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村长来到此处后便直接找向了木青道人,屋内冉冉升起的檀香慢慢散在房子里,木青道人看了看村长递过来的那块黄子昌送的怀表,把它放入了八卦图之上,接着便把手里的拂尘往上一扫,木青道人看着图中的卦象显示,面相逐渐露出难色。
村长站在一旁看到了木青道人脸色的难堪,禁不住的问了句:“道长,这是怎么了?”木青老道说:“刚刚我用你给我的怀表,算了他一卦,我算出此人的命数极好,实乃人中龙凤,我又顺着他的命数算出他来谢家村,卦象显凶。”
村长不太理解的又接着问:“他在谢家村的命数不好,卦象显凶,那我们谢家村会不会有影响?”
“有,而且是大难,大凶,前不久我占卜的卦象,再联系起今天,谢家村此次的劫难就与此人有关,唉。”木青道人缓缓叹出一口气。
村长是个圆滑算计的人,尽管平时为了小家,他谋私谋利,但是关系到了整个村子的命运,这位平时看起来奸滑油腻之人却显得大义凛然斩钉截铁的说:“要不然,我们把他给做了!”
木青道人听了村长这话却独自摇了摇头说:“我们修道之人,借天地之灵气,推演排算驱邪避难,这天地之命是最不可违之的,有时候往往你介入其中的变数就造成了卦象最后的定数。如果我们让村民们撤离此处,那经久的生气便顿时消散,那些当兵身上的杀气盘踞此地,封印本身就有松动,恐它现世!生灵涂炭!”
这下便有点为难了左右也不是,村长跟木青道人只好按最坏的打算去做。待村长走后,老道士便现身而出道:“师弟,你我皆知借推演术驱邪避难,无非就是在赌,我们都已经知道了结果,是选择顺应还是反抗,其实意义都不大了。”
木青道人看着眼前这位仅仅没剩多少命数的师兄道:“那师兄,您最后来到此地之前可曾算过自己的命数?”
老道士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算它作甚?就像你,让那谢村长,拿那人的怀表算命数,算出来了结果,那你想好如何应对了吗?”
木青道人:“起码,我们可以提前告知村民,让村民们逃离此地。”老道士笑了笑说:“师弟啊,你这是糊涂啊,卦象上明明就显示,如果鬼虎封印松动,让它逃出升天,此地必然生灵涂地,那就证明,你的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谢家村的村民们依然是留了下来。”
老道士的话音一落,木青道人便没有再说话,屋子里陷入了沉默,是啊,命数这种东西,你不知道还好,因为结果是未知的,你可以去拼尽全力的试一试,一旦你提前的知道了结果,知道了命数,那么过程中无论你是如何的去挣扎,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结局是注定的。
村长在回去的路上,脑子里回想着,木青道人刚刚说的话,算卦,出命数,明明就是想避险驱难,谁知道最后只是徒劳,这一卦算的也是寂寞,心理不免的一阵叹息。不止是他,村里的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此地,一代又一代的人的经营,才把谢家村经营成了世外桃源,为了在乱世中让族人幸福的生活下去,村长不惜变卖祖上留下的家产去贿赂各方的势力,寻求庇护,一想到要因为这次的突然,全部毁于一旦,他心里某个想法便越来越强烈。
是的,这是他的家园,家园里生活着他的族人,这件事干系重大,他无法一个人做决定,他想让大家一起做决定。
道观正屋中的沉默被打破,木青道人先发了声:“师兄..我还是想试一试。”
话音一落,老道士收起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张松塔的老脸上露了笑容。
此刻的白清并不知道在他修炼的时候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盘坐在床上的他,周身的气息夹杂了一丝丝诡异的黑色,白清缓缓的睁开眼后,咬破了手指在自己的胳膊上,画了一道符,顿时黑红之气从中而生,许久之后慢慢消散,成了。
这本“鬼画符”,总共分为两大篇章,一为控尸,二为御魂,而白清刚刚所修的便是控尸,如今他已经参悟了如何画控尸符往其注入灵气,以便控制尸体,说起来白清也算是天赋异禀了,仅仅这么两天便已经入门了,如今也算会点小法术了。
白清看着自己也算是有所小成,便想跟师傅分享自己的喜悦,白清刚推开门,就看到千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千海子看见白清咧嘴一笑:“小师弟吃了吗?”白清有些不解问:“师兄,找我有什么事吗?”
