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辛苦苦驮着个走不得路的琨州,听着这几人磨磨唧唧的聊了半天还没打算收个场,不忍提醒道:“欸,王……主子,这妇人怎样?”
岳辞本也在心里暗暗想着这事,琨州此时把话题抛出来,正可以完美转移话题。
关不宵飞快往后撤了一步,指腹抹在剑柄上,盯着此时身为一个“默默无闻的轮椅”的琨州,一脸懵逼。
朱溧迫不及待的嘲讽道:“孤陋寡闻的人。”偏生她虽逮这个嘲讽的机会挺急的,语气却慢,还拖着调子。听在当事人耳里,就更是那上赶着找架打的调儿了。
琨州想:“嗯……朱溧以前也见过这个?”
她当然是没见过的。
岳辞失笑,拍着“扶手”,道:“这是我一个爱好木工的朋友设计的,我只记得大概的构造,小江又走动不得,便只好劳驾我这位小友改一改形态,驮着了。不必惊怪,不必惊怪……”
小江面不改色,微微颔首,一派清贵之态。
关不宵看着朱溧的神色,心中顿时不爽,忽然充满恶意的笑了起来,歪着嘴笑道:“那这个红毛小萝卜儿呢?”
“What?”岳辞心下大惊,觉得这决计不是个能让朱溧感到欣慰的词。旁边江载看着她下意识念了一句话,却只觉得甚是有趣。
“我?你说什么?!你知道我是谁吗?愚蠢的凡人!”朱溧果然怒不可遏,瞪着关不宵。可她这个身形实在不占优势,光是看着关不宵这个窜到了一米八的少年就得费力的昂着头,于是她更气了,突然就以脚尖为中心在地面打了个旋,一屈腿竟高高跳了起来,用手肘去顶关不宵的下巴。
岳辞叹了口气,出其不意的,在空中便稳稳拖住朱溧,困牢在自己的怀里,此时反应不慢的关不宵已跃出几米之外。
他没来得及见过这个“红毛小萝卜儿”轰击猫妖的样子,只以为是个“正常”的小孩,看刚才那一招,简直是像要把自己的天灵盖给一并掀了!
朱溧在岳辞怀里挣扎未果,只好停下来,却看着还惊愕着的关不宵换了一脸倨傲的神情,“毛头狗。”
——实在是“争气”。
“这……”
岳辞看着实在是头疼,在朱溧耳边絮絮劝导着:“别计较啊,你要记得现在是什么时候。”随后,以只有她们二人可以听到的音量悄悄道:“老云那里有回去的法宝。”
这姑娘瞬间乖巧了,表情都在一瞬间收敛,点了点头,好像在示意自己会听话。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回去”这件事这么的执着,不过终于能让一方冷静下来了也是不容易,她便放松了钳制,顿了一秒也没见她有什么其它的动作,才放下心来,向着树边仍昏着的刘氏走去,经过关不宵,还不忘数落他一番:“多大的人了!”
“……”
阁下劳烦问问您几岁?
关不宵撇了撇嘴。
琨州仍老老实实的,其实这是一个由一个新奇的玩意引起的“惨案”,琨州不巧正是这个玩意。
岳辞想着想着,自顾自笑了,另一边扶起刘氏让她躺在更软更舒服的草坪上,想着办法呢,江载就自发研究好了轮椅,颇生涩的转着轮,停在一旁,随后弯腰拔了个草根从腰腹处揩了一把未干的血迹抹在上面,掐了个诀。
然后,便见这草根慢慢脱去了草根的皮,竟凭空抽长了枝叶生长起来,幻化成了……阿捷?
腿脚被幻化出来后,“阿捷”便立刻单膝跪地,恭敬喊道:“主上。”
岳辞目瞪口呆。
江载拢了拢衣襟,道:“唔,照护好这位夫人……有事传唤。”
“阿捷”亦点头,背起刘氏,去了屋里,过了一会儿,很自然抱着一堆工具,什么锤子啊木锯啊,自顾自敲敲打打起来。
江载微笑道:“从此,他会代替猫妖守在这位夫人身边。”
岳辞却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岂不是……学会了你刚刚那个,就可以有好多好多小弟了?”
江载微微愕然,接着便笑了。那可真是如沐春风,果然长的好的人,就算是忍俊不禁,都是举手投足的风华。
“大概吧。”他忍着笑意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