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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北海公园(1)

老北京的造园装景是在秦汉时期造园装景的基础上逐渐发展起来的。著名的北海公园(原为皇家禁苑)和颐和园万寿山的造园装景,在全国来说,是最具有代表性的了。

北海,为元明时代老北京城皇城范围内西苑太液池的一部分。当时,人们习惯称瀛台为南海,蕉园为中海,五龙亭为北海。

北海公园内的永安桥,清代时,被称为“积翠堆云桥”,在《日下旧闻考》里是这样记载:“圆城外东为承光左门,西为承光右门,北为积翠堆云桥。”

园林装景艺术讲究有水就有桥。桥,从造园装景艺术角度来说,是点缀园林不可缺少的。同时,桥亦属于古建筑中的一种。而古建筑中,不仅宫殿群建筑讲究左右对称,桥也不例外。北海公园内的这座“跨太液为桥”,就恰到好处的体现出了古建筑“桥”讲究左右对称的特征。这座“跨太液为桥”,是装景点缀园林的。它美就美在既点缀了园林,又方便人们跨水通行,并且在这座桥的两端又各点缀了一座精美的牌楼,桥南端的曰“积翠”,桥北端的曰“堆云”。对此《日下旧闻考·御制塔山南面记》里记载:“承光殿之北(指团城上的“承光殿”),跨太液为桥,南北各有坊,南日积翠,北日堆云。”因此,清代时,人们生活中习惯将北海公园内的永安桥,呼之为“积翠堆云桥”。这座桥的确体现了古建筑讲究左右对称的特征。

从园林装景艺术的角度上看,北海公园里的装景,重点集中在白塔山上,因其“山四面皆有景”。有关白塔山的基本情况,《日下旧闻考》里有记载,其原文为:

御制白塔山总记 京都于唐为范阳,于北宋为燕山,辽始称京,金元明因之。虽城郭宫市建置沿革时或不同,而答阳都会居天下之上游,俯寰中之北拱,诚万载不易之金汤也。宫殿屏扆则景山,西苑作镇则日白塔山。白塔山者,金之琼华岛也。北平图经载辽时名曰瑶屿,或即其地。元至元时改为万岁山,或曰万寿山,至明时则互称之,或又谓之大山子。本朝曰白塔山者,以顺治年间建白塔于山顶。然考燕京而咏八景者,无不曰琼岛之春阴,故予于辛末年题碣山左,亦仍其旧,所为数典不忘之意耳。山四面皆有景,惜春明梦余录及日下旧闻所载广寒仁智之殿、玉虹金露之亭,其方隅曲折未能尽高下窈窕之致,使人一览若身步其地而目睹其概。盖地既博而境既幽,且禁苑森严,外人或偶一窥视,或得之传闻,其不能睹之切而记之详也亦宜。兹特界为四面,面各有记,如柳宗元之钴铒、石城诸作,俾因文问景者若亲历其间,赏鼎一脔,足知全味云尔。

北海公园白塔山南面的装景,在《日下旧闻考·御制塔山南面记》里指出:当人们跨过永安桥(或曰“积翠堆云桥”),“过堆云(牌)坊即永安寺,殿日法轮。”永安寺为北海公园白塔山南面重点装景的建筑群体。那么,为什么装景要装上永安寺这一建筑群体呢?其原因是和历史演变的情形分不开的。《北京名园趣谈》一书里写到:

永安寺是顺治八年,在明代仁智、介福、延和三大殿的旧址上建成的。顺治笃信佛教,他特别崇敬西藏喇嘛诺门汗,依照诺门汗的建议,在广寒殿及三大殿旧址上建庙立塔,初名白塔寺,1742年,乾隆重修时改名永安寺。从山脚下拾级而上,寺院层层,主要殿字有法轮殿、正觉殿、普安殿,以及配殿、廊殿、钟鼓楼等。

白塔山南面的装景,以永安寺为主,形成了一建筑群体,使白塔山南面的景观显得格外壮观。《日下旧闻考》里指出,观赏完永安寺的法轮殿,其殿后石磴拾级而升,得稍平道,其左右则又出现了装景点缀性的两座亭子,即“左右二亭,曰引胜,日涤霭。”不仅如此,此地方还出现了装景点缀性的另一种景观,就是“复因回叠石中,仍拾级左右各为洞,玲珑窈窕,刻峭摧崣,各极其致,盖即所谓移艮岳者也。”

穿洞而上,即在洞之上又装景点缀上了两座亭子以及佛殿等。这正如《日下旧闻考》里记载的:“穿洞而上,适与拾级而上者平。洞之上,左右各有亭覆之,日云依,日意远。”其“平处为佛殿,前日正觉,后日普安。两厢各有殿,东日圣果,西日宗镜。”或者换句话说,例如《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里云:

