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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11)

这样他们就从克里地人变成了雅庇吉亚的麦撒披亚人,由岛民变成了大陆居民。他们又以叙里阿市作为根据地向其他地方殖民而建立了其他一些城市。在过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之后,培兰提诺伊人曾尝试摧毁这些城市,可是他们的行动惨败了并因此而损失惨重,在当时任何人都还没有听说过像对塔兰提诺伊人与列吉昂人那样的一次对希腊人的大屠杀。有三千多列吉昂人死于这次大屠杀,这其中包括被科依洛斯之子米库托司逼着来帮助塔兰提诺伊人的那些人;至于培兰提诺伊人的伤亡情况,那就无从查询了。米库托司是安那克西拉欧斯的一名家丁,他是受主人之托留在那里管理列吉昂的。正是这个人从列吉昂被驱逐以后而定居在阿尔卡地亚的铁该亚,并将许多神像捐献给奥林匹亚。

不过有关列吉昂人和塔兰提诺伊人的事情,对我的历史而言都是题外的话了。但是,根据普拉伊索斯人的说法,被这样弄得人烟稀少的克里地,还是有许多人移居到那里去,尤其是希腊人。特洛伊战争就发生在米诺斯死后的第三代;在这场战争中,克里地人所表现出来的勇气在前来帮助美涅拉欧司的援军当中决不是最差的。可在这之后,当他们从特洛伊返回故乡的时候,他们和他们的家畜竟遇到了严重的饥馑和疫病,结果克里地便再一次荒芜了。于是第三批的克里地人移居到了那里,现在那儿居住的正是他们以及饥馑和疫病之后的幸存者。佩提亚提示他们记住的就是这件事,因而就阻止了他们去帮助希腊人,尽管他们本来是有这种意愿的。

帖撒利亚人在开始的时候,不是出于自愿而是被逼无奈才站在波斯人的一边的,因为他们的做法明显地表示出他们对于阿律阿达伊族的图谋是不喜欢的。原来当他们一听说波斯人要渡过海峡进入欧罗巴时,他们马上派使者到科林斯地峡去。而此时从拥护希腊的各城市选派出来的代表们正在为这件事在那里商议对策。帖撒利亚的使者们来到他们这些人面前,便说:“希腊人,为了让帖撒利亚与整个希腊免受战乱之苦,欧林波斯通路是需要重兵守卫的。现在我们就打算与你们一起守卫这个地方,但是你们也必须马上集合一支大军前来协助;如果你们不派军队前来协助的话,请你们明白,我们就将没有选择地与波斯人订立协定了。要让我们独自去防守希腊的前沿阵地并为了你们而亡国,这是不合情理的事情。倘若你们不发兵前来援助,那你们对我们是没有任何约束力的,这是因为任何强制对无能为力都是没有办法的。至于我们,则我们是要替自己寻找一个安全之策的。”以上就是帖撒利亚人的使者所讲的话。

于是希腊人就决议由海路运送一支陆军到帖撒利亚去守卫这个通道。军队集合起来以后,他们便坐船通过埃乌里波斯抵达了阿凯亚的阿罗司,军队就在那里登陆并从那取道前往帖撒利亚,而海军运送他们的船只被留在了登陆的地方。于是他们就到达了铁姆佩通路,这条通路位于奥林波斯山和欧萨山之间,由下马其顿顺着佩涅欧司河一直通到帖撒利亚。在这条路上总共配置了大约有一万名希腊重装步兵,另外,还有帖撒利亚的骑兵协助他们。在这些军队中领导拉凯戴孟人的将领是卡列诺司的儿子埃乌艾涅托斯,这个人是由波列玛尔科斯当中选出来的,可他本身并非出身王族。雅典人的统帅是尼奥克列斯之子铁米司托克列斯。

在那儿他们只逗留了几天;原来马其顿人阿门塔斯之子亚历山大派来了使者,劝说他们离开那里而不要待在那里受到敌军的蹂躏。使者将波斯人水师和陆军的详细情况向他们描述了一番。希腊人听到了使者们这样的劝告之后(他们认为这个劝告是善意的,而马其顿人对他们也是友好的),就按照他们的劝告做了。不过,在我看来,使他们这样做的真正原因是恐惧心理。因为他们听说,这并不是通往帖撒利亚的唯一通路,除此之外,在上马其顿方向还有一条通路——通过戈恩诺斯城地区的佩莱比亚人居住的地方而进入帖撒利亚;不过克谢尔克谢斯的军队事实上还是由这条短路侵入帖撒利亚的。因而希腊人登上了船,返回了地峡。

当希腊人出兵帖撒利亚时,国王正在准备由亚细亚渡海到欧罗巴,并且已经到达阿比多斯。被联盟抛弃的帖撒利亚人于是就决定一心一意地加入到波斯人的队伍中去,结果在后来的行动当中,他们以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是对国王最有用的人。

