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老头安然无恙时,马元吉才长舒一口气,之前他还以为老头是驴妖幻化而成,又因被周武直刺死而心痛。如今看到老人还是老人,想必那驴就只是头驴,是他想多了而已。
同样,周武直也是满脸欢喜,毕竟谁都不希望身上多一条命债。
老头看着众人安然无恙,同样也是满脸笑容,道:没想到诸位能破解了这“隐形杀阵”,先恭喜而过了,不过,老夫还是要劝解诸位莫再添杀孽。
说罢,如先前一样,又起了一阵浓雾,使得众人再一次睁不开眼睛。
而众所周知,同样的相遇,不一定就是同样的结局,除非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习惯性”,比如:习惯性迟到,习惯性偷懒,习惯性流产......而大多数时候,这种“习惯性”都是不好的。
同样,杀人或者杀驴也有习惯性,尤其是这位智商模糊的周武直。待众人再次睁开眼睛时,闻到了熟悉的血腥味,而周武直标志性的“举剑”动作,得意神情,以及旁边站着的一只“死不瞑目”的驴,和地上躺着的一只挂着酒葫芦的拐杖。恍如复制粘贴一般,所有的场景、动作、声音,都和之前一样,重演一遍。
而这次,马元吉内心却没有责怪周武直。因为第一次是无知,而第二次就是有意了。但周武直本次的有意却让马元吉对于先前的看法大为改变。
如果老人不是妖,为什么两次都是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即使是再有法术的人也不会凭空依靠改变天气而突然消失的,除非是妖术。如果老人是妖,那就买没得说了。但是为什么还要第二次送人头让天性鲁莽的周武直再杀死一次,是送人头博修为还是送驴头图好玩?但无论是哪种猜测都证明了一件事,这里非比寻常,危险比之前想象中还要严重。
想到这里时,马元吉给马道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开始布阵。马道得到讯号后,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拿出了摄魂,桃木剑,照妖镜,红漆墨斗。
起了坛,摆了阵。马元吉父子二人让毫无战斗力的周武直和贾真春坐在八卦阵中心,并嘱咐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睁开眼睛。虽然二人也肯定地点了点头,但是想到周武直的不靠谱,马元吉还是偷偷地使了一道符,将周武直二人耳朵眼睛给蒙上。做完这些后,马元吉告诉剩下的人分别站在五个方位,直视这前方。
虽然众人皆知道马元吉父子的神通,但是第一次去征服妖物,还是令他们不免心生畏惧。
而此时,摄魂般的唢呐声第二次响起,同时,一阵阵刺耳而怪异的欢笑声从远方传来。
“大家不要分心,记住一切皆是幻象。”马元吉提醒道。
说罢,他向空中抛了一道符,正准备念“太卜咒语”。可是,符咒抛出去,就被空中突然飞来的“血色手掌”一把抓住,撕成了碎片。
马元吉震惊的往前方望去,只见他的正前方缓缓走来一支身着白衣头戴斗笠的百人队伍。队伍的前排是六个吹唢呐的“高人”。之所以称之为高人,是因为这两个人皆踩着两米多长的高跷,加上他们自身的身长,大概有两米五左右。马元吉仔细看去,只见这些“高人”实际身长不过五十公分,准确形容,他们就好像街上卖的泥塑玩偶一样,半截身子下面插了两根长木棍。高人虽然带着面具看不见脸,但是面具的白好像冷藏室的鱼肉一样,泛出丝丝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再看“高人”的后面紧跟着的是八个轿夫,轿夫也是带着面具,不过他们戴的面具却显得质感更好一些,面具将他们的大半个头都围住了,而更加奇怪的是,面具是用木头雕刻而成,面具上的树木年轮依稀可见。轿夫抬着一顶三米来宽五米来长的巨型花轿。一阵风拂过,掀开轿帘,马元吉看到了轿子里面坐着的并非人或妖,而是一口黑色的棺材。
血红色的轿子里装着一口棺材,这种事也不常见。但透过轿子四周围着的二十个左右头戴白牡丹身穿红肚兜的“丑小孩”能看得出轿子中的棺材一定非一般妖物。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几个“丑小孩”暴露了他们本想隐藏的身份。马元吉再仔细看了一眼那几个“丑小孩”,实在不忍直视。只见“丑小孩”身高皆一米左右,苍白无色的脸上用红墨汁画着一朵朵“血色手掌”,一张张三十岁左右的脸上洋溢着傻子一般的笑容,再配上他们身上穿着的印着“血色手掌”的红肚兜,画面实在让人无法再看第二眼。久经异界的马元吉看得出来他们就是所谓的“鬼婴”,虽然听过他们的故事,但是还是第一次见到。而更加让马元吉没有想到的是“鬼婴”给他的第一感觉竟然不是恐惧,而是恶心。
为了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马元吉起了一道“隐身符”,想避开这支看起来没那么简单的队伍。
然而,在他还未起符成功时,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声像骨头断裂的声音。马元吉转头望去,只见十米来长的蜈蚣正咬着“霸天聋”的左胳膊。霸天聋痛苦地挣扎着,而无奈蜈蚣力量太大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蜈蚣便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了进去。甄不聋见状愤怒地抽起了手中的佩剑,正准备刺向蜈蚣。只见蜈蚣一个甩尾,将甄不聋甩出去七八米远。此时,马元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与马道对视了一眼,父子二人默契地同时凌空飞起。齐声道了句:
太卜神兵,仙祖法力。
远古力量,八荒太极。
这时,只见马元吉父子二人于空中与他们各自手中的剑合二为一,同时,二人身上发出一圈亮眼的金光。金光好像一道道闪电,让人不敢直视。
蜈蚣似乎也看到了眼前的两位修道者实力之强,故选择遁地而逃。而马元吉既然已经出手,不可能再让妖物返回老巢。于是,马元吉与马道父子从天而下,顷刻间,天空中仿佛是两道金光,两道直击蜈蚣的头部和中部,将巨型蜈蚣斩成三段。
被瞬间分尸了的蜈蚣顷刻间化成一股黑色的烟消散在空中。
马元吉父子二人收起了兵器,刚走回到周武直等人身边时。这时,他看到那个奇怪的老人第三次来到了他们面前,老人兴奋地鼓着掌说:不错不错,你们果不然比我想象地强大多了。至少比二十三年前我认识的那个马北野强大了十倍。
“马北野?你怎么知道我过去的名字,你究竟是谁?”马元吉诧异地问道。
马北野,这个名字,是二十三年前陈荒战场时战友给他起的绰号。而陈荒战场也是他和他的战友永别之地。故,此后,他再也没有听到任何人再喊他这个名字。
老人看着马元吉渴望的眼神,继续笑着说道:你还是没变,和之前一样善良。希望你们的陛下最终能善待你们。好了,看在你还算忠厚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了,其实,我是......
老人话音未落,只见他的脖子突然出现了一道血痕,慢慢的,他的头颅离开了身体。马元吉看到眼前的一幕,顿时惊呆了。下意识地他转头看到周武直正闭着眼睛,但依然掩盖不住他嘴角得意地笑。
看见周武直腰间挂着的佩剑上还流着新鲜的血,马元吉更加困惑了:这世上还真存在梦中杀人么?
“我不是故意的,你看我都没动。”周武直辩解道。
“我知道不是陛下你,是有人借你之手要毁灭真相。”马元吉说道。
“什么真相?”周武直不解的问道。
“我只是猜测,目前还未证实,但我现在能肯定的是,他们肯定知道。”马元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