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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少年孤身斗恶贼

窸窸窣窣地声音越来越近,还有低沉的呼吸声,像是豹子蟒蛇之类的猛兽来袭。恶贼的脚步声和闪过的黑影,梦素惊魂未定,这又有新的恐惧找上了自己。

突然一个四脚怪物蹿了出来,被月光反射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梦素。梦素吓得“啊”地一声叫了出来。那个四脚怪物快速扑倒梦素,前爪捂住梦素的嘴,只听一声闷哼过后,传来一个声音:“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是你?”梦素在嘴巴被捂的一瞬间,就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怪物猛兽,而是傍晚时分在坡后突然出现制住自己身体和捂住嘴巴的那个少年。

刚刚的一声闷哼,是来自这个少年,他左手小拇指指跟靠下半寸的地方被梦素毫不留情地咬了一口,现在已经有血冒了出来。

“你为什么吓唬我。呼吸沉重轻微,还发出窸窸窣窣地声响,四脚爬行,你就是假装猛兽鬼怪来吓唬我。”梦素撅着小嘴气呼呼地说道。

少年淡淡的说道:“我没有。我本就是小孩子,再加上刻意轻声轻脚的是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爬这低矮的灌木荆棘丛,我当然要爬着进来了。”

梦素也意识到其实是自己先入为主了,但是骄傲的小脾气却依旧不依不饶,“就算这样,那你为什么脱我衣服,还有我的鞋袜哪里去了,你是坏人,欺负女孩的那种坏人。你跟那两个恶贼是一伙的,你是小恶贼。”梦素说着说着,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地感觉,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里不安全,跟我走。”少年伸手拉住梦素,转身爬去。

“你是谁?我不跟你走。我的衣服鞋子呢。”梦素甩开了少年的手,失去牵引后朝后退了一步。

“啊!”两个人,一个少女和一个少年同时吃痛叫了一声。

“你怎么了?”两人一个捂着手,一个捂着脚,异口同声询问道。

女孩先行开口:“我的脚被东西扎了一下,好痛。”

少年说道;“你坐下,把脚递给我。”

少女乖乖地坐了下来,把右脚递给了少年。少年借着点点月光,看了看,一根木刺斜着插进了小拇指指跟靠下半寸的地方,不算深也不算浅。少年冲着梦素微微一笑,“想知道你的鞋子在哪里吗?”

“我鞋子在……啊……”梦素脚上吃痛,抽回的时候被少年的小手拉住,又被放在了膝盖上,“你这人怎么趁着人家说话的时候就……”

少年没有说话,把地上那段木头的铺着的那块布拿了过来,一分为二,一块打一块小,大的那块包住右脚,小的那块包住了左脚。

在少年拉她左脚的时候,梦素正要开口却看见了他左手被自己咬的地方正往外冒血,就安静地任凭少年给他左脚也包上了布条。

“快走。”少年语气严肃认真。

梦素拉住少年伸在半空的左右,放到嘴边,轻轻地嘬了一口,侧头吐在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翼翼地把少年的手掌包了起来,“恩,走吧。”

少年愣愣地看了少女一会,拉着他七拐八绕地爬出了灌木丛。

少年背着少女走一段路,扶着走一段。在路上,少年跟少女说了她的衣服和鞋子跑哪里去了,以及为什么会睡在灌木丛里。

少年当时正在附近采药,正准备回家的时候,看到两个人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善茬,就悄悄地饶小路赶到他们前面,然后快速回家。刚从小道出来时就看见一个少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少年躲在暗处刚听到罗老九和宋十三谈话,再联想单刚看到的两人和眼前的小女孩,他就清楚了是怎么一回事。少年丢下背上的背篓,悄悄地靠近少女,为了不让她发出动静和声响,手脚并用,右手封住少女上身,左手捂嘴,左腿固定住少女下身,还来不及表明身份,眼前的女孩就晕了过去。

少年轻轻地脱下女孩的外衣和鞋子,他把少女的外衣穿在自己身上,把鞋子抱在怀里,跑上坡头,一闪身就往树林里面蹿去。

“十三,快追!”罗老九招呼一声,十三立马追了上去,他身手不如十三,随后跟了上去。

少年像个狡兔一样,在密密麻麻的树林之间窜来窜去,十三与老九空有一身功夫在这林子里却使不出来,只能用刀开路,紧一步慢一步地追着。少年一边跑一边撕下三五条布条,每跑一段就丢下一条,兜兜转转,把引到了猎人放捕猎夹的区域,然后小心翼翼地尽量不留痕迹的绕出去。少年回到了少女身边,把她背在背上,在爬灌木怂的时候膝盖磕到了一块石头。少年吃痛,停下来查看了一下膝盖伤势,裤子早就块磨破了,左腿膝盖破了一层皮,小碎石子、泥土跟血粘在一起。少年回头看见少女的脚上少了一只袜子,应该是被荆棘倒刺挂住了,于是他索性把另一只袜子也扯了下来,简单包扎了一下就继续往灌木丛深处爬去。

