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陨的人在一处庭院里,身边没有一个人,他坐在廊檐下,屋里的灯火很亮,到了屋外留下片片剪影,他就在那剪影里,重重叠叠。
陨曲哀婉悠长,寄了许多相思意在里头,一曲毕,赵锦谦放下了陨,他坐在廊檐下没有动作,呼吸都很轻,沐东流坐在庭院里的树上,一条腿曲着,另一条在空中晃荡,嘴上叼着刚刚花园里随手摘的花,要多不羁就有多不羁。
“我听说你要大婚了,为免你成亲听不到我的祝福,特意千里迢迢赶过来,你就一句话都不说?”沐东流把玩着娇嫩的花儿。
赵锦谦看沐东流,“你下来,我仰着头累。”
万籁寂静,只有天上的星月在看着他们。沐东流跳了下来。
赵锦谦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呼吸一滞,“你长高了。”
沐东流翻白眼,“废话,都那么多年了我要不长高,能见人吗。”
赵锦谦腼腆一笑,夸她,“长漂亮了。”
沐东流哼了一声。
“你来迟了,这门婚事已经退了。”赵锦谦说。
沐东流错愕,怎么会,她没收到消息。赵锦谦笑得像狐狸,“就在今天下午退的。齐国太子是楚国公主让人去杀的,现在被查了出来,齐国嚷着要打楚国,我就上书父皇申请退婚了。”
沐东流更奇怪了,“怎么会...”齐国太子是她杀的,什么时候成了楚国公主让她去的了。杀齐国太子自然是旧仇,没成想赵锦谦会因此解除婚约。
赵锦谦就像没看到她的错愕,他把陨收了起来,说道,“宜城山下,花果树前,当年年纪虽然还小,我所说的却是一生的承诺和爱护,庆王府内百年必只有沐灵华一位王妃,赵锦谦此生也必只有沐灵华一位妻子。”他收起了所有的散漫,玩味,无比认真的对沐灵华说,“你相信我。”
沐东流说,“我现在叫沐东流。”
“只要是你,叫什么无所谓。那我以后就叫你东流。”赵锦谦说道。
他眸子里有小心翼翼,秦国的天之骄子,沐东流有些不忍看,不是不是想要,是不能要,情爱之于她,很奢侈。
“你知道我身上背负的仇恨,我有太多的责任,还有很多的事情没有做。”沐东流掰着花瓣,不一会儿周围就都是落花,她长长吁了一口气,也许那么多的强求,最后还是不可能,“算了,反正你也不成亲了,我走了。”
“你去哪?”赵锦谦急急的问。沐东流朝后挥了挥手,转瞬就消失在夜幕中,除了空气里还弥漫一丝甜,这个人好像从未出现过。
“爷。”方承悄无声息的站在赵锦谦身后,今夜他当值,几乎在沐东流进了庆王府时,他就察觉到了,可是赵锦谦把院里所有人都遣出去了,他也不能留下,还让他们都不能伤害来府里的客人。客人?他头一次听到这么有趣的称谓,向来夜闯庆王府的都只能被称做刺客。
“盯好咸阳城里的几位,有任何异动马上飞鸽传书。”
方承不解,“你不在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