在另一方面,当希腊人回到地峡以后,就按照亚历山大送来的情报集中到一起讨论,他们将怎样战斗并且在什么地方进行战斗。占优势的意见是,他们应该保卫铁尔摩披莱的通道。因为他们觉得这条道路比通往帖撒利亚的那条道路要狭窄得多,同时与他们的本土相隔却比较近。至于在铁尔摩披莱阵亡的希腊人被阻截的那条道路,他们完全不知道,这是一直到他们到达铁尔摩披莱以后才从特拉奇司人口中得知的。因此他们便决定保卫这条道路,从而阻挠异邦人进入希腊,同时他们的水军则朝希斯提阿伊领的阿尔铁米西昂驶去。这些地方是相互邻近的,双方面都能够知道另一方面的情况而有所关照。而它们的形势则是这样的。

我先介绍一下阿尔铁米西昂。广阔的色雷斯海延伸到斯奇亚托斯岛与玛格涅希亚中间的一段地方时,就逐渐变成了一条狭窄的水路;这条水路紧挨着埃乌波亚地方的,称做阿尔铁米西昂的海岸。在那儿有一座阿尔铁米司神殿。经由特拉奇司进入希腊的那条水道,其最窄的地方仅有半普列特隆宽。然而比起其他的地点来,这里并不是最狭窄的地方。铁尔摩披莱的前面和后面的情况大致就是这个样子的;在它后面的阿尔培诺依,那里的宽度刚够一辆车通行,在它前面的安铁拉市旁边的培尼克司河附近,也仅能通过一辆车。在铁尔摩披莱的西边,有一座陡峭而无法攀登的高山,这本是属于欧伊铁山脉的一座山峰。在道路的东面,除了沼泽地就是海洋了。

在这个通路的地方,有被当地的人们称为库特洛依的一个温泉,在那儿还有海拉克列斯的一个祭坛。在这条通道上,曾经修造过一道壁垒,而且以前在这还修筑有关门。这道壁垒是波奇司人为了防御帖撒利亚人才修建起来的,原来在以前帖撒利亚人曾由铁斯普洛托伊人的地方移居出来,迁移到他们如今占据的爱奥里斯地区上。由于帖撒利亚人总是想征服波奇司人,于是波奇司人便采取了这样的一个防御措施。此外,他们还想了一些其他的方法来防止帖撒利亚人侵入他们的国家,其中便有将温泉的水引到这个道路上来,这样那条道路上的一些地方便被水流阻断了。以前的壁垒是在很久以前修筑起来的,而时间已经令它面目全非,几乎是一片废墟了。不过现在它已经被重建起来,以便阻遏异邦人进入希腊的道路。在离这条道路很近的地方有一个名叫阿尔培诺依的村庄,希腊人便从他们那里取得粮食补给。

这样,希腊人便觉得以上的地方是合符他们各方面要求的地方。要知道在事先进行了通盘的考虑之后,他们认为在这些地方异邦人既不能发挥他们的人多势众的优势,又不能有效地使用他们的骑兵,于是他们便决心在这里阻击入侵希腊的敌军。而当他们听说波斯人进入披埃里亚的时候,他们便在科林斯地峡的地方分开行动了,一部分由陆路向铁尔摩披莱开进,一部分由海路向阿尔铁米西昂驶去。

希腊人就如此十万火急地分头抗击敌人去了。可正在这时,既为了本身也为了希腊而深感忧虑的戴尔波伊人去请示神托,而神对他们的指示则是让他们向风祈祷,因为风是希腊的极为有力的同盟者。戴尔波伊人获得了神托以后,便首先将这一神托送到想保有自由的希腊人那里去。这些非常惧怕异邦人的人们对于送来的这个神托,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随后,他们便在图依亚的地方建造了一座祭风坛,图依亚的名字来源于凯佩索司的女儿图依亚,而且她在那里还拥有一块圣域。他们接着向风敬献了牺牲。这样,戴尔波伊人为了遵从神的旨意,直到今天还是保有向风奉献牺牲习俗为的是讨它的欢心。

在波斯人方面,克谢尔克谢斯的水师驶离了铁尔玛,他派出十艘速度最快的船一直开往斯奇亚托斯,而在那里则有三艘希腊船在放哨,这三艘船一艘来自特罗伊真,一艘来自埃吉纳,一艘来自阿提卡。当他们看到异邦人的船到来的时候,就调头逃跑了。

而由普列克西诺斯指挥的那只特罗伊真的船不幸遭到异邦军的追击并很快被俘虏了。异邦人于是将船上最漂亮的士兵拉到船头处死了,因为俘获来祭献的第一个希腊人最漂亮,他们认为这是一种吉兆。这个被献祭了的人,名字叫做列昂。他遭遇到这样的结局,或许这与他的名字有一定的关系。

