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日是跟郑竹礼约好了在养和居会晤的日子,吕昱照例做完每日的修行,下午3点准时来到养和居。
这是位于碧湖公园旁的一栋老式茶寮,绿树如茵遮挡着午后的阳光,旁边碧湖上吹来的微风带着丝丝凉爽,天光大好,山水宜人,三层纯竹木的挑角阁楼,歇山式的屋顶铺着墨色的瓦当,大敞的四壁周围用约三尺高的雕花木栏围着,上挑着原色竹帘,正门上挂着“養和居”的木匾,人还没走近就感觉一阵茶香扑面而来。
跟随服务生上到三楼一处被屏风隔开的雅座,就见一位头发花白蓄有短须的慈善老者盘着珠串坐在下首,还有一位面容俊俏目如朗星的年轻男子敬陪末座,见到吕昱几人到来忙起身把吕昱迎到上座,杨子维左首坐下,彭养浩静立吕昱身后侍奉。
“二十二少,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哪。”郑竹礼拱手行礼。
“噢?你知道我?”吕昱好奇道。
“前几年侥幸见过秋阳先生,令祖对您是赞不绝口啊,今日一见果然是仪表堂堂天人风姿啊。”
吕昱轻轻一笑,“过誉了,家祖随口称赞,当真不得。这位小哥是令郎吗?”
郑竹礼连忙介绍道:“对对对,这是犬子郑汉杰,目前就读华岗大学哲学系读大四。小宝,快见过二十二少。”郑汉杰起身行礼。
“哲学啊?我记得华岗的艺术学院全国也是数得着的,还出了一大批优秀的演艺前辈啊,为什么会想起去学哲学啊?”吕昱继续好奇的问道。
“我从小就喜欢国学、看书,对哲学也比较有兴趣,演艺圈就不太感冒。”郑汉杰恭敬回道。
吕昱上下打量了下,“啧啧,可惜了,你的条件很好啊,很适合混演艺圈呢。”
郑竹礼慈爱的看着长子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去吧,爱做什么就做什么,我都没有意见。”
吕昱点头赞赏,“说到演艺圈啊,我今天正为此事而来,我准备筹备一家自己的娱乐公司,您是东道又是前辈,希望能够多照料一下晚辈。”
郑竹礼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折煞小人了啊,二十二少能用到敝人,是在下的荣幸啊,凡有驱使义不容辞啊。”
吕昱握住郑竹礼双手,开怀畅笑:“有郑世伯相助,晚辈终于能大展拳脚了,再喊二十二少就太见外了喽,还是喊我小字纪明吧。”
郑竹礼慌忙拒绝:“使不得使不得啊,秋阳先生是什么身份,我怎么能当的起世伯,让江湖上知道了我还怎么立足啊。”
吕昱坚定的攥了攥郑竹礼的双手,“太过谦了世伯,您毕竟没有在正公堂排序,不用太计较辈分,咱们各论各的,我在这没人敢说闲话的,您要再拒绝可就伤我心了,我可是还想跟小宝哥亲近亲近的。”
“啊?啊~~哪,哪也当不得世伯称呼,承蒙贤侄高看,喊我一声老郑就好,正好小宝也要实习,不如跟在您身边做个助理,见识一下业内的曲折,毕竟将来岁寒还是交到他手上的。您看有这个荣幸吗?”
吕昱沉吟了一下:“郑伯,我就这样称呼您吧,老实说我现在身边还真是缺个亲近得用的人,不过助理是不是太委屈小宝哥了。”
郑竹礼忙拉起来郑汉杰,“不委屈不委屈,能常跟在您身边多见见世面又能帮您跑腿打杂,多好啊,求都求不来的福分呢。是不是小宝?”
郑汉杰看了看自己父亲,点头附和:“是的是的,希望二十二少多关照了。”
“小宝哥,你还喊二十二少就太见外了,让人看见了也不好看,咱们是平辈交往,你喊我纪明就行了。”
郑汉杰犹豫了一下点头:“纪明。”
大家宾主尽欢,接下来自然是交流茶道,品尝香茗。
茶文化源远流长,即是一种修身养性的生活方式,也是一种人际交往的文化礼仪,起源于华夏,于贞唐盛行,并被“茶圣”陆子完善整个茶道流程。自文宋传入东瀛,后演化为东瀛茶道,在整个东瀛流行至今。
东瀛茶道讲究个“和、敬、清、寂”,虽然整个仪程框架规范源于华夏,甚至基本理论都是受到华夏茶道文化精髓的影响,却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套流程模式,对于华夏的茶道而言更重精神传承,也因为没有一套规范的仪式规程,自然也没有办法旗帜鲜明的打出华夏的茶道文化礼仪。
这也是大国和小国的气度之别,自古以来华夏都是“天朝上邦,中央之国”,从古到今不知有多少礼仪和文化流传消逝,我们薪火相传的始终是精神核心,自有一番大国气度,消逝的自有消逝的道理,未来还有未来的延续,兼容并包吸纳创新,这是华族文化的特点,也是吕氏杂家的特点。
整个东亚圈其实可以说是华文化圈,高丽、东瀛这些国家有史以来就受到华文化影响,可以说是一脉相承,但是小国的气量毕竟没有办法和万国来朝的大国气度相比,整个民族都是自卑狭隘的,所以他们只能抱残守缺死死地抓住形式感,来强调自身文化的正统和根源,来掩盖整个民族根子里的自卑和奴性,最后形成一种扭曲的社会规矩和行为准则。
见面弯腰深鞠躬,前辈掌掴立正不能反抗,跪下行礼五体投地,男子尊贵妻不能抗夫,双方结婚以后大部分人都要求女性全职照顾家庭不能外出工作,等等这一系列的对华夏来说不可思议,也早已经摒弃的陋习却是很多东亚国家的正常行为,这就是只能抓住形式且过于夸大,实则并无精神内涵的种种扭曲表象。
所以也有了一系列的如:几百上千年沿用的首都名称特地去华化的改称,历史名人和文化风俗的牵强攀附,对华人的各种歧视打压甚至屠杀这些骚操作。
通过表象去看内在,不难发现一些深层次的东西,越是注重礼仪越是无耻没有底线,只有腐朽的形式主义,而没有“礼”的内涵。
而说到茶道,近几十年开始有各种扭捏姿态,故弄玄虚的招式来胡乱攀附所谓的华夏茶道,甚至还有各种金贵几十万上百万茶叶的宣传,实际上都是瞎扯,纯是商业宣传的套路。
自蒙元以来华夏文化早就有了自己的断层,茶道自然也在这片土地上湮灭了,“器之不存道亦不复”,蒙元以前的茶道是用各种独有的器具进行碾碎、调香等一些手段将茶叶和各种材料调配煮出来的东西,称之为“吃茶”,而蒙元以后就只剩下茶叶泡水了,所以华夏早就没有了所谓的“茶道”,只有后来兴起的“茶艺”,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但是茶的精神和茶文化却始终在我们的血脉中传承了下来,年轻的时候喜欢各种新奇的饮料,年纪越大,就会越喜欢喝茶,喜欢茶叶之中沉淀到我们骨子里的东西。
吕氏两千年传承不绝,自然也是会华夏正宗茶道的,但是没有器具又何谈论道,吕昱也只能和人讨论茶的前世今生和各国文化区分,侃侃而谈指点乾坤,随手用现有的茶具行云流水般的进行洗壶、冲泡、封壶、分壶、奉茶、闻香、品茗等一系列茶艺操作,冲泡出一壶顶级冻顶茶来,汤水金黄,澄清明澈,清香扑鼻,入口生津,后韵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