[臣等谨按]云依、意远亭下各有石洞,其东洞有额日楞迦窟。普安殿内恭悬皇上御书额日慧根圆相,又日如如不动。联目:真谛总涵华海露;慈光长仰德山云。叉曰:心镜朗悬空色相;智灯长满烛人天。

普安殿前东为宗镜殿,西为圣果殿,殿后石磴层跻为善因殿。

[臣等谨按]善因殿内供梵铜佛像,殿后即白塔也。

看来,白塔山南面装景点缀性的亭子是比较多的。左一亭右一亭,“自永安寺墙之东缘山而升,路中有振芳亭,再升为慧日亭碑。”(《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其实,振芳亭和慧日亭,这二亭,特别是慧日亭,则还有“慧日亭碑”。对此,《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里亦有记载:

[臣等谨按]慧日亭碑,一为顺治八年建塔恭纪文,一为雍正十一年重修恭纪文,今皆附录卷内。

“寺墙之西,亦缘山而登,半山有亭,匾曰蓬壶挹胜。”

“再登则为悦心殿。偶临塔山,……。其后为庆霄楼,每逢腊日奉太皇后观冰嬉之所也。”

悦心殿其殿中有宝座和古玩陈设,院内置铜鼎、铜缸、铜鹤、铜鹿、铜凤、铜龙等物。悦心殿,清代从乾隆皇帝开始,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等游赏北海时,都在悦心殿召见大臣,办理政事。还有就是每年数九寒天,清代的帝王们,差不多个个都曾经来悦心殿这个地方观赏太液池中的冰嬉。

据《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里记载,悦心殿有联、有额、有御制悦心殿作、有御制悦心殿诗、御制腊日悦心殿侍皇太后膳的诗韵。

例如:

悦心殿东室联曰:

员峤晓烟连碧汉

曲池春雨念苍生

又曰:

是处畅观颇役目

此间閟景足澄心

西室额曰:

静挹古香

联曰:

云端旷奥轩疑画

树杪高低圃是悬

乾隆九年御制悦心殿作:

永安寺即明之琼华岛也,顺治年间建白塔于此,别殿构其旁,颜日悦心。几余临幸,即景成什。飞阁流丹切颢空,登临纵目兴无穷。北凭太液平铺镜,南接金鳌侧饮虹。冬已半时梅馥馥,春将回处日融融。摩挲艮岳峰头石,千古兴亡一览中。

乾隆二十一年御制悦心殿诗:

纳远虚窗万景罗,往来清憩此为多。

金仙露下清秋气,玉蛛风生太液波。

自是山林在廊庙,不妨黼芾入松萝。

问予底事心知悦,旸雨刚时蔚黍禾。

乾隆二十九年御制腊日悦心殿侍皇太后膳叠去岁诗韵:

高低四寸雪铺平,万岁峦光映座晴。

一例腊前霑恺泽,千林培后毓和荣。

皑皑玉□画中列,辘辘冰床镜里行。

今日慈心真是悦,寿筹添拟海山盈。

庆霄楼 在悦心殿后。庆霄楼是乾隆皇帝用“庆霄”二字作为楼名的,以此示意楼宇高峨,可冲霄汉。不仅如此,乾隆帝还亲笔颂诗云:“琼岛层楼号庆霄,开诏茆亦近元宵;银花火树从无赏,燕贴鹤幡近可招。”

对庆霄楼周围装景点缀性的建筑,《日下旧闻考·国朝宫室》里,还作了补充性的记载。

[臣等谨按]庆霄楼南向上下各七楹,额日云木含秀。联曰:得水之情,盆鱼有乐;领山之趣,拳石皆奇。又曰:延赏亭台皆入画;向阳景物又从新。静憩轩联曰:悦性适因静;会心何必遐。又曰:暇当绨几身聊憩;景入纱疏意与存。自永安寺门至此为塔山南面之景。

乾隆二十五年御制庆霄楼即目诗:

堵波高矗杰楼横,伊字当前三点成。

霄是眼华由景庆,月如心印任亏盈。

且迟慧草缘阶茁,正喜唐花映座荣。

绣户悬灯从未赏,常年辜负此称名。

庆霄楼之西有延廊,环抱山石间,筑室其中,为一房山。由房内南间石岩而下,为蟠青室。《日下旧闻考》记载:

[臣等谨按]一房山联目:好山一窗足;佳景四时宜。又曰:翠霏峰四面;青罨户千螺。

白塔山南面装景点缀性的建筑,还有别的建筑,这里就不一一细谈了。这里将“御制塔山南面记”的全文转引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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