然而,阿索尼戴斯所指挥的那只埃吉纳的三段桡船,却着实让他们手忙脚乱了一番。船上的一个战士,伊司凯诺斯之子披铁阿斯是那天战斗中的英雄人物。在他所乘的船已被捕获的时候,他还是不停地战斗,直至他累倒的时候。当他倒下时,他并没有死,还尚有气息;船上的异邦人敬佩他的勇敢,因此想尽一切办法拯救他的性命,他们拿没药的药膏医治他的伤口并用亚麻布绷带将他包扎起来。而当异邦人返回自己营地的时候,所有的异邦人都来看望他,他们对他交口称赞并且予以厚待。可是对于那艘船上其他被俘虏的人,却全部沦为奴隶了。

这样,三艘船中的两艘就被捕获了。幸运的是雅典人波尔莫司指挥的第三艘三段桡船却奇迹般地逃到了佩涅欧司河河口的地方,并在那里登陆跑掉了。异邦人虽然得到了船,却没有捉到一个船上的人。因为雅典人在他们将船只拖上陆地以后,马上就弃船逃跑了,他们穿过帖撒利亚一直朝雅典逃去。

驻扎在阿尔铁米西昂的希腊人由斯奇亚托斯的烽火知道了所发生的这些事。了解到这些事之后他们有些害怕,于是他们便将他们的驻扎地由阿尔铁米西昂移到卡尔启斯,准备保卫埃乌里波斯,同时又将哨兵派往埃乌波亚的高地。十只最快的异邦船当中有三只抵达了斯奇亚托斯与玛格涅希亚之间的叫做米尔美克司的暗礁地区。在那里异邦人将一个石柱运来,并将它树立在暗礁上面。而当他们把沿途所有的障碍都清除了之后,所有的水师舰船就离开铁尔玛出发了,这时距国王离开铁尔玛已经有十一天了。替他们作向导的司奇洛斯人帕姆蒙指出他们航路上存在的暗礁。全天都在海上行驶着的异邦人的水师,开进到了玛格涅希亚的赛披亚斯和在卡司塔纳伊亚市与赛披亚斯岬之间的海岸地带。

一直到这个地方与铁尔摩披莱,波斯全军都没有受到丝毫损伤。根据我个人的估算,波斯军队的人数在当时应该是这样的。从亚细亚来的船只有一千二百零七艘,原来在这些船上所配备的各个民族士兵的人数,假设每艘船上平均有二百人,那么总共就是二十四万一千四百人。在这些船上,除了来自各地的地方士兵之外,每艘船上还有三十名波斯人、美地亚人和撒卡依人,这样就需要在总数里再加上三万六千二百一十人。在此基础上,我还得再算上五十桡船上的士兵。我假设他们每艘船上是八十人,当然也可能这个数目还要多些或者少些。前面我已经讲过,这样的船一共征集了三千只,这样,乘员的总数就是二十四万了。以上这些人均是乘船由亚细亚来的,他们的人数总计是五十一万七千六百一十人。在陆军中步兵的人数达到一百七十万,骑兵的人数则仅有八万人。除此之外,还应加上阿拉伯的骆驼部队和利比亚的战车部队,估计他们在两万人左右。所以,倘若把水师和陆军的人数相加的话,则他们的总数就达到了二百三十一万七千六百一十人。我以上所说的,仅只是从亚细亚本部来的兵力,至于那些随军的勤杂人员和运粮船上面的人员,还没计算在内。

但是,除去我刚才所计算的大军人数之外,还得把由欧罗巴带来的大军加进去,但计算时只能靠我个人的估计为准了。色雷斯以及色雷斯附近海上诸岛的希腊人供应了一百二十艘船。这些船上的乘员算起来大约是两万四千人。所有的民族,包括色雷斯人、派欧尼亚人、埃欧尔地亚人、波提阿人、卡尔奇底开人、布律戈依人、披埃里亚人、马其顿人、佩莱比亚人、埃尼耶涅斯人、多罗披亚人、玛格涅希亚人、阿凯亚人、色雷斯沿岸地带的居民等,我估计这些民族的所有人数是三十万人,将这些人与从亚细亚来的人加在一起,那么士兵的总数达到了二百六十四万一千六百一十人了。

以上便是波斯士兵的全部人数了。至于那些随军的后勤人员以及随军的其他船只上的人员,则我认为他们的数目不会比士兵少,而且可能要比士兵还多。但是如果他们与士兵的人数刚好一样,不多不少。这样,由于他们的人数等同于士兵,因而也就同样达到了好几百万人的规模了。这样看来,大流士的儿子克谢尔克谢斯所率领开到赛披亚斯岬与铁尔摩披莱的队伍的总数就是五百二十八万三千二百二十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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