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吴老先生趁着夕阳正在暗淡时,紧靠在井口旁的大槐树下喝了几口葫芦里的水,然后便是摇摇晃晃的起身向村口走去。
村里那些匆忙赶回家的农夫猎户经过时,便是会和气的打一声招呼,“吴老先生是要回去了”。
老人笑道,“天快黑了,不回去,难道等妖魔来”。
那些人大笑的离开了,不过他们心里一直都有这样的一个疑问,为什么吴老先生不喜欢住在村子里呢?
……
云峰,毒宗
玉溪城以及周边的小城的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云峰’这么一个好的名字会和那做事阴险的毒宗搭上关系。
此时大殿内,除却早已横尸在血泊里的灰袍老人,其他人都是战战兢兢的匍匐在地,面朝殿门。
为首的毒宗宗主冷汗早已是浸透衣衫,咽下口水,结结巴巴道:“大……大人,你看这刘公子我已是完好无损的交给你了,您能不能放我们……一马”。
那站在殿门的身着黑袍的神秘人缓缓笑道,“这可不能怪我,谁叫你们找死,嘿嘿,查到我的头上来了”。
毒宗宗主慌乱道:“大……大人,不,前辈,您看这主谋已死,您就当我们是个屁,给放了吧”。
神秘人闻言,哈哈大笑,“这句话……就这么流行?”
他故作疑惑地的摸了摸下巴,轻笑了一声。
然后便是一拂袖,毫不拖泥带水的带着身旁的刘子平转身离开了。
毒宗众人顿时松了一口气,特别是那毒宗宗主,都已经吓尿了,如今只觉得裤裆湿透,在众人面前颜面无存,不过还好,这魔头是终于走了。
毒宗山门外。
刘子平便是深深的对着神秘人作揖答谢,“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感激不尽,我希望前辈可以去我们玉溪刘家做客,我好尽地主之谊,答谢前辈”。
“嘿,你这小子头脑倒是精明”,神秘人笑道,然后双手背后抬了抬头,“不过啊,小心思还是不要有的”。
刘子平陪笑道:“不敢”。
顿时轰然一声巨响,毒宗随之处在一片火海之中,其间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小人啊,我不喜,好人我更不喜,我只喜欢做个恶人”,神秘人大笑道:“顺水推舟的人情要来何用?况且,你小小刘家又有何能耐?”
旋即他身形一动便是原地消失不见了。
毒宗山门渐渐坍塌,只留下一个目光呆滞的青年,“恭送……前……前辈……”。
不一会,一大队人马便是赶来,为首的中年男子见了刘子平,便是急切的下马呼道:“平儿”。
刘志平回过神来看了看面前的父亲,笑道,“父亲,我没事,不用担心”。
“那就好”,刘家主放宽心道。
然后他看了看这云峰的惨状,唏嘘道,“怎么回事啊”。
他身后的那些玉溪城的甲士和刘家高手都是目瞪口呆,这一路马不停蹄地赶来,本想着与毒宗一战,哪想到会见到如此景象,毒宗就这么没了?
“平儿,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刘令问道。
“这……父亲,我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刘子平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
刘令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
徐陵站在玉溪北门的城墙之上,向远处观望,那里有着一队人马缓缓靠近,令人诧异的是,他们都是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貌似防着雨,可是这艳阳天晴空万里,倒是哪里有雨下的样子?
徐陵咧嘴笑了笑,“有戏看喽”。
随即他招来左右护卫,下令,“传令下去,今天有大雨,城中百姓勿要外出。”
“是”。
“对了,今晚城守军一律待在军营内,这外面可不能待人,待雨停后,出来值守”,徐陵连忙补充道。
左右领了命,便是下城头传令去了。
徐陵撕开虚空转身踏入,消失不见。
“张城主大驾,徐某有失远迎”……
……
王府内,老道人喃喃道,“这里倒是要成为是非之地了”。
王诚伤的倒在床上起不来,听了这话,笑道:“师傅,到时候我们还去不去封灵山玩玩?”
老道人旋即愕然,“咳”。
“这个……去还是要去的,凑凑热闹应该没什么问题”,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呃,师傅,您不是说,那些土鸡瓦狗不成气候吗?”王诚揭开老底。
老道人顿时骂道:“孽徒,不要哪壶不开提哪壶”,然后便是拂袖离开了。
王诚缓缓出气,还好,老家伙没有暴打一顿,刚才真是险啊,想着,便是艰难的抬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了。
……
周轩匆匆忙忙的赶回小店内,严宝在门口蹲着,见了,便是说道,“怎么买东西这么快就回来了?咦,你买的东西呢?”
