗。
众所周知。
在这个世界的【规则】中,剑,是首要武器。
【剑意】则代表了一个人在战场上的最终实力
有些人,剑意一旦释放,就可以碾压全场。
云溪显然属于那一类人。
但是……云溪歪歪头,这届男主不行呐~~
手慢慢松力,让阎渊适应过来。
“好点了吗,小少爷?”
声音在阎渊的耳边炸开,阎渊毕竟只是个孩子。红着脸点点头,蠕动嘴唇:“好,好了。”
云溪毫不留情地把手松开。
“噌!”
剑在摔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阎渊随之跪坐在地上。
眼泪冒了出来。
云溪身躯一震,看见晶莹的泪滴划过阎渊脸颊,略微婴儿肥的脸上印下一道水痕。
“为什么?”
阎渊不解,真的不解。
每天自己逼着自己练习,从家族最底层爬到最高层。
和无数人决斗,见证多少血亲倒在自己剑下,也许只是受伤,也许是残废,也许是在那种黑黑的棺材中长眠。
但他还是个孩子。
孩子当第一为什么?
你问一个从小渴望父母关爱的阎渊么?
他只是求一眼关注,求一句“干得不错”,一句“宝贝真棒”罢了,仅此而已。
现在,这些东西又要离他而去了吗?
他……又要孤生一人了吗?
*
云溪回到了房间,靠在门上,悄然滑落,跌坐在地。
她用双手围着曲起的膝盖。
头埋在两手之间。
脑子里却全是阎渊刚刚的样子。
一滴一滴泪珠从眼眶里涌出,像断了线的珍珠。
【珍珠】
那些下落的泪珠,落着落着,云溪仿佛看到另一女孩在流泪。
那是谁?
那时候的女孩多么希望有人来告诉她一句
【别哭了,】
【宝贝】
但是没有人前来,没有人理会。
后来女孩开始希望有人经过,甚至对她拳打脚踢,恶意相言。
没关系的呀。
但是……
你们来看看我,不要不管我。
云溪深吸一口气,把自己从破碎的记忆中抽离出来。
“呜……”
云溪瞳孔一缩。
双手捂住嘴巴。
不可以哭,会被嫌弃的。
不,不可以,发出任何声音来。
“呜!”
她没能抑制住自己喉咙中的呜咽。
深夜了。
月光皎皎,透过两个一样的窗户照在两个一样需要救赎的人身上。
冰冷与温暖同存。
这一夜,也许只有一起悲伤,悄悄地,把枕头一点一点渲湿,才能化解心头永远无法跨越的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