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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转瞬即逝

惊醒后的苏修对梦境中的一切仿佛遗忘般,那天他与莫森克被山姆叫到了他的房子里。

“这是你父亲在之前抗击北大陆种帝国入侵的时候被国王陛下,理查德·六世赐予的骑士修炼冥想吐纳心图。”

山姆刚从二楼的储物阁楼里搬下来一个巨大的箱子。

一副古老的卷轴横放在众人眼前,上面描绘着璀璨星河,如瀑布飞流直下三千尺,给人以极致的视觉体验。

却又是一片死寂的宇宙,真空的外太空,何曾听见它们的对语,它们在沉默中散发着微光。

苏修纳闷了,这副冥想心图根本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除了边角处染指了一些不知名的黑色血液,那个边角已经被什么东西啃食似的,好像是牙齿又好像是被高温高腐蚀性的液体给吞噬的。

百宝箱有许多关于骑士的东西也有药师和一些炼金器具。

一柄生锈的铁剑,一套负重钢铁架以及一副圆盾牌。

莫森克在小宝箱里翻来覆去可都没有找到令自己心满意足的器具。

但接下来的一样东西让他眼前一亮。

那是一本书,那是用一层稍微厚底的羊皮纸结扎一张张纸的手札。

封面上写满了飘逸的拉丁文。辛好莫森克对语言方面颇具天赋,他对拉丁文一知半解,也算看得懂但不会说。

“魔药炼制丹术”。

白胡子老头笑嘻嘻地看着莫森克,越看越顺眼,他愈来愈觉得莫森克这个文静的小男孩合他心意。

这可是个好机会!

莫森克正一脸狂热地翻开书中的几页,惊呆地发现上面竟然还有图解,炼制魔药的步骤操作都一一在上面列举出来。

真是一目了然!

“小子?要不要做我徒弟?嗯......学徒,做我的炼药学徒,师傅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保证一日三餐没烦恼!”

山姆苦口婆心地劝说道,时不时给苏修几个眼色,叫他劝服自己的弟弟答应这美好的差事。

但是莫森克一想到之前吃了山姆做的豆羹汤在半夜三更逼他上了三小时的厕所,腿都软掉了,现在肠子悔青了。

“呵呵,山姆叔叔,咱们还是先过些日子在说这些吧。”

听到莫森克的话,山姆有些沮丧,一旁的孙子汤姆还给他做了个鬼脸。

他自己也是无奈地翻了翻白眼。

清晨醒来的时候,山姆就拜托苏修自己一个人去做家务,在西山赠送农民免费的农家鸡蛋和推销纯正山姆农场牛奶。

还和汤姆的小懒猫赛跑,对了!提起赛跑他苏修就来气,那只丑猫竟然给他引来两匹灰原狼,真是伤感!

还好莫森克有备无患地牵了头棕马过来,不然他让这只不知好歹的小蓝猫吃不了兜着走!

他每日每夜都在烈日和暴雨中身穿十斤的钢铁训练架背负一块巨石在一座石墩上做足矣让他力竭声嘶的深蹲。

俊朗的俏脸上青筋暴起,如蜈蚣般蠕动。

这一天是苏修修炼的第半个月。

他赤裸上身闭目塞耳地封闭自我,浑身像烤熟的大龙虾一样鲜红,站马桩带来全身细胞发出极度愉悦的声音,血液欢快的全身筋骨发出有共鸣的咔咔声。

这是少年艰苦修行的第一个月。

他平视剑尖滴落着鲜血,少年紧咬牙根,脸部肌肉抽搐,手臂上缠满绷带,溢出的殷红就像一抹玫瑰花,美丽而危险。

每一次挥舞的刀剑都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靓丽的弧线,划破空气斩在木桩上,木桩也已经伤痕累累,摇摇欲坠但却不退后一步。

这是苏修苦修的第一个半月。

午后两点钟,城镇上的贵族公子本应享受惬意的下午茶时间,与可爱的女孩子幽会,可悲催的苏修却成为麦田里的守望者。

苏修被山姆大叔用一根拇指粗的麻绳捆在稻草人身上。

紫外线如激光般炮制着他,密密麻麻的蝼蚁啃噬他的躯体,在他奄奄一息时,他怀抱对太阳的希望,可太阳用它毒恶的目光不屑一顾。

白皙的皮肤因为一个月的暴晒使得苏修像刚从遥远的南洋洲挖矿归来的工人。

......

