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休息了三天,每天都会有私人医生定时检查她手上的伤口,确定没有什么大碍之后,沐星河又回到了三点一线的校园。
四月份,海城的温度已经逐渐升高,人们脱掉了厚衣服,穿上春季的衣服。
由于手受伤的缘故,沐星河把长发披散开,墨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垂到腰上,她上身穿着一件纯白色的衬衫,外面穿着校服外套,一条黑色的高腰阔腿牛仔裤修饰了她那笔直的腿,脚上穿着一双黑白相见的小白鞋。
耳朵上一对银白色的耳钻被长发遮挡住了,但在阳光的照耀下若隐若现。
第一节课为语文课,已经好久未上语文课的沐星河突然坐在那里听课令宋老师感觉有点不习惯,但沐星河也不是真的在听课,她的心早已飞到窗外去了。
宋老师也没讲什么内容,但是课外读物、古诗词、文言文到讲了不少。
每当宋老师讲到这些时,他都会看向沐星河,而沐星河则两眼放光,坐直了腰身,听得仔仔细细。
生怕错过一个字,一句话,宋老师讲完这些时她眼里的星光就会暗淡下去。
宋老师曾说过:每当我讲一些课外知识时,总有一位女孩听得特别认真,生怕落掉一些内容,每当我讲完时,这位女孩眼中的光就会暗淡下去,恢复到原本的平静。
下课后许锦弦没有问她为什么周六没有回他信息。
黎晓落拿了一包番茄味的薯片放到沐星河面前,沐星河一手接过薯片,露出好久没有出现的笑容,说:“给我了吗?谢谢。”
“我要你帮我拆开。”
沐星河的左手受伤了不方便拆开,只好用没受伤的手,黎晓落见状,说:“你的左手怎么了?”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沐星河的左手,仔细的端详了一会儿。
这是一双极为好看的手,又细又长又白又好看,最适合弹钢琴不过了,而如今的左手缠了一圈医用纱布。
黎晓落关心的问道:“疼不疼?”
沐星河笑了笑,说:“不疼。”
“这么好看的手被你这样对待,唉,谁弄的?我要找那个把你的手弄成这样的人!这么好看的手应该弹钢琴,而不是这样!”黎晓落看着这只受伤的手说,并且吹了吹风。“薯片给你了,给你补补吧。”
“真的?”
“嗯。”
自从手受伤以来,沐星阑就把她珍藏的零食收走了,并且放话,想要手快点好起来就不准吃!我帮你保管,直到你的手好为止!
当时沐星河的一直在心里抱怨,你是帮我保管吗?在你肚子里保管吗?
沐星河暴力的撕开薯片包装袋。
黎晓落:“你慢点,没人给你抢。”
沐星河看了黎晓落周围,没有陈琪,便问道:“陈琪呢?”
“和江雪在一起玩了。”黎晓落无所谓的说,但语气中夹杂着一丝厌烦。
然后黎晓落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陈琪这个女孩的心机好重,我不是喜欢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吗?然后有次我和她在走廊上撞见了那个男生,她二话不说就把我推到那个男生身上。还有一次她当着我的面直接走到我喜欢的那个男生面前,然后问起了一些问题。”
沐星河扫了一眼坐在窗边的陈琪。
此刻的她被一摞书挡着,低着头,只能看见她高高的马尾辫。
黎晓落起身出去了,然后趴在窗台上。
她给了沐星河一个眼神,沐星河立刻明白了。
晚自习。
昼夜温差很明显,白天热,晚上会有阵阵凉风,天上的月亮皎洁,不远处的山上唯一一处人家已经拉起了灯。
校园里的灯是橘黄色的,给人一种惬意,温暖的感觉。
宋老师挟着一本书和一些资料走了进来,他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件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深色的牛仔裤,牛仔裤很长,穿在他身上极为不好看,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皮鞋。
从沐星河见到他以来,他就经常穿这身衣服。
他是这种衣服太多了,还是只有这一件衣服,怎么连换都不换?头发梳的倒是很整齐,还往头发上抹东西定型,有钱买这些东西,就不会给自己买几件衣服吗?
“把书打开到《子衿》这一课。”
话音刚落,底下一阵翻书的声音。
“这首诗选自《诗经》,诗经又分风、雅、颂…这篇文章写的很好,写的是一名女子对男子的爱慕…咱们班的男同学应该把这首诗记到脑海的最深处,长大好用这首诗向心仪的女生告白,其实它也很好背。”
话音刚落,底下就传出一个响亮的声音:“老师,你讲错了,这首诗应还是一名男子写给另一名男子的。”
全班齐齐地看向沐星河,宋老师也不列外。
沐星河右手拖着腮,看着他们异样的眼神,解释道:“我知道你们不信,我来给你们分析分析。
子是对人的尊称,比如老子、孔子。用作第二人称时,通常用于男性地位平等,男性也可以称男性之间为子,而女性不能。
青青子衿,一般是指读书人士的装束,这说明子的身份是地位高的读书人。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挑”是挠头的意思,“达”通“踏”,“挑兮达兮”意思是挠着头原地踏步,用于形容男子焦急等待的样子。
在城阙兮。即在城门楼上。“城阙”即城门楼,城门是城市的入口,城门楼常有卫兵驻守,一般平民都难以上去,女性更是禁止入内,就像古代军队禁止女性一样。因此,“我”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男子。
从诗歌可以分析出,平常都是“我”去找“子”的,所以才有“纵我不往”的说法。如果“我”是女子,那不符合当时礼法,太主动了。如果“我”是女子,那肯定是地位较高的贵族子女(要与青衿相当),那对她的礼法要求更是严格,不可能出现在城门楼那种周围基本纯男性,又是大家都能看得到的公众场合。如果是平民女子,上得去城门楼,又主动追求身份高贵的“青衿”,更是只有现代小说才有的内容。”
宋老师没说话。
一道声音响起:“老师,你别听她的,她这样分析,不是同性恋吗?变态!”
沐星河闭着眼也知道这声音的来源,看来前段时间揍你时我还是下手太轻。
“好了,背书,下课前十分钟默写。”
随后宋老师走到沐星河旁边,双手背在身后弯下腰对沐星河小声地说:“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你天天看的是什么书?!”
沐星河不语。
宋老师问道:“左手怎么了?”
沐星河也不说,只是咬唇。
即便沐星河不说他也能才出来沐星河和别人打架了,并且输了,被对方打伤。
“以后不要和别人打架了,打架只有两种结果:赢得进警局,输的进医院。女孩子要有女孩的样子!”
然后站起身,叹了叹气,然后向前面走去。
等到宋老师走后,许锦弦笑出了声。
沐星河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许锦弦说:“沐星河,你脑子里成天想的都是什么?你成天看的都是什么书?”
沐星河:“……”我脑子里每天想的都是你啊,都是和你共度余生的场景。
沐星河离许锦弦近了点,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薰衣草香。
她开口说:“许锦弦,我发现你的名字取得特别棒!”
许锦弦问道:“哪里好了?”他的目光丝毫没有离开课本。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其实吧,你也可以叫许锦瑟,然后让你的家人在你出生时和一位叫华年的女孩定下娃娃亲,这不是情侣名吗?”
许锦弦看了看沐星河,她没生病吧?然后给了她一个白眼,继续背书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