千海子挠着头尴尬的笑着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师兄就是来看看你饿了没?诶对了,小师弟这是要准备去干什么啊?”白清说:“我刚刚修炼结束,所以想着去看看师傅来着。”说完白清便踏出脚步准备走,千海子见状,赶忙往前一拦说:“小师弟啊,师伯他老人家让你好好修炼,没事不要出门。”
白清听完后说:“那师兄你替我转告师傅,让他老人家注意身体。”“啪”的一下白清就关上了门继续回到房间里修炼,只剩下千海子一人站在门外的风中凌乱。
白清并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疑问,毕竟对于一个刚恢复灵智的人来说,对于身边的人特别是道观里的人是无条件的信任。
老道士之所以让千海子前去拦着白清,是不想白清参与到此次事件里,而此刻的老道士,木青道人,正在为了那场卦中的浩劫做准备,而那边的村长也召集了众人聚在一起。
村长看着眼前聚集的村民们,缓缓的张口说:“大家,有件事我自己没有办法做决定,所以今天请各位一起来商讨。”
众人听了村长的话,开始面面相觑起来,这村长一个人都做不了决定,那肯定是大事啊,顿时七嘴八舌的开始猜测起来,村长看着大家这个样子大声的说:“大家都静一静先。”
老张头抽了一口老旱烟扯着那嗓子说:“那村长你找俺们一块儿来到底是要干啥类,你可说了白,还给这猜谜呢?”村长听了说:“老张头这话算是给大家问到点上了,然后类我想跟嫩说类事,那可以说是咱们谢家村健村以来最大的事,这个事关咱们的存亡的关键,所以大家一定要仔细的听好。”
村长继续说:“大家都知道,咱们谢家村,健村的时候,有个高人,封了个大邪在这,又借风水之势把它狠狠的镇压在这里,如今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一直都没啥事,但是呢,前段日子,这风水之势,外日,也不着咋破了,这现在又来了一堆兵,可能还要打仗哩,这打起仗还是小事,关键就是怕血腥气一大,这大邪就跑出来了,到时候咱们村啊就没了。”
这个时候王胖子问了句:“没了又能咋?”李寡妇噗的一笑说:“没了咱们就死求了。哈哈哈哈哈”也是王胖子这一问,李寡妇这一答,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村长看了干着急啊,这群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然后又说:“所以大家要是想走就趁现在,起码命还在,村没了也就没了。”这个时候,众人里又好像炸了锅,隐约从嘈杂的声音里听到
“我要走了俺爹俺娘的坟咋弄?”
“是啊,俺家刚修了新房子哩!”
“球,走就走!大不了再建呗。”
顿时里面各种不同的声音开始传出,村长见这一时半会的也没个定论,就开口说:“这样,就现在,要走的回家打包东西赶紧出村,我派村里的年轻人给一块送出去,老人小孩女类,不走也得给我走!”
村长话说完了有一会,众人站在原地有一会,村长看着眼前的这些人一个也不肯挪动,显得更着急了扯着嗓子眼眶中泛着红愤怒的叫骂的着:“恁这群人是不是有毛病?不走就得死了啊!叫恁走!恁可走了!”
这个时候又是老张头,站起身来旱烟一戳说:“球,早死晚死都一样,这个村是大家的,老子活了这长一辈子,啥某见过?就不说我了,你去问问王胖子家的那三岁小孩看他走不走,大家这态度你还看不出?不忘本心,这片水土养育了俺们这么多年这么多祖辈,事儿来了,人跑了?祖宗都不愿意!丢人!”
村长听了老张头的话,眼里堵着的泪也控制不住了,啪的一声跪倒在地,开始痛哭起来,他没想到,或者他自己想都没想过,就算看到了卦象的那一刻,他也不相信眼前的这些人如此热爱这片土地。
谢家村,空地,众人洒脱的笑容,村长有力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