......

西山的日落与小镇看到的画面大相径庭,这里看到的是血红的迟暮之光,也是有一揽天地的美好身体感觉。

而小镇上看到的,太过于世俗,根本不会有人注意的,更不会倾注心灵赏日。

苏修裸露出大块饱满的肌肉,可是肌肤焦黑且散发塑料烤糊的刺鼻气味。

他的下身裹缠着费米纳利亚裤子用来遮蔽。

趁着歇息的片刻,苏修沉稳地呼吸,“轰!”

陡崖坠下瀑布,银白色的丝绸卷起飞沙走石,瀑布注入水潭的霎那,珠玑四溅,银白色的小精灵腾空而起。

只是......

满身血污的苏修瘫软在石礕上,背部肋骨断裂四根,就连脊柱都有些微微弯曲,让苏修动弹不得,全身都是淤青,紫一块青一块。

幽深的水潭散发着刺骨的寒气,苏修在寒气的围困下,面色惨白,全身颤栗,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了,意识都在鬼界游走,幸亏被一个农民伯伯发现。

......

......

这是苏修跟随退役海军陆战队后勤伙夫山姆修行的第二个月头。

吃过水煮蔬菜沙拉后,山姆肃穆着脸,厉声吼道:“在瀑布下锻炼肉身是愚蠢的行为!你可知道历史上有多少走火入魔的人因为一个瀑布断送了骑士生涯!”

莫森克瞅见苏修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便劝了劝山姆。

山姆叹了口气,只是喊道:“你的肉身力量不足以承受瀑布的恐怖冲击力,等你以后祖坟冒青烟进入骑士圣殿,骑士小有成就,你才有能力判断。”

山姆为苏修涂上香气四溢的药膏,并为他推拿筋骨,最后在给他吃了个不知名的小药丸才安稳睡觉。

夜深人静的时候,皓月当空,碧玉的月盘高挂枝头,纯净的月光抛洒月精月华到他恬静坚毅的脸庞。

他盘坐在草席上,浅然间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前一刻他在观想大宇宙宏图,但是这劳累不堪,直接带着满身的疲惫与臭汗进入梦乡。

宇宙心图还在他脑海里不断更迭,他彻底感知自己已经神魂飘升到外太空,遨游宇宙了!

从静态画面像是被施展空间魔法戏法一样变成了动态画面。

他第一次直观地看见宇宙掀开面纱后真正的面目。

缥缈灵魂远离这颗星球,风声在悠远中定格,吟唱之音却仍在绵延循环。

蓦然间苏修悬浮在一片寂黑、幽静的混沌中,下一秒钟他神情开始惊恐起来,他回眸间发现身后的星球消失了。

灰蒙蒙的物质开始汇集,构成一个倒挂的银河,这些物质最终高度浓缩成一个点,一个纯粹的原点。

恍然间,忽然爆炸起来,世间出现了光。

宇宙暗淡中隐隐约约渗透出朦胧,清澈明亮和幻惑的紫色,举目四方上下,弥漫着幽幽的浅色红,依稀可见淡金色的细小丝絮,恒远而柔和的宁静。

苏修一呼一吸间自身仿佛与星辰大海融为一体。

伟大的宇宙诞生!

黑色开始褪去,眼前是一片寂静的空籁,萤火星火般的微光开始不停的旋转。

自己的胸膛突然像火山暴怒般即将喷发炽热的熔岩,星辰的运转似乎就是上帝一手安排,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被七彩光幕淹没在绚烂无边的星团中,透过流星与小行星的罅隙看到那是生命的起源。

在苏修看来,大陆在星球上很明显,一块庞大无比的大陆,附近还有零碎的几个小棕绿色的点,那应该是小岛吧?

蔚蓝色的部分是浩瀚的海洋;绿色的部分是茂密的森林;白色的部分是终年不化的积雪;黄色的是大片的荒漠。

迷迷茫茫中,大陆像萤火之光忽闪忽现,转身望去,他已经和无数光年外的白羊座握手言和了。

此时现实世界的苏修侧躺着身子,嘴角流淌着口水,苏修如狐狸般笑出一抹邪笑。

他殊不知自己的精神领域已经达到空前绝后的地步,脑阔域在他深度睡眠状态下舒张开来,一些蔚蓝色的液体微凉微凉地刺激苏修的松果体,松果体在缓冲中爆发出闪电般的异象,在细胞中慢慢改变基因序列。

翌日。

“今天晚上睡得可真香!前几晚我都做了噩梦呢!特别是山姆大叔挂在我床头的陈年破袜子。”

“哥哥,今天山姆师傅烧了一大锅麻辣烤全羊!糟糕,汤姆和他的猫要来抢你的那份吃掉了!”