“这街上那些兵爷们敲锣打鼓的你没听到?我刚进药房便是被请了出来,看来只能凑合着用昨天你带回来的材料了”,周轩不禁白了他一眼。
严宝笑嘻嘻道,“嘿嘿,这不开个玩笑嘛,快进去,要关门了”。
周轩点了点头。
“话说这几天城里就是没消停过”,严宝晃了晃脑袋。
“呃”,周轩尬笑了笑,貌似自己走到哪,哪里就会不太平,如此看来,真是个……呃,算了,不说了。
老掌柜在柜台后细心算着帐钱,身前的算盘被用的啪啪作响,待见到周轩回来,他便是放下了手里的笔毫和算盘,但这却一不小心便是在账本上划下了一道笔墨。
“小轩啊,你这才来了不到两天便是要离开了?”,老人沙哑着声音,伴随着咳嗽,看来昨天的伤势倒是还未痊愈。
周轩闻言便是对他一作揖,“我昨天见到了家里的一位长辈,正好便是要随他离开”,周轩笑道。
“这两天麻烦掌柜了”。
“那就好”,老掌柜也是笑了笑,埋头做起活计起来。
一旁的严宝坐在凳子上,倒了一碗茶水悠悠的喝了起来,“昨天王家送来的赔偿丰富得很,这样下来,这个小店能扩建一两倍,你说你这一走,不就看不到那场景了吗”。
周轩笑了笑,“哪会啊,以后回来看看便是了”。
“那你可别忘了啊”,严宝为他倒了一碗水,“虽说只有一两天的交情,我们这里的人可是很讲交情的”。
周轩笑了笑,刚想伸手去拿碗喝水,那肩头的白狐倒是快了一步,一跃便是将嘴塞到了水里。
“唉,白灵,你怎么像个土匪”,严宝骂骂咧咧。
白灵抬起头瞪了他一眼。
“小轩,以后你可别惯着它”。
周轩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时,老掌柜缓缓问道,“小轩啊,你何时离开?”
周轩想了想,“应该是下午天黑之前吧,今天要下一场大雨,那时,雨也该停了吧”。
……
乌云自远处滚滚而来,毫无一点前兆,这高飞的鸟儿或许是一脸的懵,怎么飞着飞着,天就暗了?
青衣人在远山的一颗大树上静静观望,陷入沉思,他摸了摸下巴,轻笑道,“愚弄天机?”
……
玉溪城南门附近有处酒家,此时正接待着一位穿着黑袍带着赤红面具的神秘人。
那店家欲哭无泪,“这位客官,小店这真的要打烊了,城里的兵爷催的紧啊”。
神秘人倒是不听,自顾自的喝着酒。
但旋即,他便是眉头紧锁,喃喃道,“好大的手笔,下的一盘好棋,将我算的死死的”。
他拍桌而起,随手将一个钱袋扔向那店家。
店家倒是慌乱的接住,苦笑道,“这真不是我为难客官你啊,……,你这也给多了啊”。
但是当他抬头看时,面前那里还有那神秘人的影子?他揉了揉眼睛倒是证明自己没有眼花,“这人呢……走的太快了吧,虽说打烊了,但好歹留下避一避雨啊”。
然后他抬头望了望天,愣愣道,“这雨有点大啊”。
突然,那张神秘人坐过的凳子和面前的桌子接连破碎,这可是把店家吓坏了,“我还以为打雷了”。
“这……怪不得多给我钱,这桌子以后可不能买便宜的了”,店家摇了摇头,收拾了残局关门了。
……
有人说,“这乌云滚滚,不见雷鸣?”
于是乎,有人打了个响指,响声远传千里之外,天上雷光乍现,“轰隆,轰隆”,雷鸣。
……
封灵山上,一头白鹿从灌木后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来到一位老者身边,并用头蹭了蹭他的衣袖。
老人笑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找你找得有点苦啊”。
“那个家伙你也敢惹?要不是老头子我有些面子,不然我就见不到你喽”。
“到底是谁在玩弄这么大的一盘棋局?”
……
玉溪城内,那些个当兵的沿街敲锣,“各家各户,闭门谢客,不许外出”。
其中有人笑道,“兄弟可是觉着这有什么猫腻?”
“有什么猫腻,你这小子还不是惦记着之前那抽的签,嘿,我说啊,咋们都明白的很,谁叫咱们在部队里白条一个”,有人无奈道。
“妈的,最苦的差事都交给我们了,那些大家族来的人倒是吃香的喝辣的”。
敲锣的人愤恨道,“谁说不是呢?一会下大雨,也就咋们哥几个做那雨中人了,有句话怎么说的,‘风雨夜归人’?这不就验了嘛”。
“哥,我怎么听别人说是‘风雪夜归人’”,有人挠了挠头。
“谁啊,谁说的?”
“好像是城北那书塾的先生念叨过,每次我从哪里经过,那老先生都是会说上几句”。
“哦,那老先生据说是在等一个人,反正已经过了好几年了,也不知道那人回来过没有。”
那敲锣的人顿时脸一红,嚷嚷道,“管他了,反正是这个意思就行了,到时候天黑了,你们可别蹭我的酒喝”。
有人陪笑道,“哥,哪能啊,就当小弟我放了个屁,别记在心上啊”。
敲锣人咧了咧嘴,“嘿,以后说话可要长点心”,说罢,他便心道,还是自己厉害。
然后他便是用力一敲手上的铜锣,响亮亮的,得意非凡,大声道,“打雷了,下雨了,回家收衣服喽”。
……
青衣人一脚踏入玉溪城,这周遭的滚滚云层顿时一松,大雨瓢盆了下来。
严宝微开窗户,一手托着腮帮,迷迷糊糊的看着窗外,旋即打了个哈欠,睡去了,喃喃道,“好似当年的大雨啊,……不知哪位先生还在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