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听完蓝和的话,也是微微有些差异,不过很快她还是立刻答应了下来,飞快的离开了宴会大厅。
见到丫头前去拿礼物,西门丹的内心却是有些忐忑,正如蓝和所说,盛唐之物在多琴坊非常之多,当年公孙大娘的收藏肯定无一不是珍品,而当年的珍品又流传了几百年,到了现在每一件基本都是绝世奇珍了。
片刻之后,丫头就回到了大厅,她的手中同样提着一个盒子,这个盒子不算大,但只从外面看去就十分的精美。
接着丫头打开了盒子,众人看向盒子,却是对盒子里的东西大为吃惊。
这外表精美的盒子里装着的却是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
见到这东西,西门丹立刻说道:“怎么听闻你们刚从大同回来,这是拿了块煤来糊弄大家么?”
就连夏舒也看不明白这东西连忙问道:“不知道蓝和公子这盒子中到底是何物,可有缘由说法?”
就连一直很少话的夏胜峰也开口道:“蓝和公子,这件礼物可是代表了多琴坊,如果真如西门丹所说是个糊弄人的东西,那少不得我将这件事告诉你们公孙坊主。”
听了夏胜峰的话,蓝和也是笑了笑,向着方鹤言问道:“不知道小言可否知道大禹治水的故事啊?”
这个故事方鹤言自然是知道的,但他却不知道这个时候蓝和提出来这个故事又是什么意思,不过他还是接了话回答道:“当然了,如此脍炙人口的故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而且这当着夏家人的面前问这个,你是不是太看不起我了?”
蓝和摇了摇头继续问道:“很多人都知道这个故事,但他们知道的也都是一下部分,我怎么怕小言也不知道全部啊。要不我来考考你?”
“好呀,考就考,反正丢人的不是我。”方鹤言昂起头说道。
接着蓝和问道:“世人都知道是大舜任命大禹治水,也知道大禹终于是治理了黄河水患,那你可知在大禹完成治水之后大舜给与了大禹什么奖励呢?”
此问题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安静。
西门兄弟安静,那是因为真的不知道这奖励到底是什么,但在夏家这边却又不一样了。夏胜峰甚至还重开开始端详起了盒子里那黑乎乎的东西。
这个问题倒是没考到方鹤言,只听方鹤言还是用那满不在乎的声音说道:“这个问题有什么难的,这个夏本纪里面可是写着呢,舜帝赐禹玄珪,告成功于天下。这奖赏自然就是那玄珪了。”说完这个,方鹤言也是大吃一惊,他连忙回头看向盒子里面,一年吃惊的问道:“不会吧,那和你不会告诉我你这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是那块玄珪!”
众人满怀期待的看着蓝和,以为蓝和会顺势点头,没想到蓝和摇了摇头说道:“这块玄珪虽然也是出自那个时期,我也很想承认下来,但答案却是不能肯定的。”
“为什么?”方鹤言问道:“在那个时期玄珪可不是个小事情,纵观史记记载的也就这么一块,你这块只要年代能对上,那基本上就是了啊。”
这一次从语气中,蓝和明白方鹤言是真的不懂在问了,他便开口点拨了一句说的:“那小言可记得竹书纪年?”
