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那句话点醒了我,从沉迷中醒来,用力地抽回手。
“雨柔……”他俊眉紧锁,眼底的伤痛抹过。
“对不起!”我不是无情,只是爱情有时候是很自私的,一个人的心说大也大,大到可以包容天下,可说小却也真的很小,因为那里只能住下一个人。
对视的瞬间是沉沉的无奈,作出了的决定是不可能轻易地改变。
“我知道……”他眼底是满满的失落,苦涩一笑道,“我不求你的回应,只是想这样护着你,看着你便好,请你别拒绝好吗?”
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请求,是他放弃一切的抉择,苦笑一下,叹一声,心底何尝不是苦涩一片,只是我若是不狠心,最后还是会伤了他的心,所以为了他好,我只能对他狠心。
“谢谢!你的好意我只能心领了!”说完,我迈过他的身旁,眼角瞥见他失落的眼,心头一震刺痛,但终归还是忍下了,这一世,我只能负了你,对不起,萧白龙!
转了眸却对上了朱少雀的一对
冰冷的眸,冷意里却是一些道不明的情绪,看着我,而后轻叹一声,又阖上。
“又是一个傻瓜!”耳边响起柳飞尘的话语。
我看着她,眨了眨眼,“你以前很傻吗?”
“你说什么?”她一时间没回过神。
“爱情里没有傻瓜,只有幸福的笨蛋!”我不屑地嘲弄了她一番,然后转身离去,我看得出,夜子谦很爱她,很宠着她,所以这也是她为何到现在还不能理解爱情的原因,爱一个字好难,爱是成全,是退让,却不是无理取闹。
出了药炉,我看到夜子谦一个人呆在树下,静静地抬眸凝视着月亮沉思。
“夜大侠也有苦恼的时候啊?”我边笑着边朝他走去,“赏月啊?”
“丫头,你这是在挖苦我吗?”夜子谦倒是一脸的镇定,看了我一眼,笑了,“你也会有心事?”
“哎,是啊!”我择了一处,坐下,仰望着明月,“以前,有一个人曾对我说,开心地真心地面对每一天,即便明天你要死了也不要悲伤,因为只要是用心地对待过,就没什么好后悔的。”
夜子谦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良久才开口,“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我低头苦笑着,“他死了。”
“死了?”夜子谦突然有些惊讶。
“是啊!”我抽了一口气,“不过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开心,因为活着更累,死了对他而言或许是种解脱。”
“死亡对谁而言都是种解脱。”夜子谦似乎对于我的解说一点也不惊诧。
我抬眸看着他,有些吃惊,以前要是有人听到我这么说一定认为我疯了,死了还算是解脱啊,那什么才是不幸,第一个不曾嘲笑我的人是李叔,他听完后只是笑笑然后摸着我的头说,‘傻丫头,你的人生还长着呢,好好地活着。’
其实我也想活着,但是那段街头流浪的生活真的让我有些绝望了,那里除了黑暗,还是无尽的黑暗,似乎这天再也没了光亮,直到李叔的出现,他把我从黑暗中解救出来,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在阳光沐浴下的幸福。
“你真的有些与众不同,难怪凌儿那么的喜欢你!”夜子谦笑了一下,又抬眸看着天空,“要是她也能明白这个道理多好。”
我撇了一眼他,勾起嘴,“那是因为她生活的太幸福了,也许等到失去了才会知道,才可以明白,不过那时就太迟了!”
良久我们都不曾开口,一直仰视着天空的残月。
“丫头,和我说说你的过去吧。”突然夜子谦开口。
我惊讶地看着他,头一回有人想知道我的过去,连李叔都不曾问起的过去,是我最不愿提及的黑暗过往。
“和我说说你嘴里的李叔。”他依旧看着天空,勾起的嘴完美地划出一个弧度。
看着他认真的脸,我笑了,“你的心脏承受力够好吗?”
“当然!”夜子谦说完还拿手在胸前拍了拍,示意,“你瞧,强壮的很!”
我忍不住笑了,这回他倒是有些像李叔了,一样的幽默。
“我的过去啊,不值得一提,过去就是过去了。”我叹了口气,有记忆起,我就是孤儿院里的一名很普通的孤儿,每天幻想着能有奇迹出现,爸爸妈妈会突然出现门口把我带走,可是梦想总归只能是梦想,陪着我们一起度过的只是无尽的孤独和无助,直到有一天一对夫妇收养了我,本以为那将会是幸福的开始,可是我错了,那只是无尽的黑暗的开端,在一个雨夜,继父爬上了我的床,那晚我拼了命地挣扎,终于逃脱了,可是我却杀了人,杀了那个想侵犯我的禽兽,大雨滂沱的夜晚,我一个人赤/裸着双脚,衣裳褴褛地走在大雨中,手里是斑斑的血迹,两眼无助地看着前方,我不断地安慰自己刚才的一切都是噩梦,现在梦醒了。
从此我不再相信任何人,任何事,剪去了长发,流浪在街头,为了生活我扒过垃圾堆,翻遍那散发着阵阵恶臭的东西,在里面寻找着食物,为了生存,我开始和人打架,伤痕累累的时候我会哼着孤儿院的歌曲,一个人躲在角落,我告诉自己不可以流泪,因为不能坚强就不能活下去。
这样的生活是无尽的黑暗,没有朋友,没有家,一个人孤独地生活着,不知道何时是尽头,也不知道何时会就这样死去,路很漫长,却没有尽头。
直到有一天,李叔出现了,那一次的扫毒行动中,他救下了我,把我从地狱的最底层拉了上来,他收养了我,出钱供我读书,一开始我并不领情,因为长期的艰难生活让我无法再轻易相信任何人,总是带着敌意的眼神看着他,怀疑他对我所做的一切,忽视他的一切好,直到他死了,我才知道,自己有多傻,一个幸福的笨蛋。
从那刻起,我发誓,不再错过,我要带着对他的歉意,对他的敬意,好好地生活,代替他好好地活下去。
“那个李叔,对你很重要吗?”夜子谦看着我,问道。
我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是的,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比起凌儿,哪个更重要?”夜子谦不愧是凌圣武的师父,始终是护短的。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个问题很严肃,不许笑!”夜子谦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好好回答!”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更想笑了,原来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像极了李叔。
“你……”他微微有些恼怒。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其实李叔是我的恩人。”我收了笑,正经地回答,“他是我这一生中最最尊敬的人!是如父亲般重要的人!”