阁楼的板梯下传来莫森克十万火急的呼喊声。

“嘿!看我不把那只老猫的胡须一根根用烧过火的钳子拔下来!”

话音刚落,一股被蛮力折断树枝的“咔擦”声和在几毫秒钟后撕心裂肺的尖锐叫声回荡在整个西山。

客厅。

木板凳子上,山姆推拿着苏修的手臂与肩膀,笑着笑着,山姆老脸拧成一朵狰狞的菊花,苏修的脖子猛然间又爆出一阵噼里啪啦的炒豆子声响。

苏修耸动几下肩膀和小心翼翼地歪了歪脖子,脸色从墨黑再到铁青再到红白。

“老头好手艺,就你这医术早就比山下面那个招摇过市的老酒鬼医生好多了!”

“那是!想当初,玉树临风的山姆·乔治,可是在军队里混得风生水起,是家喻户晓的老中医了!”

日暮渐沉,微光骤然点亮前行的道路,天然的半圆土坑里,浸满了热气腾腾的泉水,一些灵芝,人参苏修浸泡在雾气茫茫的热温泉里,不禁畅笑一声,“真是舒坦!”

身体的酸痛感和撕裂感顿时烟消云散,古铜色的肌肉像蠕虫般缓缓蠕动着。

“哒啦......”

苏修贱笑着,随即挥舞着四肢,朝着水池狂轰滥炸,一下子银白水花飞溅,溅得到处都是,母牛远处观见立马跑开。

“哥,师傅吩咐我叫你按时服用魔药,吃完这颗常规淬灵魔药就得去山姆大叔的草舍里涂抹药粉。”

莫森克无语地擦干脸颊上的洗脚水,并有些关爱地看着他哥哥。

“嗯,我洗浴完再去吧。”

......

......

“隐居西山的可不止有我一人,还有北林的巫猫婆婆,她的商铺就在通往罗塞图斯城邦的十字路口东方路向,走十里就到了。”

“代我问好,还有一定要在傍晚回来,切记切记啊!帮我买一瓶黑蛟魔药,零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出门前,山姆给了苏修一袋金币。

苏修终于在长途中,闯进思绪的低落的忧伤被精灵探知而指向了落没无言浓雾中景色尚不分明,唯可见近处一幢木楼。

吸入一口雾霾彷徨间如醉酒沉眠,醚扰心神。

幽灵鬼屋”内真的居住着巫猫婆婆吗?况且,这不是通往罗塞图斯城邦的唯一途径吗,咋一个鬼影也碰见。

木屋装修古朴,风格迥异。墙门上的钉子还勾挂着一些大蒜,半截墓碑深埋在土里,苏修的红眼中似有飞蝇蛆虫爬过。

“好痒!好痒!”

苏修挠了挠眼睛,发现,他所说的木屋就是一个树洞,树洞半人高,看得见摸不着。

苏修顶着胆子,孤身一人闯入树洞。

“原来这洞屋里别有洞天啊!”现在他才知道,做人不要被表面的东西所迷惑。

里面的确是商店的模样,五颜六色的古灯里跳动着活跃的火苗。

咕噜咕噜的烧杯里燃烧着墨绿色的浓稠液体。

可是液体却膨胀起来,气泡不断涌出,商铺里的柜台传来一句咒骂声:“啊!该死!我的魔药!”

高腿凳边沿忽然掠过一个黑影,镜头拉近,那老太太驼腰弯背,波浪式的发梢轻洒地飘逸风中,黄皮肤带着许些苍白,,映衬在昏黄灯下。

她拿着五色棒手一挥,慢慢悬浮空中。

终于看清她的真面目!一个头戴黑帽,披着黑斗篷的瘦小老太太沉着脸骑着扫帚浮空飞起。

帽檐遮盖的脸并不完全。

她的脸千年古树的树皮般皱巴巴的、鹰钩鼻配上一双异瞳鹞目,让隔壁家小孩顿时吓死。

跳动的冰块与火焰,奏响冰与火之歌的老太婆。

巫猫婆婆淡漠地瞥一眼苏修,然后告知他:“现在将你的眼睛洗一洗,免得因为幻术迷失自我。”

她甩一甩拐杖,凭空变出一瓶透明纯净的药水。

瓶面上贴有张名称:净化药水。

苏修二话不说,拔下塞子,把半瓶药水倒在眼睛里,搓洗眼角。

巫猫婆婆飘到他面前,扬扬手说道:“这一瓶我店卖一块金币。”

眼前的少年人脸色大变,令他难堪,苏修赶忙说道:“山姆大叔叫我来买一瓶黑蛟魔药......”

