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上，一片凄凉，只有零星的几人，衣衫破烂，身形瘦弱，费力的前行。路边，却是百花绽放，春意盎然。
缓缓的马蹄声传来，俊美的公子，温婉的姑娘。
正是离开义阳，向北而来的林渊二人。
这样的景象，这些日子，他们见得太多了，虽说心中还有同情，但无力帮助。
“公子，小姐，可怜可怜老朽吧，已经俩天没有吃饭了。”
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直接躺在了二人前方，阻止二人离去。
林缘心善，就要低头寻找钱袋。
林渊伸手握住她的手，冷笑道：“老人家，俩日没有入食，眼神如此深邃，而且，说话声，还如此底气十足？”
老者微微一愣，缓缓爬起。
周围的难民也全都向他们围了过来。
林渊嘴角微微上扬，身旁的林缘面露愠怒。
“你们要干什么？”
老者叹息道：“多好的一对璧人啊，而且，你很聪明，只可惜，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对不住了！”
话落，周围的难民全都精神一震，手中出现模样奇特的的十寸短刀，刀柄刻有云朵。
林渊面色一冷。
“流云中人？”
老者听到他的话，伸手阻止了手下。
轻咦道：“哦？阁下还是一位江湖人？有意思，你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吧！”
林渊没有回答他的话。
平淡道：“素问，四大组织中人，皆是侠义之辈，阁下现在所做，可是会毁了四大组织数十年的清誉。”
老者微微摇头。
怅然道：“现在的四大组织，哪里还有什么清誉，不过是成为了几国互相刺杀重要之人的刺客罢了！”
林渊脸色微变。
“阁下，此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小子，说的已经够多了，你们安心上路吧！”
在确定了林渊只是一个初出江湖之人，老者的顾虑，也消失了。
“动手！”
老者一声令下，林渊脚踩胯下之马，离地五尺高，环抱起林缘，漂然落于远处。
看着这一幕的老者瞳孔放大。
林渊伸手放在腰间。
笑道：“老头，别急啊！或许，你把话说完，我还能饶你们一命。”
说话间，缓缓抽出腰间的春蚕。
面色森寒的几人，也落在了他的周围。
老者神情俱变，征征退了数步。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这把剑，你到底是谁？你们先住手！”
这一切，不过短短几个呼吸，林缘一脸漠然的看着老头和他的手下，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哥哥有多么强！
林渊低头望向春蚕，
轻笑道：“这把剑吗，自然是家师送给在下的，怎么，你认识他！”
老者一眼便看出这小子是在故意取笑自己，不过，此人不可惹，这一点他是深知的，为了百两银子，丢了自己的命，不划算。
“公子藏的可是真深啊！”
林渊微笑不语。
心中却想：“这种有着师父，装逼的感觉，真的很爽啊！”
老者伸手叫回了自己的手下。
抱拳道：“剑圣敢让公子独自出走江湖，你的剑法定然已经超群，我等不是对手，公子，如何才能放我们离开！”
林渊收起春蚕，轻轻点头道：“这才对嘛，做人，不要打打杀杀，和谐一点。来，讲讲四大组织如今的情况吧！”
老者长长叹了一口气。
“正如刚才对公子所言，如今的四大组织，确实已经成了几国所掌控的刺客组织了，而且，除了月影，都是异族之国。我等晋人，有良知的，都脱离而出，现在，为了手下兄弟的生活，我也只能干这杀手的勾当了。”
林渊冷笑道：“可笑，有良知，若是今天，我不是剑圣的弟子，怕早已经是你们的刀下鬼了，我也不为难你们，怎么生存，那是你们自己的事。”
说罢，便带着林缘上马，扬长而去。
老者愣在了原地，苦笑摇头。
落寞道：“我们，也走吧！”
谁曾不是一个想要仗剑走天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林缘望着哥哥的脸庞，轻声道：“哥哥，刚才那些人，是不是富柯找来的？”
林渊微微点头。
“应该是的，这样的阴险小人，还是不要得罪的好啊，不然，麻烦，有些多啊！”
林缘掩嘴笑道：“那还不是你踹了人家一脚！”
“原来，那天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那么大的动静，自然听到了，只是脱了衣服，不便出去而已。”
林缘咬了咬嘴唇，挣扎了一番，继续道：“哥哥，其实，七年前，你和师父在院中的对话，我也听到了，其实，你一直都是喜欢月姐姐的，对吧？”
林渊轻叹一声。
“喜欢，不喜欢，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已经成为了别人的妻子，而我，也应该遵守当日答应师父的事情，前往北方。”
林缘将散落的发丝挽起，温柔道：“哥哥，你额前的白发，妹妹一直没有开口说出，你的心，有多痛，才能一日之间，生出一缕白发？既然如此，你当时，为什么要选择前者呢？”
“为什么选择前者，可能，确实是因为我当时说的话吧，男子汉在世，应该去干一番事业的，并且师父有心将我培养成一个能为乱世贡献力量的人。”
林缘侧目看着他的眼睛。
“那你的选择，是因为师父，还是真的出自本心，自己就想要做一个为天下，为苍生，为百姓的人呢？”
林渊沉默了，眨动眼睛，伸手折下了一截刚抽新芽的柳枝。
林缘见他这般，也没有接着询问，她想解开他的心结，而心结，只能自己解。
林渊侧目看向远处的河水，笑着轻声道：“是啊，小妹，你问的没错，我做这个选择，是因为什么，当时的我，确实是因为师父的满心期许，放弃了荣月。我明白了，以前，我总是为自己而活，现在，我打算做一个可以称得上是英雄的人。”
回望之前人生三十载，他永远都是一个将自己锁在黑暗屋子的人，看不到一丝光明。如今，白清允给了他光，给了他路的方向，他可以走出那个黑暗的屋子，做一个真正的心念百姓的侠客。
林缘见他神采焕发，笑道：“看来，哥哥想明白了。”
林渊眉眼舒展，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明白了，这七年，我每日都在读书，许多先贤的道理，我都读到，如今，还不如妹妹你看的通透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