“如父亲般重要的人啊!”夜子谦有些感叹,思绪中飘忽着一些感慨,“那个人一定很幸福!”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却如同坠挂了千金重的磐石,沉淀淀的,压着心头苦闷无比。
“幸福抑是不幸的开始。”我只是有些感触,突然发出如此的感慨。
如果李叔不是为了我,不是救了我,他也不会死的这么惨,一切都是我是错。
“哦?也许吧……”夜子谦突然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对了,丫头,那个李叔真的长得这么像我?”
“恩!”我看着他的侧脸,月色柔和地投射在如刀削般精致的脸上,剪出刚毅的面容,“是太像了。”第一次看到他,我以为李叔真的起死回生了,心底竟是满满的喜悦,完全忘记了危险才会被他暗算。
“是吗?”他苦笑了一声,“他能得到你如此的记挂,也是种幸福。”
我瞥了一眼他,满是无奈的沉痛之色盈满眼底,那个沉痛的过往竟让他与柳飞尘从昔日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变成了如今的这般局面。
“夜大侠,你呢?”我突然间有些八卦,调侃着,“你有怎样的过去?”
“我?”夜子谦挑起眉,看着我,“小丫头,大人的世界不是你可以随便窥探的!”说完还敲了我一个脑门。
“哎呀!”我摸着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说就不说,反正我也猜到七八成了!”
上次大战毒姬的时候,看到柳飞尘那愤慨的模样,我基本了解了他们的过去,估计是毒姬用什么鬼招数迷惑了夜子谦,让他与柳飞尘之间产生了误会,女人啊,心眼真的不够大,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眼里就更容不得一粒沙子,不管毒姬用的是什么手段,她的目的是达到了,只是现在她人都死了,夜子谦与柳飞尘的关系还是得不到改善。
“哦,丫头,你……”话未出,夜子谦突然变得警觉起来,“丫头,赶快进屋去!”说完,他使命地推了我一下,将我推到门口,仰天问道,“何方英雄,不要再藏头露尾的,出来吧!”
夜风中传来淡淡的薰衣草的香味,似有若无地慢慢萦绕在四周,暗香中,有人在反弹琵琶,如大珠小珠落玉盘般空灵的天籁之音,此刻听来却是那般的让人的心不安。
“怎么了?”萧白龙和朱少雀他们出现在门口,紧张地看着四周,“为何会有琵琶声?”
“哼,‘天阁’等不及了,又派人来了!”柳飞尘走出大门,紧张的双目盯着前方的人儿,看的出神。
“这次又是谁?”看到柳飞尘凝重的神色,我的心底有些明白,此次前来的人绝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位居八堂之二的虚,是个精通八卦奇阵的妖人!”柳飞尘说得有些忿恨不平,眼底涌起的惊涛骇浪却吓人的很。
“这么说,他很厉害了?”我没想到这个‘天阁’还真是人才辈出,居然有个会动得奇门八卦阵的。
“哼,不过是个只耍卑鄙手段的家伙!”柳飞尘不屑地冷哼了一声,“你们进屋去,这里有我和夜子谦,足够对付他了!”
我看了看喜儿,她十分紧张地拉着我的衣襟,眼底的恐惧之意有增无减,我不忍地将地她的手握住,轻拍着她的手背,安慰道,“别怕,我们进屋去!”
我将眼光投向不远处的一道身影上,心底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风中传来的乐音慢慢地加快了节拍,突然曲风一转,换了个曲子,仔细一听,竟似立楚风中,萧瑟之感悠然而生。
“十面埋伏!”我突然朝空中看去,果然,随着曲调的不断增强,增快,四周开始弥漫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慢慢地凝聚在一起,将四周的景色掩埋,不好,这个阵式太诡异,心头一凛,朝前方的人喊道,“夜大侠,快进屋!”
话音未落,一道道诡异的黑影便从天而降,直冲夜子谦而去。
“喜儿,你们进去!”我将喜儿推给萧白龙,尔后头也不回地朝前飞身而去,柳飞尘一脸的惊愕,她没想到,我的行动竟如此的迅速,赶忙随身而来。