少年把少女安排好后,他怕那两个恶贼会寻迹找来。于是就跑出去找那两个恶贼。当他回到那片铺满狩猎架的区域时,少年看见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不远处朝自己这边走来,正是宋十三。少年从一推树枝烂叶下面拿出那件破碎的外衣和一双鞋子,故意摇动一棵树木弄出动静。当他确定被宋十三发现之后,快速跑了出去,一边快速的跑一边留下痕迹。

宋十三在林子里来回追了一个时辰早就没焦躁不已,此时看见小白兔,撒腿就追,边追边抱怨,“这九哥说去包抄她,去了却不见动静,我看九哥的脑子也不见得有我这身腱子肉好使。”

又追了小半个时辰,此时太阳刚落山,天地处于半明半暗之间,山间黑了更早一些。宋十三来到了一处小断崖,土层断崖,高约三丈,崖边落了一只鞋。距离崖边半丈之处有一块巨大青石,高约一丈,相传是一位方士从山中运来放在此处,于是“青石破”就此流传下来。宋十三轻轻一跃,跳上大青石,往崖下望去,隐约看见一件淡黄色衣服和一个模糊的人形。

“呜呜……”轻微的抽泣声传来,宋十三大笑一声,“哈哈哈,臭丫头,追的本大爷这么辛苦,老子连你和你娘一起办咯。”宋十三通过观察,自认凭借自己的武功,一个小小的断崖,就算有陷阱也奈何不了自己。十三朝着崖边一步一步慢慢走去,眼见还有一步就到了,突然左脚脚底一疼,一收腿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往崖边跌去。说吃迟那时快,十三用刀往崖边一顶,一个金鸡独立,借力一个转身反而往回撤了一步,刚刚吃痛的左脚硬生生往回用力蹬了一步,只听“啊”地一声,十三的左脚再次吃痛,此时他背靠断崖,身体向后倒去,一个躬身想凭借强健地腹部肌肉再次把重心拉了回来,可谁知身形不稳之时,一抔泥土突然砸到脸上,宋十三双手护眼,间不容发之际,一阵破风之声呼啸响起,紧跟着一根长竹横扫而来,重重地拍在宋十三胸腹,紧跟着又有一双腿飞起用力蹬在他肚子上,本就失去平衡的宋十三再次受力猛地后退一步,脚下土块一松,掉落崖下,崖下是一个陷阱坑,数十根手臂粗细的竹子,竹子两端削尖,一头朝上,是专门用来抓捕大型野兽的。

少年又把梦素背了起来,心中默念:我怕他没死,又用石块从高处砸落在他身上,把他掉在崖边的刀绑在竹子上,又在他身上捅了十几刀,直到他血肉模糊。幸亏宋十三和罗老九分开了,这个陷阱只能针对一个人,如果追来的是罗老九,估计这抓捕野兽的陷阱也骗不了他。好险好险。

背上传来疑惑的声音:“没想到你这么聪明。嘻嘻。我猜崖边的地上也插了竹签之类的东西吧。但是为什么宋十三刚走到崖边的时候没有被扎到,反而是往回退的时候被扎打到了?”

少年答道:“其实从崖边往里足足有六十四排竹签埋在地下,每个签子间隔一掌距离,距离崖边越近,尖头露出地面的长度越长,而在另一边则露出的越短。我提前过来在上面铺了一些枯枝烂叶做了遮盖。当宋十三刚走件竹签区域时,有靴子的保护扎不到脚。当他越靠近崖边时,足够长度的签字就会刺破靴子底扎进脚底。此时他再往崖边倒去的话,就会跌落崖下,这反而给他有了足够的反应时间,凭借他的武功可以轻易躲过崖下的陷坑。也正是他脚底被扎一瞬间不进反退,退的这一下是使了大力了,所以原先走的时候没有被扎脚,那这下扎的就要比上一次严重的多了。当他背朝崖边,眼睛被迷,再被突如其来的被撞和踢,这才使得这位自负武功高强之人落得个罪有应得。这是用来捕捉大型蛇类的,蛇类爬到竹签之上,被划破后会被抹在上面的药水麻痹,它们越往崖边爬伤口就越大,时间一长就会失约过多而死。”

梦素抬头呆呆地看着月亮,突然说道:“我叫梦素,你叫什么?”

“我……”

“放我下来,前面就到了,我娘在里面!”还没等少年松开手,梦素就从他背上滑了下来,一坡一坡地超破庙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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