这一下方鹤言才是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对对对,蓝和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在竹书纪年中写道过,元年壬申,帝继位,以玄珪宾于河。也就是说在帝芒时期,也有这样一块玄珪的出现。”
帝芒乃是夏朝的第九位皇帝,距离大禹的时代也不过几百年,按照现在的判定手段,这几百年的时间对于夏朝的千年历史来说,确实无法判断。而且这第二块玄珪是沉于黄河的,起磨损程度完全可以抵消这百年的历史。
蓝和接着说道:“不过话说回来,虽然可能是有两块玄珪,但这未必又不会是同一块,所以多琴坊在发现这块玄珪之后,还是决定这东西应该赠与夏家,它在夏家比在坊内,更有意义。”
听了蓝和的话,夏胜峰与夏胜定已经迫不及待的走上前去,开始仔细的观察起这块玄珪来。
两人一边看,蓝和一面解说道:“这块玄珪出自黄河淤泥之中,所以我们其实更为倾向与后者,就是帝芒宾河的那一块。现在大家看着黑乎乎的,那是因为我们在初步整理的时候,发现了上面有夏朝时期的古字,但有些古字已经与泥沙融为一体了,为免破坏古物,我们就没有继续做抛光打磨等后续处理了。”
夏胜定仔细的看着这块玄珪,上面均匀的水沁告诉他这东西在水里的时间就不下千年,而一些角落更是有着黄河特有的泥沁,这也证明了蓝和所言的出处不假。至于这东西年代,他虽然还无法判断,但就凭已经显露出来的材质与上面的甲骨文,蓝和的说法也是很有根据的。
这块玄珪如果真如蓝和所言,那么绝对将会成为夏家的精神支柱,成为他们的传承之宝。
夏胜峰觉得这件事干系重大,连忙明日回去请父亲前来,自己则是走到了蓝和面前,向着蓝和深深的鞠了一躬。接着他说道:“公子大恩,难以言谢。这东西无论是否乃是先祖之物,但这份情我们领了。”
确实,如夏胜峰所说,这块玄珪如果落入其他懂行的人手中,就算无法肯定这是哪一块玄珪,也定然会向夏家漫天要价,又或者是直接献于朝廷,或许还能换个一官半职。而蓝和将玄珪带来,却只是要他们对一个要求认真对待,虽然这个要求可能也让他们十分为难,但那时他们也还有拒绝的权利。
夏家人的样子也给了方鹤言信心,在他准备再皮一下的时候,却听到凤朝飞突然开口问道:“不知这件东西西门兄弟认为该值多少呢?比起你们那两匹马又是如何。”
凤朝飞的口气听起来完全和方鹤言一致,口音也略有模仿。不仅让西门兄弟尴尬无比,就连方鹤言也是嘟囔着嘴,示意凤朝飞抢了他的台词。
这玄珪如果抛去其内在含义,估计还真是不好做。远古时期的工艺比之现在那是天壤之别,所能做到的也不过是棱角分明,有个大概的样子在。而上面的雕刻在多年的泥水侵蚀之下也是大为磨损,表明也是坑坑洼洼的。如果这不是古物,估计一两银子也没人会出。
但加上它的历史价值,那这东西就不可估量了。本身大舜与大禹就几乎是神话时期的人物了,其年代久远影响力之深刻,比起三皇那也是不遑多让的,更别说这夏家本就标榜自己为大禹后人,在他们眼中这东西的价值自然更为珍贵了。
就在西门兄弟尴尬无比的时候,夏胜定开口道:“风帅莫要说笑了,这等古物,哪里是用金银可以形容的得了的。这东西对于我夏家来说,就是祖先无上荣耀的象征,就是黄金百万那也是不可相比的。”
凤朝飞自然是明白其中的意义,便也不再这个问题上面纠缠,而是回头问向蓝和道:“多琴坊拿出如此诚意,却不知到底是何请求。”
听到这一问,蓝和回答道:“既然风帅也说多琴坊这礼物够诚意,而且夏家老爷也快到了,那不如等到夏家老爷到了,我再来问提吧。在此之前,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请问下西门兄弟了。”
如果是之前或许蓝和的问题西门世家之人根本不屑回答,但现在他拿出了如此珍贵之物足以可见蓝和在多琴坊中的地位,所以他的问题西门世家之人却是无法回避。西门丹回答道:“不知蓝和公子有何问题啊?”
蓝和顿了顿说道:“我听说这黄河三鬼不过是西门世家的外系子弟,虽然一直以西门家之名活动,但却从未被家族证实,不知这一次你们又是为何可以代表家族办事呢?”
“这个,我们西门家的事情还不容你一个外人来管吧?”西门丹回答道。
接着蓝和说道:“这件事我倒是可以不问,在来之前我曾听到过一个传闻,说是西门家在进行新一代的继承人选拔,二少爷与三少爷的竞争颇为激烈。听过后来老太爷说了,哪一个少爷能为家族体现诞下子嗣,那么就当继承人定为哪位少爷,不知这件事可否属实?”
西门三兄弟听了蓝和的话,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还是老大西门丹点了点头,说道:“蓝和公子所言不虚,也正是因此我们兄弟才受到二少爷与家族的拜托,前来求亲的。”西门丹也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蓝和居然将话向着他们这个方向引导,他觉得很有问题,但一时间又想不出来。
果然蓝和接着说的问题就让他们冷汗直流,蓝和语速不变,接着说道:“听说西门世家直系的弟子也被派了出来,成都、南京、洛阳等地也都派了人去。难道实在是找不到人了,才委托你们这三个小鬼来了禹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