“哦?又是那个糟老头!我的上帝,要是他再来我这,逮到他我就将他炼成一锅尸水!”

巫猫婆婆干咳几声,甩一甩手臂喊道:“钱呢?我的钱!不然我让你出门踩到狗屎!”

苏修解下腰间的钱囊尊敬地递过去,巫猫婆婆接过,随意地瞧了瞧钱口,顿时对山姆大叔的怨恨挥洒到九霄之外了。

“等等,我给你拿去。”

不到两秒钟,他的手里多了瓶黑漆漆的药水,比乌贼的墨水还黑!

这个老巫婆呵呵一笑:“好了,你可以走了。”

“前辈,我那袋金币......”

“嗯......黑蛟魔药炼制的成本可是很高的,贵族世家都买不起。”老巫婆有点推脱地道。

“算了,我还是让山姆自己一个人来这买吧。”

说罢,苏修一个虎扑,但没有夺回来,眼疾手快的巫猫婆婆急忙阻止道:“等等,今天的魔药有折扣,买一送一。”

“黑蛟可是南漓海的霸主,我这铺子半年都不一定能炼制出来,况且你准备晋升下位骑士了吧?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一瓶黑蛟魔药就能解决!”

果不其然,苏修这个涉世未深的孩子答应了。

......

......

黑乌鸦叼着黑蛟魔药送给苏修,苏修一如既往地拔开塞子,瓶口冒出酸味的绿色浓烟,并响起尖锐的嘶嘶声,泼溅而出的药汁。

迎面扑来的味道让苏修一生难忘。

霉味?腐朽的气息?塑料袋燃烧的味道,令人作呕!还是至于药水喝起来的味道像是腌到发臭的酸白菜。

苏修捏住鼻子,一口灌下,好一个英雄豪爽!

他小脸一鼓,用两双手掐着喉咙遏制翻涌上来的流食,喝下后肚子会一阵剧痛,一股烧灼感自胃部蔓延到全身,体内有股恐怖的融化感,如冰川消融。

巫猫婆婆曾叮嘱道:“一定要抗住恶心的感觉,否则强烈的药效无效!”

巫婆骑着扫帚,手里捧着根魔法拐杖不停地撩拨苏修的衣领,并耐人寻味地说出一番话。

“如果梦想转瞬即逝,你愿意花为惊鸿一瞥,将它定格在永恒吗?可是......我的梦想只是匿藏在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但我愿做一支蜡烛,将它唤醒。”

谷涯里的那半截蹉跎的墓碑就埋藏了我的梦想,你可算来了,就算不是你,你也沾染了他的一丝气息,我也不用吊住最后一口气了。

巫猫婆婆心里灿笑。

事有蹊跷,苏修两眼一番泪汪汪,随后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巫猫婆婆也十分抗拒嫌弃他身上的臭咸鱼味,硬生生把他撵出了幻境。

......

......

床榻上,苏修蒙眬地看见山姆大叔与莫森克以及两个小鬼头。

山姆大叔惊喜地在心际中惊叹不已,竟然达到了下位骑士的肉身强度,三天前,我窥探他丹田聚集的力量尚不足以踏入下位骑士的境界,真是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啊!

这位少年真不是等闲之辈!亦或者说他父亲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山姆暗自高兴地想道:比他父亲还厉害,想当初你父亲二十三岁在北大陆圣殿总部测试光明石的时候,暗中汲取光明之力,才堪堪到中位骑士而已。

你十五岁的儿子竟然在短短两个月之内肉身力量达到下位骑士的力量。

臭小子后继有人咯!嘿嘿!

可惜憨厚的山姆还不知道,其实苏修仅仅用了一个半月依靠宇宙心图冥想吐纳就彻底达到下位骑士的力量甚至,力量天平在向半步中位骑士的境界倾斜。

该下山了!坚定自己的信念,他更坚信自己的力量,他......有叫嚣的资本!

说罢,好久没有和库里斯叔叔见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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